第0431章 過於簡單的第二場
一聽懸絲診脈,餘下來的幾個人,頓是樂了。
委實說,懸絲診脈這手段,放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乃是醫道高手必須得會的手段,尤其是有資格接觸到皇權的醫道傳人,更是必須得學會此法。
理由無他,若是不會此法,觸碰了皇親,但凡出了點什麽岔子,那可就是殺頭的大罪!
而在武林之中也是一樣,尤其是那些個武林大家,頂尖豪門的女子,那可是萬萬觸碰不得的,莫不然發起飆來,保不齊也要危及性命!
皆因這些個有些滑稽的由頭,這個世界的學醫之人,無論是混官場的還是混武林的,懸絲診脈,皆是必修,這門聽上去就頗有幾分玄幻的門道,反倒是頗為常見,就連陳槐安這半路出家的,都曾細細學過。
也因此,聽聞第二輪測試,考的是懸絲診脈,留下來的人,大都露出了幾分輕鬆之色。
唯獨陳槐安,眉頭微皺。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第二輪的測試,委實說來,太過簡單了。
靖州壽安城,號天下醫道的中心,瀟湘國最負盛名的醫家聖地,這妙手集,乃是競爭拜師醫道至尊聖手的資格,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單單是方才的第一輪測試,便是為難道足以將百來號人,輕鬆洗刷到個位數,這第二輪測試,必不可能隻是懸絲診脈那麽簡單!
蘇瀟安也不多說,直接開始講解規則:“這第二輪測試,考考你們的功底,你們每個人所對應的診脈人,男女老幼各不相同,你們需要在一炷香內,通過診脈,判別出對應之人是男是女,大致的年齡,有何病症!”
“同時,切記你們每個人,隻有一條棉線可用,沒有替換一說,但願,你們都能順利的結束診脈。”
說到此處,蘇瀟安便是並未再繼續朝下介紹,隻將一個略帶著幾分玩味的眼神投向眾人。
陳槐安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
懸絲診脈,又不是要拿這棉線去把人勒死,誰的脈搏還能強到把棉線震斷是咋的?
除非有人搗亂。
嗯?!搗亂?!
陳槐安飛快的看向袁程曦,立刻明白了這場測試真正的難點所在!
此刻,袁程曦手裏正把玩著一根針,看上去不像是用來做針灸的銀針,反倒像是繡花針,其目光,正不懷好意地掃視著四下眾人,麵帶著幾分戲謔,好似在清點自己的獵物似的!
而當袁程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陳槐安明顯的瞧見了,袁程曦眼中突兀的多出了幾分鬥誌來,看那模樣,好似要將他當成第一目標,率先幹掉一樣!
陳槐安徹底明白了,懸絲診脈隻是其次,這場考核真正要考的,是在有人幹擾,甚至是有人偷襲的情況下,保全自己,完成診脈!同時,也允許襲擊他人,打斷他人的診脈過程!
這不單單是考醫術,同時也是在考武藝,甚至是將內力把控,暗器之法等等,悉數考量在了其中!
“好家夥……這壽安城的前輩們,是挺會玩兒……”
陳槐安不免心生出幾分無奈來。
原本想著,醫家的比試,無外乎就是比比藥方,比比針灸啥的,基本可以當做文化考試來應付。
不曾想這到頭來,還是一場武鬥,隻是有別於武林大會,擺明了就是打,這妙手集,是變著花樣的打。
瞧得眾人皆是準備的差不多了,蘇瀟安方是大手一揮:“開始吧!”
話音一落,餘下來的幾人便是紛紛開始了各自的懸絲診脈。
陳槐安掃視了一圈人群。
除了袁程曦和沈明兒之外,剩下來的,還有六個人。
其中有四個,都是一副中規中矩的模樣,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蘇瀟安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老老實實地牽直了棉線,開始閉目診脈,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診脈上,絲毫也沒有防備他人的心思。
唯獨剩下兩個,也發現了這場考核的真實目的。
其中一個,是一小輩,看著年紀要大些,約莫著能有三十歲左右,麵向生得平平無奇,唯獨是十指極為修長,看上去,就像是現代自幼練鋼琴的人那樣,叫人一眼看過去,當真是覺得此人的手,要比常人多出了一節關節似的。
而另一人則是老者,須發皆白,身材略有幾分岣嶁,手裏杵著一根半人高的拐杖,頜下蓄著八字須,生得黝黑幹瘦,總讓人感覺像個算命先生似的,其手裏,也同袁程曦一樣,擺弄著幾枚不算十分打眼的金針,雙眼虛眯著四下打量。
這二人,同樣是沒有急著開始診脈,而是觀察著其他人的動向。
算上袁程曦和沈明兒,五個人皆是不急著開始診脈,反倒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四個已經開始診脈的人。
陳槐安眉頭微皺,頗感到幾分不妙。
沈明兒有著那頗為尖銳的內力,擅長這種內力的人,無一例外,皆是暗器高手。
袁程曦和那岣嶁老者,二人手裏各自把玩著細針,顯然,也是擅長以飛針作為暗器的高手!
而那手指修長的年輕人,不出意外,也有不俗的暗器功底。
五人之中,隻有陳槐安自己,並不那麽擅長暗器。
準確的說,是不那麽擅長手法類的暗器。
目光四望之間,陳槐安立刻發現了這幾人當中,有一人生出了出手的打算——
那名手指修長的年輕人,手掌忽然蜷縮起來,指尖探入衣袖之下,似乎是在摸索著什麽,繼而,一道十分隱蔽的寒光,便是落入其手中!
陳槐安一眼看清了其手中的東西——一枚大約隻有兩指指尖大,卻顯得異常鋒利的燕形鏢!
那是江湖上流傳頗廣的一種暗器,適合內力綿長之人使用,勝在小巧便攜,隱蔽性強,陳槐安曾在齊楓言的手頭見到過此物。
隻瞧得那年輕人手臂飛快地一震,那燕形鏢,“咻”的一聲便朝其中一個正在診脈的人發出!
隻是那年輕人,打得不是人,而是對方診脈的棉線!
隻聽得“崩”一聲輕響,對方繃直的棉線,頓是斷裂開來,將那閉目診脈的人嚇了一激靈。
一擊出手,那年輕人便不再有所動作,隻留得那個被崩斷了棉線的倒黴家夥,一臉迷茫的四下張望著,最終回過神來,卻也無用了,隻好,黯然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