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5章 又聞怪先生!
台下,列座在一起的幾位老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好半晌,鄭家帶隊的老輩,鄭月秋的叔父鄭青山,方才頗為鄭重地站起身來,朝著杜文玉一抱拳,彎腰一拜。
“這是作甚?”
杜文玉一愣,問道。
“杜老,鄭某代兄長行此一拜,多謝貴門後生手下留情。”
鄭青山埋著臉,低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叫人能夠清楚地聽見話語之間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後怕。
試想方才,陳槐安不曾留手,一拳落下,結局如何?
鄭月秋,毫無疑問地會命喪當場,而鄭家,無可奈何。
此事皆因鄭月秋行凶在先,陳槐安無論如何下手,皆屬情理之中。即便是當真致死,鄭家也沒這個資本去拿陳槐安如何。
武林中也好,官場上也罷,鄭家在陳槐安麵前,算不得什麽,手掌翻覆之間便可拿捏,即便今日,鄭月秋當真血濺三尺,命喪台上,鄭家所能做的,也僅有忍氣吞聲!
鄭月秋年少不懂事,桀驁輕狂,自然是不願輕易屈服,但鄭青山作為長輩,卻最是清楚不過。
放過鄭月秋,放過鄭家,不過是暫時的,不過是陳槐安以大局為重罷了,倘若今次,沒有彥國之人找上門來,沒有之後,兩國小輩之間的抗衡與較量,方才那一拳,會要了鄭月秋的命!
“不必如此,那孩子,並非是什麽嗜殺暴虐之人,行事曆來穩重,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杜文玉擺了擺手,安撫道,“不過小鄭啊,你可要好生記著,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可要拿出點誠意來,好生去探望一下那個負了傷的小道,能幫則幫,莫不然,這小子可不會罷休!”
“一定,晚輩會牢記於心的,多謝杜老點撥。”
鄭青山趕忙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回到席位上坐下來。
陳槐安並未在會場多留,下一場,對他來說沒什麽可看的,銀牌九品的實力已經顯露出來,之後的對手是誰,並無多大的所謂,他的目標,隻有彥國之人,隻有同為銀牌九品實力的魏無雙。
巧的是,剛一走出會場,陳槐安便是瞧見,另一側出口處,也有一人正帶著幾分不耐煩地走出會場,定睛一看,正是那魏無雙!
那魏無雙,生得倒是頗有幾分英雄相,身高七尺,劍眉星目,四方國字臉生得是剛毅如鐵,麵上自帶著三分冷色,不言不語,也叫人覺得威嚴,這般樣貌,若是擺在軍伍之中,即便隻是個大頭兵,也保不齊讓人認作了哪位將軍!
那魏無雙也在同時瞧見了他,一雙略顯懶散的眼瞳中,方才閃過一縷精光,舉步朝他走來。
“陳槐安,陳公子,幸會幸會,在下魏無雙,久仰大名。”
魏無雙走上前來一抱拳,以武林中人標準的抱拳禮招呼道,看那模樣,倒是爽朗大方。
陳槐安上下打量了一番魏無雙,反倒是眉頭略微一皺。
心說這廝,好深厚的內力!
憑他如今的實力,隻要對方實力不超過銀牌九品五段,一眼望去,都能從對方的氣韻神形中判斷出對方的實力來。
這魏無雙,麵色中正平和,氣息悠長渾厚,吐納之間頗有幾分力量感,能夠很清楚地判斷出,此人擅長硬底子功夫,內力級別,最起碼也在銀牌九品一段,甚至隱約間,有觸及二段的可能!
再看其臂膀健碩,左右雙手虎口處皆有老繭,便可知道此人擅用短兵,虎口老繭靠裏向內,順著拇指根部延伸,乃是常年使用劈砍動作導致,由此便可推斷出,此人擅用雙刀,雙鐧之類的兵器。
“陳公子這是在驗看在下的武藝?”
察覺到陳槐安的目光,魏無雙卻並未感到惱火,反倒是顯露出幾分笑容來,“若是如此,陳公子不必看了,魏某擅用雙刀,乃是自幼開始操練的,到時你我若是有幸過招,你會見到的。”
“倒是說起來,陳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知道方才我才知道,原來陳公子你,也是銀牌九品的實力,之前竟是眼拙,將陳公子與那些個俗人混為一談,失敬,失敬。”
“不過魏某倒是也十分好奇,不知陳公子,擅長的又是什麽門路?恕我眼拙,這幾日,隻看出陳公子處處留手,招招隱匿,竟分不出陳公子你,究竟用的是和門何派的武學,不知,能否替在下指點迷津?”
“魏公子也不必問,陳某說不上擅長什麽,待你我過招的時候,你也自會瞧見。”
陳槐安搖了搖頭,學著魏無雙的口氣答道。
這倒並非是藏拙或是敷衍,說得謙遜些就是這樣,沒有什麽特別擅長的。
但若是說得放肆些,囂張些,這話也能說成,我每樣都會億點點,就那麽億點點。
《素柔功》的強,不單單強在剛柔並濟,相輔相成,更是強在其章法路數,可以套用到一切門路上,拳腳也好,刀兵也罷,管他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素柔功》的門路章法,皆可套用!
換言之,陳槐安沒有最趁手的兵刃,任何兵刃拿在手裏都能施展,無外乎,是而今工部製造局製成的唐刀尤為好用,加之他隨身的佩刀,乃是寒舟當年的遺物,一直以來,他便都佩刀示人,更偏愛用刀罷了。
“沒什麽特別擅長的,也便是樣樣精通了,看來陳公子所學之法,屬實玄妙。”
魏無雙自然是聽懂了其中的意思,微笑讚歎道,“如此看來,魏某今次倒是當真遇上一個頗為有趣的對手,希望你我到時,能有一場精彩的較量。”
一邊說著,魏無雙一邊湊近了兩步,在陳槐安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之前所說的任何話,都未曾讓陳槐安有半點神色的變化,但偏偏這一句一出口,立刻便是讓陳槐安的臉色驟變!
魏無雙低聲笑道:“願你我打得精彩,陳公子好像瀟湘皇帝交代,魏某人也好向先生交代,先生姓‘怪’,性子也怪,若是怠慢了與公子的切磋,想必先生要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