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5章 敬你是條女漢子!
“噗!”
終於,陳槐安無從在承受這般衝擊,壓在胸中的老血,噴了一地……
把事兒辦了?!
女俠,你真是屬枇杷的吧!
裏外都特麽這麽黃的!
瞧見陳槐安的反應,姬雲瑤頓是發出一陣爆笑,樂得花枝亂顫。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本小姐還沒打算就這麽便宜了你。”
姬雲瑤擺了擺手,方才坦然笑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你也是婚配之人了,自然知道姑娘的清白之身是個什麽概念。我未曾行過房,但,也不算是清白之軀了。你我都是習武之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話,陳槐安當然聽得明白。
古時對於清白之身的定義,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破瓜見紅,便是清白之身,反之,則不是。
但實際上,這樣的理念有著極大的問題。
破瓜而不見紅者,雖不多見,但也有。
再者,劇烈的運動,意外的衝撞,都有可能導致那層象征清白之軀的柔弱薄膜破裂,在現代,許多從事高強度運動的姑娘,尤其是諸如舞蹈,體操等運動中,這樣的情況,很是多見。
而放在古時,放在眼前這個時代,最容易出現這種情況的,無外乎是習武之人。
女子大都不習武,即便是武學世家,傳女子武藝的也為數不多,正是因為這個緣由,在這種綱常禮法森嚴刻板的時代,無從證實清白之身,對女子而言,乃是巨大的恥辱,尤是新婚燕爾,破瓜而不見紅,怕是當即便會被當做放蕩下賤之人!
這樣的情形,陳槐安倒是能夠想到。
隻是沒想到姬雲瑤當著他的麵說起此事,居然如此輕描淡寫。
“你是怎麽做到麵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來的……”
陳槐安頗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姬雲瑤聳了聳肩,依舊笑得坦然,“我自幼學醫,後又習武,這些事情,看得淡薄得很,不過這種事,與你說得明白,換做別人,就說不明白了。”
陳槐安癟了癟嘴,不知如何回答。
是了,他能理解這種事情,是因為他來自現代,有著更多更廣的知識,也因為他是習武之人,知道習武是何等痛苦艱辛的事情。
但,喚作旁人,放在這個時代,若非是心理上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否則一百個一千個男人,沒有一個能夠理解,沒有一個能夠接受。
“所以我不能嫁給那個林墨,絕對不能。”
姬雲瑤再度聳了聳肩。
陳槐安本想寬慰一句,卻是猛地意識到了,姬雲瑤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對,姬雲瑤絕不能嫁到靜文公府上!
旁人娶妻,忌諱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沒有因此廢除婚約,成婚之後,女方也會背上頗為不好聽的名號,備受欺淩打壓。
但,靜文公府,圖的是姬家在醫道中的名望,圖的,是能夠順理成章地入主姬家的事務!
若是發現了這樣的事情,更是對靜文公府無比有利!
隻需借著這個由頭,靜文公府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壓住姬家,而姬家,為了保全自家的名聲,便不得不百般忍讓!
想到此處,陳槐安不由眉頭緊皺。
這大概是姬雲瑤自己心中有數,絕不願看到的結果,隻是不知,靜文公府的人,是否能料想到這一步。
倘若料想到了,那這靜文公府的人,便當真是太過險惡了!
“看你這模樣,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姬雲瑤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揚,“所以今次帶鳶鳶小姐過來,並非是我一時興起,也希望你能理解。當然,此事我之後會親口向你府上的秦姑娘說清楚,不會給你添太多麻煩的,隻求你能幫我壓住那個林墨,便足夠了。”
陳槐安聽罷,不由暗歎了一聲,再看向姬雲瑤時,端是有些說不清心頭的感受,是歎惋,還是敬意。
為了姬家,姬雲瑤這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撂下了。
清白,名譽,甚至是那些個羞於與人說起的特殊情況,她都不在意,都撂在了一邊,隻為了能夠避免她所預見的,姬家將要麵臨的危機。
能想到這一步,能做到這一步,真不知需要多大的決心,多少的勇氣。
這個時代,遠不及現代那麽開放,女子的清白名譽,甚至是比性命更重的東西,一旦有失,大半的人生,便也算是毀了。
隻憑著一點,姬雲瑤,便配得上他的敬意。
“路上辛苦了,在府上稍歇幾日吧,待你休息好了,便隨你去姬家。”
陳槐安咂了咂嘴,這才彎腰抱起莫鳶鳶,“鳶鳶啊,暫時委屈你了。”
“不委屈,父親說了,拜了師父,師父就和父親一樣,況且此事,於公於私都要辦妥,我不太懂這裏頭有些什麽關聯,但,我會聽話的!”
莫鳶鳶咧嘴笑答,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來,“以後有外人在,我都叫師父爹爹,何時不必了,師父告訴我就行。”
“真乖。玩兒去吧,讓紅葉領你在府上轉轉。”
陳槐安拍了拍莫鳶鳶的腦袋,待得莫鳶鳶出了大堂,跟著紅葉走遠了,方才在姬雲瑤對麵坐下。
“公事聊完了,聊點私事。你弟弟元慶,我找到了。”
聞言,姬雲瑤的臉色頓是變了,立刻放下茶杯,湊上前來:“他在哪?認可還好?我家嬸嬸呢?是否還好?”
“都好,都好。都在府上,這會兒應該還沒起來呢。”
陳槐安虛壓了壓手掌,臉上也不免露出幾分歉意來,“不過之前受了幾分欺淩,我找到他們母子二人的時候遲了一步,老夫人受了些驚嚇,元慶的腿受了些傷。”
“不過你放心,都已經處理妥當了,欺淩他們的人,我已經收拾過了,他們母子二人近來都好,我收了元慶做門徒,也領他去見過孫提督了,昨日已經差人上書陛下,準他跟著紅葉習武,如此,元慶文武課業都有著落,之後,應當也能拜在孫家府上,追隨孫家小姐。”
“……多謝。”
聽罷了,姬雲瑤的臉色方才舒緩了幾分,繼而又抬起臉來,將懇求的目光投向陳槐安,“能不能……再多麻煩你一件事?”
“不能。”
陳槐安嘴角一揚,“我是元慶的師父,和姬家人聊聊元慶的事情,是我的私事,我是如何辦私事的,你應該最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