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2章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皇城之中，禦書房。
“哈哈……這混小子，膽子倒是不小！”
聽聞陳槐安等人取勝的消息，皇帝頓是失笑起來，一旁的太後，亦是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堂下的零半跪著，嘴角同樣帶著幾分笑意：“陛下，既然公子在大考上的表現十分出色，是否提前將公子召回？從公子的諸多表現來看，繼續留在影武衛預備營中，能學到的東西也不多了。”
“不急，說好半年，便是半年。既然兵法謀略和武功他都學得那麽快，剩下的時間，便由著他學些感興趣的東西吧。易容喬裝，情報搜集，軍中密語，想來他對這些也會頗感興趣。”
皇帝搖了搖頭，笑道，“傳命給齊楓言，告訴他，他的那些本領，隻要陳槐安有心想學，都可教他，沒有別的忌諱可言。餘下數月時間，隨他去吧。”
“是，屬下告退。”
說罷，零便是起身離去，前去傳令。
皇帝這才看向太後，笑問：“聽聞那臭小子取勝，母後是否安心了？朕，已有許久未曾見過母後如此開懷了，看來母後是真喜歡這小家夥，今後，朕會多讓那臭小子陪陪母後的。”
“這小家夥，哀家自然是喜歡的。”
太後點了點頭，很是滿意，“皇帝不也十分意外麽？也未曾想到，這小家夥會如此厲害吧？”
“是沒想到。”
皇帝亦是點頭，“朕本以為，今次帶上他，影武衛預備營的那幾個小輩會難辦很多，怕是此次大考很難取勝，倒是不成想，這混小子居然反而成了功臣，不僅贏了，還贏得如此漂亮！也算是提前完成任務了，剩下的時日，且讓他自己憑興趣求學吧。”
“剛才哀家聽說，他找上了杜家的後人，想去見見杜老？”
太後忽然問道，“此事皇帝如何決斷？放任他去？還是阻攔一下？”
聽聞此言，皇帝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猶豫之色來：“母後覺得，是否應該攔著他？”
“若是要哀家覺得……讓他去吧。那日皇帝你也說過，有些事，他早晚是要知道的。隻是哀家覺得，最好還是提前給杜老傳個話，讓杜老不要把話說得太過透徹了，免得那小家夥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太後沉思了片刻之後答道，“哀家也隻是提個建議罷了，如何處置，全憑皇帝你來定奪。”
“母後說得有道理。”
皇帝點了點頭，“朕也覺得，不該攔著他追求真相，這些事，他有權知道。但還是自己一步步揭開，一步步查證得好，也免得擾亂了他的心神。就按母後的意思辦吧，朕即刻令人前去杜家傳話，想來這臭小子，落得清閑了，必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皇帝能如此想，就最好不過。”
太後很是滿意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說此事，繼而話鋒一轉，“今日就先到這裏吧，哀家回去歇息了。若是何時，這背後的諸多事情被他知曉了，哀家也會好好與他聊聊的。”
……
城外，預備營。
眾人皆在歡慶今日的勝利，唯獨陳槐安，被齊楓言領著走進林間。
“師父有何交代？”
陳槐安跟在齊楓言身後，好奇問道。
齊楓言擺了擺手：“交代談不上，隻是替陛下傳句話給你，順道，恭喜你一聲。”
聽聞有皇帝的傳訊，陳槐安立刻要跪，卻是被齊楓言拉住。
“並非是什麽聖旨，隻是陛下令我告知你些小事罷了，不必跪拜。”
齊楓言拉起陳槐安，方才將皇帝的意思傳達，“陛下說，你在大考上的表現很好，各項課業也都達標了，不過你的課業還剩下三個月，這三個月的時間，想學什麽，你都可以直言告訴我，隻要不違背陛下立下的規矩，我都會教給你。”
“另外，陛下也聽說了，你想去拜會一下杜家的杜老爺子，已經恩準了此事。但唯獨一點，想去，趕在你從瀟湘閣結業之前去。趁著你現在的身份還是瀟湘閣的學員，想要拜會便抓緊去拜會，也免得之後離開瀟湘閣，官複原職之後，身為京官大員，與武林世家有所牽連，容易落人口舌。”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還擔心陛下會不準呢！勞師父替我謝過陛下！”
聞言，陳槐安不由大喜！
這裏頭的關係，他自然是清楚的。
朝堂中人和武林中人，曆來是十分忌諱有所牽連的。
莫青雲尚且還好，畢竟清潭山莊山莊的存在和莫青雲的武林盟主地位，都是皇帝親自準許的，莫青雲雖沒有官職，不在朝堂之上，卻也相當於是朝堂與武林之間的聯絡人，自然百無禁忌。
但杜家的杜老爺子就不同了。
其身份本就是瀟湘第一武師，頂尖的武林高手，杜家又在武林之中有著顯赫的地位，加上其足以撼動一方王侯的強悍實力，若是與朝堂中人有所牽連，難免會讓旁人心生猜忌。
他本還有些擔心，擔心皇帝會不準他去拜會杜家，倒是不成想，他還未曾向皇帝情願，皇帝便率先恩準了此事，可謂是意外之喜。
“早去早回吧。你的課業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正好進來得空，抓緊時間去一趟。等你回來了，再用剩下的時間學些感興趣的課業，你我之間的師徒緣分，便也該告一段落了。”
齊楓言從衣袖之下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通關文牒等物遞向陳槐安，拍了拍陳槐安的肩膀，難得的露出幾分笑意來，“我教過許多學生，你我師徒緣分雖淺，但你卻是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學生之一。去吧，該打點的，都幫你打點好了。”
陳槐安卻是搖了搖頭，接過文牒之後，朝後退了兩步，很是鄭重的跪了下來。
“你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齊楓言上前想扶，陳槐安卻是不起，反倒重重的將腦袋磕在地上，生生在地上磕出了聲響！
“師父莫要說什麽緣淺，有道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學生喚您一聲師父，這輩子都認您這個師父。無論今後身在何處，官居何職，是好還是壞，是輝煌還是落魄，都不敢忘卻師父教導之恩！”
“你這小子……”
齊楓言苦笑著搖了搖頭，“快起來吧，有你這話，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早去早回，為師等著你回來，再教你些影武衛的本領，讓你今後多些手段。”
陳槐安這才笑嘻嘻地站起身來，邀著齊楓言一同回去，與眾人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