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6章 老子是巡查禦史,怎樣?
出了唐家,陳槐安的馬車毫不避諱地走在街上。
寒舟四下望了望,低聲道:“公子,往前就是南郡府了,那可是個多事之地,公子你一去,恐怕還會有不少的麻煩。”
“哦?為何?”
聞言,陳槐安倒是饒有興致的一笑,追問道。
“南郡本就遠離京城,加上這幾個宗族常年稱霸,勢力複雜得很。”
寒舟歎了一聲,道,“這其中,尤其以吳家最為厲害,而其主要製作和銷售的,是鹽。”
“鹽?公開販賣私鹽?這南郡的官府,也不管?”
“那吳家的家主……就是南郡府的府君……南郡位置特殊,雖是設了衙門,來過幾任縣令,但大都……是些貪官汙吏,撈了錢財便跑了,之後便是再沒有縣令派來,一直都是南郡府君直接管轄諸多事宜。”
寒舟搖頭歎道,“也正是因為那吳家的諸多關照,讓得那其他幾家,都有了張揚跋扈的資本。我等大略地調查過,運往此地的官鹽,大都被吳家昧下,隻販售給個家富貴之人,而其手中,囤積著大量的私鹽,百姓們沒有官鹽可買,隻能高價買他們的私鹽,借著暴利,可謂是撈了不少的錢財……”
“看來這吳家的背景,也不簡單。”
陳槐安皺了皺眉。
販賣私鹽,在這樣的時代可是大罪!
但聽寒舟說來,那吳家販賣私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卻也依舊無人經管,顯然,這吳家的上頭,有人,且是朝中有頭有臉,足以將此事壓下來的人!
“這方麵的幹係,我們還在具體調查,等有了結果,一定第一時間向公子匯報。”
寒舟點了點頭,繼而問道,“公子,我們現在,如何辦?”
陳槐安臉上生出幾分冷笑來:“傳命給胡彥,讓他帶著弟兄們四下找尋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什麽子寒兄的線索。你跟我去會會這幾家之人,我倒想看看這幾家的人,究竟哪來的那麽大狗膽!”
“是!”
……
縣衙。
正如寒舟所說的那樣,這南郡府的縣衙,早就已經荒廢了,大門之上都是長上了不少的蜘蛛網,而在大門之上,更是堂而皇之的被那吳家貼上了封條,數名吳家的家丁,正守在門前。
“吳家庫房重地,滾開!”
陳槐安方才靠近,門口的守衛便是將手中的棍棒一橫,指著陳槐安怒罵道。
“謔,這吳家的脾氣,倒是當真不小啊!縣衙都敢私自占下,用來當做自家的庫房!確實膽子不小!”
躍下馬車,陳槐安冷哼了一聲,便是舉步上前,手裏赫然提著尚方寶劍!
“老子是巡查禦史!特來此處查辦要事!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把縣衙收拾幹淨,一炷香之後,還留在縣衙之內的東西,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一律照收!”
說著,陳槐安便是朝著寒舟使了個眼色,寒舟立刻便是點燃一炷香,擺在馬車的踏板上,靜靜看著那些個吳家的家丁!
見得尚方寶劍,幾名家丁皆是愣了愣,而後迅速撕開封條,奪門而入!
獅子口的尚方寶劍,自然是人人都認得,一看便知眼前這人是個備受皇帝重用的高官!
不出片刻,大量吳家的家丁仆人便是蜂擁而至,也不搭理陳槐安,衝進縣衙,便開始搬運大包小包的物件,一箱箱的貨物被迅速搬走,手腳倒是頗為麻利。
待得那香燒到一半之時,便是有著一群人晃晃悠悠地抬著轎子,朝著縣衙走來。
陳槐安側目望去,便見那轎子之側,有著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正了正衣領,將轎子的門簾掀開。
隻是在轎子裏,並未坐著人,隻有一頂瓜皮帽。
“我家老爺百忙無暇,特命我歡迎閣下到來。”
“什麽路數?”輕笑了一聲,陳槐安朝著寒舟問道。
寒舟打量了一番那管家之後,方才開口:“吳家門主名叫吳啟山,在這南郡府方圓數百裏之內都是一霸,看這模樣,恐怕是把公子你,當成前幾任貪官汙吏了同樣的人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想拉著公子你賺黑錢。”
聞言,陳槐安忽然一笑:“哦?賺黑錢?怎麽個賺法?幫著他倒賣私鹽?”
“應該失了。據我們之前的調查,前幾任的縣令,有的是賺夠了錢走的,有的是貪心被除掉的,總之都得看他吳啟山的臉色。”
“臉不小,有個性!”
陳槐安失笑起來,“有數了,我來處理。”
說著陳槐安便是走上前去,吊兒郎當的立在那轎子跟前:“吳管家,你家老爺這是什麽意思?莫非這就是他的……禮帽?”
聞言,那吳管家臉色也是多少有著幾分不屑。
這些年,傲氣的家夥他見多了,隨時聽聞陳槐安佩戴著獅子口的尚方寶劍,但那又如何?
之前的那些個縣令,個個自詡絕代清關,到了最後,還不是隻能在吳家的威壓之下搖尾乞降,如同哈巴狗一般,才能分得一杯羹!
“閣下不收,我便拿回去,無妨的。”
見陳槐安似乎並不那麽的‘懂事’,那吳管家轉身便要走,言外之意,已是十分明了了——
不收,那就是不給吳家麵子!等著吃苦頭吧!
忽然——
“站住,我允許你走了麽?”
陳槐安一腳踏住轎子,那幾個抬架子的壯漢想要將他掀翻,卻是瞧得寒舟一閃身,便是到了陳槐安的身旁,抬腿一腳,便是將其中一人提飛出去丈許開外!
嚇得其他幾人立刻不幹輕舉妄動!
“閣下這是什麽意思?是想和我吳家……嘶!”
話未說完,那吳管家便是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在他的眉心之處,陳槐安手裏的尚方寶劍,劍尖正微微的顫動著,再往前半寸,便能要了他的命!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今晚我在縣衙設宴招待他,讓他一定記得來一趟,千萬,千萬!不要浪費了我的好酒好菜!”
湊上前去拍了拍那吳管家的臉,陳槐安方才收起尚方寶劍,一把抓過轎子裏的那瓜皮帽子,擦了擦寶劍的劍身,繼而將劍收回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