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6章 王爺?往後稍稍!
七日之後,生辰宴。
林雪音的生辰宴會,委實說來算不上有著多麽驚人的影響力,畢竟,有資格受邀前來的,隻有各位公卿大臣,王公貴族,正三品以下的官員,隻能以拜送賀禮作為對林雪音的祝賀,本人並無到場赴宴的資格。
而這,也讓得這場宴會雖然規模不算極大,但規格,卻是出奇的高。
宴會設在林雪音的郡主府上,這日方才天明,一眾受邀前來的文武官員,便是已經在此等候,真正陸續從宮外趕來的,皆是被分封屬地,各領一方的王公貴族們。
而今受封居於京城以外的王公貴族,細細數來,共有三家。
五王爺長寧公,八王爺壽安公,以及九王爺靜文公。
隻是這三位王公之中,長寧公與壽安公,自受封離京之後,唯有在當今皇帝的生辰萬壽節,或是皇後生辰千秋節時,方才會趕往京城赴宴。除此之外的時間,幾乎不會出現在京城之中。
不過今次,雖然設宴之人,隻是林雪音這個郡主,對王公們而言,不過是侄女的生辰,但兩位王公,卻是依舊趕往了京城之中。
旁人隻知,兩位王公今次乃是受邀前來,唯獨兩位王公自己心裏清楚,給他們下達邀請的,是皇帝本人,這也意味著此次林雪音的生辰宴會,並不隻是一場單純的宴會罷了,將他們召來,定然是有什麽事宜的。
至於靜文公,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趕赴了京城,住在城外的驛館之中。
不多時候,長寧公與壽安公兩位王公,已是攜帶著家眷趕到。
從這兩位王公來時,頗顯低調的妝容扮相,以及小心翼翼,生怕哪裏出錯,惹了皇帝不悅的言行舉止便可看得出,這二人,顯然是心中有幾分擔憂的,生怕今次的宴會上惹出什麽麻煩纏身。
反倒是那靜文公,一家子來得頗為高調——
直到午時初刻,靜文公的車馬,方才從宮門外而來,五馬拉車,頗為氣派。
其餘兩位王公,雖是也有資格乘坐五馬拉車,但卻都選擇了低調而來,尤其是五王爺長寧公,甚至並未乘坐馬車而來,乃是策馬而來!
相比之下,靜文公一家子就頗有些高調了。
依照瀟湘禮法,王公諸侯乘坐五馬拉車出行,基本都是節慶祭祀之類的大日子,尋常時候是很少會五馬拉車出行的,看得出來,靜文公一家,並不打算和其他兩位王公一樣,選擇低調的來,反倒是繃足了顏麵,將自家最為華貴的車輦給拿了出來!
待得車輦到了郡主府門前,方見長公子林墨,攙扶著靜文公走下馬車。
眾位大臣們一瞧靜文公的裝扮,不免便有數人微微皺眉。
今日乃是林雪音的生辰,並非是什麽皇家的重大節日,來人大都身穿禮服,並未穿戴官服,但這靜文公,卻是穿著自己的王公服而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王公貴族似的!
尤其在其頭上,帶著一頂玉帶冠,那是其身在朝堂之上,與皇帝議事的時候才會穿戴的配飾之物,乃是其王公貴族身份的直接象征,今日這般前來,顯然是根本未曾打算將林雪音當做宴會的主人!
這也讓得一眾官員們,不得不朝其畢恭畢敬的參拜下去,就連另外的兩位,未曾穿戴王公飾物的王公,都得向他行禮!
眾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這靜文公,今天擺明了就是耀武揚威來的!
“老九,借一步說話。”
拜過禮節之後,長寧公與壽安公二人,便是立刻湊上前來,拉著靜文公去到一旁。
年歲最長的長寧公不免皺緊了眉毛,道:“老九,你這……今日陛下將我等一同傳召過來,擺明了是有什麽要事!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怕陛下瞧見了不悅?”
壽安公亦是點頭附和:“是啊老九,你是知道的,陛下,咱們的皇兄,曆來是個疑心不淺的人,你這就不怕落了什麽話柄?”
靜文公卻是擺了擺手,笑得坦然:“兩位皇兄這又是何必?陛下將雪音侄女的生辰宴會,全權交給了那個叫陳槐安的小輩打點,擺明了是想試試他的能力,我們這些個做叔伯的,自然是要幫襯著,何來的話柄一說?我倒是覺得,陛下巴不得我們好生刁難他一番呢!”
“這……”
兩位王公皆是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陳槐安他們自然都是聽說過的,年紀輕輕,便得皇帝重用,身居高位,手握重權,而今又正大力推行改革,正是皇帝麵前的大紅人,說是要進一步考驗,倒也說得過去。
但,他二人終歸是不敢太過放肆,生在皇家,這是無從避免之事。
瞧見兩位皇兄依舊猶豫不決,靜文公不禁失笑。
“罷了罷了,二位皇兄自便。我總歸是不願對一個小輩低頭的,我可不信他一介小輩,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能配得上那麽重的職權!今天定是要給他幾分好看的!若是他沒什麽真本事可言,哼!二位皇兄且看著吧!”
冷哼了一聲,靜文公轉頭便走,全然也不理會兩位王公的意見。
卻是方才回到郡主府門前,便瞧見文武官員們皆是看向來路的另一側,議論紛紛。
順著眾多大臣們的視線望去,靜文公頓是一愣。
轉頭便見,路的對頭,正有另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那雖是一輛三匹馬拉得馬車,按照禮法規格,隻是大夫車輦的規格,但卻是引得眾人頗為驚豔。
頭前拉車的三匹神俊寶馬不是重點,重點是後頭的車輦。
那車輦,竟是一副最高規格的“路車”,與天子車輦同等規格,車架鍍金,赫然便是一架天子大宴賓客時,方才會乘坐的“金路”!
依照禮法,這等規格額的車輦,除了天子能夠乘坐之外,也會被天子封賞給王公貴族,但,大都隻會封賞給皇家宗親,少有賞賜給外臣的先例。
但此刻,那金路車上坐著的,卻並非皇室宗親。
駕車之人,乃是寒舟,而坐在金路車上的人,正是陳槐安與秦秋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