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不會死的人
隨之,三人一臉享受的泡入了滿缸熱水之中,一瞬間,身軀上傳來的疲勞感消失殆盡。
「大哥~三弟~人生就該如此啊!」周防躺在浴池邊感慨著,「泡著熱水浴,看著遠處一片雪白的長白山,這才是應該有的生活啊!」
「二弟所言極是!」熬凡用同樣的姿勢趴在浴池邊說著,「這才是人生啊!」
「喂喂喂,大哥,二哥,」一旁楚鎧瞟了瞟兩人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多愁善感了?」
「這你就不懂了,三弟,人老了心就渴望著平靜,」周防聳了聳肩,「誰喜歡每天在外面打打殺殺?享受才是生活的真諦啊!」
「二哥…」楚鎧咧了咧嘴說道,「這話從誰的嘴裡說出來我都信,為什麼唯獨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就那麼不信啊?」
「哎,三弟,你還是太年輕。」周防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
楚鎧:「……」
然而,就在三人交談間,一陣大吼卻從窗外傳來。
「抓住他!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聞言,楚鎧眉峰一挑,盯著熬凡與周防說道:「小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看個屁啊!」周防回答到,隨後對著楚鎧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不要打擾到我享受生活!」
「三弟,」一旁,熬凡也閉著雙眼一臉享受的說道,「三弟,淡定,淡定!」
聞言,楚鎧翻了翻白眼,轉念一想,卻也覺得熬凡與周防說的挺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哪有那麼多閑心管其他人的事。
當下,楚鎧靠著欲池邊緣就向著水中滑了下去,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閉著眼打著瞌睡。
然而,又是一聲高吼聲從落地窗外傳來,而這一聲高吼徹底的將浴池中的三人逼的生生睜開了雙眼。
「陳洪!你不要仗著你會點功夫就不得了了!今天你不把我店裡的酒放下,老子就斃了你!信不信?」
聞言,浴池中的三人猛的炸了起來,紛紛相視一眼:「陳洪?」
當下,三人無心多想,躍上浴池就開始穿衣服。
然而,正在此時,那裡屋的門卻打了開來,千手眉頭緊皺著沖了出來,嘴中還念叨著:「陳洪!陳洪!………啊!!!」
當然,千手看見的是一副活生生的男人春宮圖。
「卧槽啊!嫂子,你這樣很尷尬啊!」楚鎧說著,轉過身去,將白花花的屁股留給了千手。
千手趕緊閉著眼轉身,向著裡屋走了進去。
只是瞬間,楚鎧三人已經穿好了衣物,隨後三兩步去到了落地窗前。同時,裡屋的門再次被打開,千手焦急的來到了周防的身旁。
「怎麼回事?」千手問著,撥開了三人向樓下看去。
只見那樓下站著的正是大鬍子陳洪,只是那陳洪一身古裝打扮,一隻手擰著一個酒罈,一隻手持著一柄古劍,頗有古時候劍客的風采。
而在那陳洪的對面,一位面容肅然的男人正站在陳洪的不遠處,手中握著一柄冰冷的手槍,手槍槍口直指著陳洪的眉心。
「陳洪!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手中那壇美酒可是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陳釀!」面容肅然的男人吼著,盯著陳洪的雙眼泛起一絲殺機,「陳洪!把那壇美酒還給我,我不追究!」
聞言,那握著古劍的陳洪卻是輕聲一笑,竟然用手中古劍挑開了另一隻手端著的美酒酒封,當著男人的面就喝了起來。
「陳洪!你太過分了!」見狀,男人大怒,扣動扳機已是箭在弦上的事。
「嘿嘿嘿,」另一邊,陳洪大笑著,盯著男人緩緩說道,「你殺不死我的,因為,我的墳地可不是在這兒…」
話到此處,陳洪瞟了瞟遠處的長白山,嘴中喃喃著說道:「我的墳地…在長白山…」
聽著陳洪不著調的回答,男人搖了搖頭恨聲道:「陳洪,你就是一個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瘋子?」聞言,陳洪卻是大笑了起來,他猛的灌了一大口美酒,笑著大喝道,「瘋子!我是個瘋子!!哈哈哈哈!」
可能是因為酒勁的緣故,那陳洪一邊大笑著,一邊竟然提著古劍舞了起來,古劍輾轉,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暗藏殺機。
「陳洪!這可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另一邊,男人死死的咬著牙,對著陳洪毫不猶疑的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一連串巨大的槍響聲,整個手槍中的子彈竟然被男人一股腦的全部對著陳洪射了出去。
然而,伴隨著槍響聲的是那金屬摩擦的聲音,那一連串子彈竟然無一例外的打在了陳洪看似隨意揮舞的古劍之上,竟沒有一發子彈傷到陳洪。
見狀,不僅是陳洪對面的男人,就連賓館中的楚鎧四人也是非常吃驚。
「卧槽,二哥,你確定他不是你們奇門遁甲的傳人?這尼瑪子彈都能正面擋下了!」楚鎧瞪著眼說著。
「奇門遁甲的傳人只有我和我師兄,這是絕對不會錯的!」周防皺著眉回道。
「你們還記得之前陳洪說過,他在這兒是在等自己的死期,他還說,他的墳墓是長白山!」一旁的熬凡接過話。
「大哥的意思是…」周防接過話,盯著樓下陳洪的雙瞳中閃過一絲異樣,「這陳洪知道自己的氣期與自己將死的地方,所以,在他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自己是不會死的!」
「卧槽,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旁的楚鎧接過話,抬頭瞟了瞟視線中萬年冰封的長白山。
「雖然是匪夷所思,不過如果是這樣假設,那麼這一切都說的通了…」一旁,千手接過了話,「陳洪為什麼會從海濱古武社來到這長白山,又為什麼明明那麼好的賭運卻只求輸不求贏…」
「因為他知道…」熬凡接過話,「自己離死不遠…」
「而我們…」周防接過話,沉聲道,「就是來給他送死的人…」
聞言,楚鎧只覺得四人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之中,因為,為了冰晶雪蓮,他們已經成為了一群給陳洪送葬的劊子手!
另一邊,大街之上。
「你…你…!」面容肅然的男人握著手槍不停地扣動著那已經沒有了子彈的扳機,盯著毫髮無傷的陳洪,嘴中不停地顫抖著,「你…你是惡魔!你就是一個惡魔!!」
「惡魔?」聞言,陳洪冷冷一笑,「真是抬舉我了!」
話罷,那陳洪也不顧男人的神色,獨自擰著美酒與古劍,跨過長街,去到了長街那頭的一片雪地之中。
陳洪再飲一口美酒,臉上已經是迷離之態,他迎著滿天的風雪揮舞著古劍,古劍之上寒光流轉。就這樣,一人,一酒,一劍,陳洪在天地間放聲大笑,舞劍高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話罷,陳洪手劍靜立於天地之間,隨後,突的伸出雙手,朝著身後的雪地倒了下去。砸起的雪花四散開來,隨後再次歸於平靜。陳洪就這樣仰面躺在了積雪之中,怔怔的盯著飄落的雪花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