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妖孽
‘不過,他真的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樣,如此喜歡小狐狸嗎?’
她的心微微蕩漾,若他得知小狐狸便是她,他會如何反應?會不會也如現在這樣,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想到這裏,她心裏閃過一絲失落。
聞言,雪非羽麵色如土,這明擺著君沐陽口中的小狐狸就是他的心尖肉無疑,從昨日雪淩子問到有關君沐陽的事,他便覺得事有蹊蹺,如今,君沐陽這樣說,絕非空穴來風。
“是嗎,看來這隻小狐狸確實很頑皮!”雪非羽再也沒了臉上的笑容,這事是他絕不允許發生的。
“頑皮些好!”君沐陽淡淡地說道。
“今日本是小女與妖界王子玉麟的定親之日,現在看來,隻得另擇佳期了,若日子定下來,到時再請神君來參加,可好?今日,就到此為止!”
雪非羽臉色已經很不好了,他態度堅定的下了逐客令。
突然被告知心頭肉和他睡,他哪裏還淡定得下去,天界和魔界向來不和,這事態如此發展下去,隻怕是越發不可收拾。
“哦?今日是妖界王子和魔主的定親典禮?”君沐陽這才緩緩看向雪淩子,麵露些許驚訝!
“這麽說來,倒是本君唐突了,竟然搗了魔主的定親禮,隻是說來,堂堂魔界魔君的女兒,聞名六界的魔主,下嫁給妖界的王子,著實委屈了!”君沐陽說完,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望著雪淩子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雪淩子心頓時露跳了半拍,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柔情,也不知是否錯覺!
君沐陽看雪淩子的眼神,在閱女無數的雪非羽看來,他又何曾不知曉,此時,他麵如土灰。
“小女生性頑皮,別的男子隻怕征服不了她,也隻有玉麟像本君一樣,寵她寵到骨子裏,當然,他更不會委屈了小女,神君就無須多操心了!”
“本君理解魔君愛女心切,就像本君愛護本君的小狐狸一樣,同樣,寵到骨子裏。”君沐陽不緊不慢地說著。
隻是見了一次,居然就對她如此寵愛了?是真寵,還是借機來挑事的?雪淩子納悶了。
“君沐陽,現在時候不早了!”雪非羽沒好氣的出聲提醒道。
“魔君別急,本君本已打算離去,本君還著急著找尋本君的小寵物呢!”
聞言,雪非羽冷冷地說道:“隻怕是丟失了的東西,再想找尋回來,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不找著它,本君決不罷休!若魔君見著,看在我們之前交情的份上,可要知會一聲啊!告辭!”
語氣堅決的說完,君沐陽便起身,徑直朝外走去。
這句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像威脅?小狐狸當真對他來說那麽重要?他當真對小狐狸如此執著?雪淩子心裏突然莫名暖暖的。
雪非羽望著大步離去的君沐陽的背影,氣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理了理自己的情緒,他這才看向身邊的雪淩子說道:“淩兒,你怎如此任性,這君沐陽絕非善類,你為何不聽父君的勸,要去招惹他?還跟他……”雪非羽已經說不出口。
“隻不過是一個男子而已,他君沐陽又不是三頭六臂,堂堂魔界的魔君竟如此怕他。”雪淩子略覺理虧的不敢看他。
“為父是怕他嗎,為父是怕你上了他的當,受了他的騙,被他個老色棍勾引了去!”
雪非羽再也淡定不起來了,在屋內走了兩步,便又回過身來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淩兒,你老實告訴為父,你跟他倒底怎麽了?他說的可是事實?”
“瞧父君緊張的,不就是一個男子嗎,孩兒睡便也睡了,他能耐我何?”隻不過是被他抱過而已,雪淩子就想借此機會推了和玉麟的婚事。
“你……你怎麽能這樣子,他君沐陽是什麽貨色你清楚嗎?啊?你是不是成心要氣死為父你才甘心?”
雪非羽神情激動,俊眉緊擠,今日,被昔日的對手欺負到家門口來了,他的一張老臉著實顏麵掃地,他的心甘寶貝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如今,他的心都快碎了。
頭一次看到父君如此失措的模樣,雪淩子頓時有一些不忍了,那是她最愛的父君,隨即,她莞爾一笑,兩手便環上了他的脖子,調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父君,別生孩兒氣嘛,在這六界之中,誰敢欺負您的寶貝女兒呀,向來隻有孩兒欺負他人的份,那君沐陽,我才不怕他呢!”
被她這麽一哄,雪非羽的語氣略緩和了一些,無奈地說道:“誰說你怕他了,你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閨女,怎麽能隨便跟別的男子睡!”
“哎呀,又沒有幹嘛啦!父君!”雪淩子臉微紅,雖然她不明白那‘幹嘛’之事倒底是何事,但多少知道一些,就是脫光光,親親摸摸之類的,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好奇的偷偷摸去過她父君的寢宮。
“真的?以後,可不許再見他了,知道嗎,這老色棍敢騙取我的寶貝女兒,下次父君再見到他非打殘他!”雪非羽一臉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頭。
見魔君心情好些了,雪淩子便也露出了笑容,“父君,今夜孩兒要跟父君睡!”
“胡鬧,你都多大了,還跟父君睡,羞不羞!”
“我不,孩兒就要跟父君睡,父君不答應,那孩兒就賴著不放手!”
君沐陽撫摸她背的感覺,讓她想起了父君的撫摸,那是幸福的味道,像父愛一般,像母愛一般,讓她的內心感覺無比的踏實。
“不行。”雪非羽堅決拒絕,邊說著,邊毫不妥協的扒開她的手。
“你就記得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哼!”雪淩子頓時不樂意了。“哪天孩兒一個不開心了,孩兒就送她們全部去投胎!”
“我的小祖宗,被你殺的女子還少嗎,你還沒殺夠?”
雪非羽好不容易舒緩開來的表情又瞬間凝結,這麽多年來,被她殺了的妾室,他都數不過來了。
“這麽多年來,父君不也沒睡夠嗎!”雪淩子不滿道。
雪非羽的臉又是一陣紅一陣白,無奈道:“淩兒,你告訴為父,你為何如此執拗?”
“從孩兒出生到現在,父君都從來不抱孩兒睡,從來懷抱裏都是摟著別的女子,母後每日都躲在寢宮裏偷偷哭泣,也不管孩兒!”說著,雪淩子的眼裏沁出了些許淚光。
看到她淚眼婆娑,雪非羽的心都快化了,手撫著她的背,語含關切的說道:“那為父以後不抱別女子便是了,淩兒快別哭了。”
“那父君是同意抱著孩兒睡了?”
“呃,為父想起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瞧我老的,怎麽連這件事情都忘記了呢,淩兒,你先歇息,為父去去就來,乖!”說完,不不待她說話,雪非羽便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騙子,老騙子!”雪淩子衝著門外大吼道。
很明顯的被放了鴿子,她也隻好坐回軟榻上,懶懶在躺上去,深歎了一口氣。
若曦見她躺在軟榻上百無聊賴,無精打彩,便提議道:“魔主,您要是無聊,奴婢陪您去人間走走啊!”
“是你想出去遊玩了吧!”雪淩子淡淡地說道。
若曦趕緊誠惶誠恐的說道:“奴婢哪敢啊,奴婢是擔心魔主!”
她這麽一說,雪淩子腦袋裏又閃出的君沐陽的身影,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
‘去神殿找他吧!’一個念頭閃現出來,雪淩子心潮頓時洶湧起來,轉念一想,憑什麽要主動找他,他算哪根蔥!
結果好半天,她都在那裏糾結倒底是去找他,還是不找。
“魔主!”若曦擔憂的望著她陷入沉思的臉。
再這麽躺在軟榻上糾結下去,她都煩燥得想殺人了,雪淩子翻身下榻,眼看著門外,不緊不慢的說道:“走吧,看在你那麽想出去走走的份上,我們就出去轉轉!”
若曦頓時歡快的答道:“是,魔主。”
隨即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往外走去。
雪淩子一路沉默,不知不覺,她又來到了那一片桃花林。
“魔主,是誰這麽有心,居然在這裏種了滿山遍野的桃花?太美了!”若曦兩眼泛光,仰著頭興奮的看著那些花兒。
“隻要美就行了,誰種的有區別嗎?”這自然是玉麟的手筆無疑,想到與他的婚事,她心裏就湧起一股煩燥。
“魔主說得對,隻要美就行了!”若曦趕緊附和道。
主仆倆穿梭在這一片桃花間,花兒依然嬌豔欲滴,可是花間那白衣人兒卻不見了。
滿滿粉色的桃花雨中,他一襲翩然華麗的白衣軟袍站在那裏,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猶如一幅浪漫唯美的畫作,他有如畫中走出來的翩翩美少年一般。
雪淩子仰著小臉望著這片粉豔的世界,沉浸在那一幅畫卷裏,那白衣人兒在腦海裏久久撫之不去,臉上不自覺蕩漾出淺淺的笑容。
空中,看不見的某處,宛如神明般的男子一身軟白袍,眉梢帶著笑意,望著桃林中仰頭微笑的妖孽,眼睛一瞬也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