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記憶的地平線(中)
雪地上,火光映一個巨大的黑影。
“嗥——!”
秦丹連退幾步。
一個身材巨大,身高兩米多的類似黑猩猩的怪獸,雙眼發出紅光,張開那種黑猩猩似的獠牙。
伊麗麗擋在秦丹麵前。
秦丹轉了個身,站在伊麗麗的前麵,伸直雙手,跨開步子。
伊麗麗看著秦丹。
“嗥——,嗥,嗥!”那隻像黑猩猩的怪獸吼起來。
秦丹懷裏的那個雪人寶寶,鑽出頭來。
秦丹解開布,雙手遞還給那怪獸。
怪獸輕輕地接過來,扔開布,然後收入懷裏。
怪獸,一個轉身,走了。
秦丹再看的時候,看不到去哪了。
“那就是雪人?”秦丹問。
“是的。”伊麗麗拾起那塊布。
“那我們還要在這裏避風嗎?”
“要。”伊麗麗將那塊布上的毛發,拿出扔到火堆裏。
“你為什麽要燒了它?”
“因為,那些好事的人,會拿去檢測DNA。”
“其實,找到它們,不是挺好的嗎?”
“像動物園裏的動物嗎?”伊麗麗說,“它們不喜歡關起來。”
“動物園?”秦丹對動物園這個詞,有點熟悉感。
“動物,不喜歡被關起來。”伊麗麗轉過身,麵對秦丹說,“今晚的事,答應我,你不要告訴別人。”
“好。”秦丹點頭。
伊麗麗上前吻了他的臉。
“你……”秦丹的臉通紅。
“這是謝謝你。”伊麗麗說,“我有種感覺,你不是壞人,我覺得你挺好的。”
秦丹撓著頭發。
“趁著風雪還不大,我們多砍些木材回來。”伊麗麗將布鋪在鬆枝上。
兩人去森林又砍了些木材。
在伊麗麗的吩咐下,秦丹將兩根木頭壘起來。伊麗麗點著兩根木頭的中間的地方,讓它燃燒起來。
“這樣可以燃燒一個晚上。”伊麗麗說。
咕咕,秦丹餓了。
伊麗麗笑了笑,說:“我帶了一些食物,在後車箱裏。”
她起來,在雪地摩托車後車箱拿出一個食物袋子和一個求生燒杯,關上了車燈。
回到棚子裏,她坐在鋪上布的厚厚鬆枝上,打開食物袋子,拿出一塊結了點冰的類似比薩餅的東西。
她說:“這是Khachapuri。格魯吉亞的一種披薩餅。烤一烤更好吃。”
這個Khachapuri,音讀哈恰普裏,是格魯吉亞的一種食物。用黃油、奶油、奶酪等烘烤而成的。據說,吃一塊可以讓你整天不餓。
“Khachapuri ?”秦丹接過來,在火堆邊烤一烤,然後咬了一口。
“好吃!”秦丹大口吃了起來。很快就吃完了。
“還要嗎?”伊麗麗問。
“嗯。”
伊麗麗再拿一個給他。
很快,秦丹又吃完了。
“好飽啊。”秦丹說。
“這種食物,一般一個就可以吃飽。”伊麗麗說。
秦丹笑了笑。
“想喝點水嗎?”伊麗麗拿起那個求生燒杯,把沒什麽雜質的雪放入裏麵,填滿。
那求生燒杯,手柄可以支開,很長。
“你好厲害。”秦丹說。
“我從小生活就在這裏。”
“你沒有到過外麵嗎?”
“有啊。”伊麗麗說,“我到廣州學醫時,學了中文。”
“怪不得你中文說得這麽好。”
“也沒有啦。”伊麗麗想到了什麽,她說:“你會唱粵語歌嗎?”
“粵語歌?”
“我喜歡那首《海闊天空》。”
秦丹搖頭。
“我用粵語唱幾句。正好應了現在下雪。”伊麗麗清清嗓子。
伊麗麗唱: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伊麗麗唱得很好。
秦丹好像記起來了,他接著,唱起來: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兩人合唱:風雨裏追趕,霧裏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兩人相對一笑,把整首歌唱完,哈哈一笑。
伊麗麗說:“原來你會唱的嘛。雖然你不記得你自己的名字。”
“這首歌挺好聽的。”
“在廣州的時候,我和一位女同學最喜歡唱這首歌了。她用小手提琴來拉這首歌的曲子,拉得特別好。”
“你為什麽沒有留在廣州?”
“我也想啊,畢業之後,因為母親生病了,我就回來,順便接替母親成為護林員。”
“原來是這樣。”
“對了,我看你的名字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你認識那位著名的氣象學家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
秦丹搖頭。
“單看姓氏,我以為你們是親屬。”伊麗麗看著杯裏的水燒開了,她拿起來放在雪上放涼一些。
“記不起來。”
“我聽說伊萬諾夫教授在巴黎事件中遇害了。”
“啊?”秦丹眼裏流出眼淚。
“怎麽啦?”
“不知道。”秦丹擦去眼淚,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留下眼淚。
“我看到你的護照,你最近去過法國、阿聯酋迪拜、沙特。”伊麗麗說。
“是嗎?”
“你到巴黎的時間大體在巴黎事件的時候。”
“然後呢?”秦丹看著她。
“我覺得你們可能認識。”
“你怎麽能這麽分析?”
“我希望你能早點恢複記憶。”
“是這樣啊。”
“不過,我希望你在聖誕節之後再離開這裏。”
“聖誕節?”秦丹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恢複記憶。”
“明天天氣好的話,我帶你到鎮上醫院。”
“好。”秦丹看著她,說:“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紫色的嗎?我說瞳孔。”
“對啊。”
秦丹轉過頭,給火堆添點柴,他說:“其實你的眼睛很漂亮,很迷人。”
“是嘛。”伊麗麗輕輕抿著嘴,說,“因為我和一個美國演員的眼睛一樣的,所以家人就將我的名字改成和她的一樣。”
“她?”
“是伊麗莎白·泰勒(Elizabeth Rosemond Taylor),她在2011年去世了。她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噢!”
“你知道嗎?我母親就是在這個森林裏發現了我,並且收養了我。”伊麗麗幽幽地說。
“收養?”
“是啊,我是一個棄嬰。”
“噢,一切都會好起來。”秦丹,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感同身受的感覺。他拉著她的雙手。
兩人紅了臉,手分開。
“.……水稍涼了,喝點吧。”伊麗麗說。
“嗯。”秦丹拿過來喝了幾口。
伊麗麗一邊加柴一邊看著棚外的飄雪,說:“這個冬天好像特別冷。往年沒有凍上的地方,都凍上了。全球真的變暖了嗎?”
“唔?”秦丹將杯遞給她,“不知道。”
“總覺得這些年越來越冷了。”
秦丹無奈地笑了笑。
“總感覺科學結果與事實不符。或許,伊萬諾夫教授說的對,全球在變冷。”伊麗麗接過來,說,“我這麽講,你可能不會相信,我能聽懂樹木說話(語言)。”
“我相信。”
“哦。”伊麗麗說,“就像剛才砍樹木,我特意挑一些枯枝和枯木。”
“唔。”秦丹點點頭。
伊麗麗喝點水。
“你不介意我的(口水).……”秦丹說。
“沒事。”伊麗麗說,“你喝這一邊,我喝那一邊。”
秦丹笑了一下。
兩人在雪地裏,烤著火,看著雪,聊著天,不知不覺睡著了。
兩個人相互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