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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廣州(上)

  第二天早晨,7點,秦丹起床,出了房間,看到喀秋莎拿著母親的那個皮包遞給門邊的母親,母親正準備出門。


  妮娜看到秦丹,說:“丹兒,鍋裏有粥,冰箱有麵包。我先出門了。”


  “慢走,老媽。”秦丹說。


  “阿姨,慢走。”喀秋莎說。


  妮娜出門再次回頭看著秦丹,沒有說話。


  “放心,老媽!”


  妮娜點點頭,出了門。


  看到母親出去了,秦丹看著喀秋莎,問:“你吃過早餐了嗎?”


  “吃完了,你快點。”喀秋莎學起妮娜的語氣。


  秦丹打了打哈欠,拉長聲音說:“好!老媽!”


  喀秋莎瞪了他一眼,秦丹歪著腦、聳聳肩。


  她打開電視,用遙控器調到英文頻道。


  秦丹刷牙洗臉,吃完早餐,洗完碗筷,擦幹手,從房間拿出鞋子,坐在餐桌的椅子,穿鞋。


  到了7點40分。


  “叮咚!”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喀秋莎用遙控器關了電視。她離門口要近一些。


  門打來了,她看到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男孩。


  那個男孩看到開門的是一個大美女,藍色長裙,披肩金黃色頭發,胸大。


  男孩用中文講:“早上好!美女!”


  他看了看門牌號,再看看喀秋莎。他用手摸摸後腦袋,是不是自己找錯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聽到裏麵,秦丹的用中文說的聲音:“是,安迪嗎?她不會中文,你就說俄語吧。”


  來人正是安迪。


  安迪心裏有底,用舉起右手揮一揮,改用俄語說:“美女,早上好啊!”


  喀秋莎說:“你找丹尼爾嗎?”


  “丹尼爾?”安迪抬著頭,眼睛向上看,沒有反應過來,他平常都習慣稱呼丹尼爾叫秦丹。


  “哦噢!”安迪右手成錘,打在左手的掌心,他想起來了,“對!對!我能進來嗎?”


  “可以。”喀秋莎說,“請進。”


  安迪進來了,大踏步向秦丹走來。秦丹正穿著鞋。


  喀秋莎關上門。


  安迪繼續用俄語說:“好啊,你這個丹尼爾,也不介紹一下,這位美女!”


  秦丹淡淡地說:“她叫喀秋莎,是我外公.……”


  喀秋莎擔心秦丹說下去,是他外公派來的人,她接口說:“我是丹尼爾的未婚妻。”


  安迪一手跨到秦丹脖子上,“好啊!你這個家夥!金屋藏嬌!原來是未婚妻。”


  秦丹有點喘不過氣,“放,開,我。”


  安迪鬆開手。


  “我,昨天才看到她。”秦丹說。


  喀秋莎說:“我們倆青梅竹馬。”


  “才沒有!”秦丹一口否定。


  喀秋莎左手放在胸前,做一個稍痛苦的樣子,“親愛的,做人要有良心。”


  “你看動畫看多了吧。”秦丹頭歪在一邊。


  “好啊你!”安迪突然說話小聲點了,在秦丹耳邊說,“比安琪還好,你有福啦,光棍節脫光,昨晚你們有沒有……”


  “有福你個頭!”秦丹一把推開安迪。


  秦丹又說:“我和她要回俄羅斯海參崴。”


  “要結婚嗎?”安迪問。


  “不是,我外公.……”


  “是的,我們要訂婚了。”喀秋莎插嘴說。


  “不!之後,再去巴黎參加巴黎氣候大會!”秦丹快快講,以免喀秋莎又打斷了對話。


  安迪盯著秦丹,左看右看,良久,說:“巴黎大會,你去幹嘛?”他言下之意是說,你這小毛孩,有什麽資格參加巴黎大會。


  喀秋莎說:“是借著這次機會去巴黎,我和丹,度蜜月。”


  秦丹白了她一眼,“是陪同外公去。”


  喀秋莎右手放背後,從衣袖拉出一把小飛刀。


  “就是咯,不就是度蜜月嗎?還拉自己外公下水,你以為巴黎氣候大會,誰都可以參加的!”安迪說。


  “對!”喀秋莎說。


  “我外公是氣候學家!”秦丹說。


  喀秋莎拉長那把飛刀到指尖。


  “氣候學家?”安迪不明白。


  “對!”秦丹穿好了鞋,抬起頭頗為驕傲地說,“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就是我外公!”


  “什麽!!”安迪睜大眼睛,“那個最近年,讚同電影《後天》的結局會有可能發生的,那個瘋子俄國科學家?”


  “他!不是瘋子!”秦丹站起來。


  “哇!”安迪後退一步,“真的嗎?真的是你外公?”


  喀秋莎收起來飛刀。


  秦丹坐下來,慢慢地講:“我媽全名是妮娜·伊凡·伊萬諾夫,我的全名是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雖然我爸是中國人,但是我自小是隨母姓,入俄羅斯籍。來了中國,我申請登記的中國名字是秦丹,我媽媽的是秦妮娜。”


  “好像也是喔!”安迪摸摸下巴。


  喀秋莎關了電視的電源,說:“丹,時間不早了。你要回學校請假了。”


  第一次聽她喊“丹”,秦丹打個冷顫。


  “你要去學校請假?”安迪說。


  “是的,我明天回俄羅斯啊。”


  “想不到,你這麽猴急!”安迪一臉壞笑。他指秦丹與喀秋莎的婚事。


  “才不是!”秦丹說,“我們早點出門去學校,今天我就不去動物協會了,我昨天與會長打過電話了。”


  “哎呀,就是忘了通知我。”安迪斜著眼看秦丹,又是一臉壞笑。


  秦丹還真的忘記,他眼睛來回轉轉,沒有講話。


  安迪不久轉過臉,又說:“對了,我先去尿尿,回頭再說。”安迪差點把這尿尿的事給忘了。


  “要衝水!”秦丹說。


  “知道了!”安迪向洗手間的方向去。


  喀秋莎走上前,輕聲說:“你不能講太多關於我的事,去俄羅斯和巴黎的事,還包括你外公,OK?”


  “OK!”秦丹咽了咽口水。


  “我就假裝一下是你的未婚妻。”


  “不好!”


  “沒事!親愛的!”喀秋莎最後一句親愛的叫的特別重。


  秦丹伸出舌頭,作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這時,安迪出來了。喀秋莎挽著秦丹的手。


  喀秋莎說:“你叫安迪吧。我們可以出發到學校了。”


  安迪用手擋著眼睛,他用中文講:“好幸福啊!”拍拍秦丹的肩膀。


  “無福消受啊!”秦丹也用中文說。


  喀秋莎聽不懂,她暗暗掐了掐秦丹,提示他不要講自己聽不懂的話。秦丹臉部稍微僵硬。


  秦丹說:“說俄語。大家都好聽懂!”


  安迪沒有看到喀秋莎的動作,他用俄語說:“那我就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協會。”他剛走兩步,回頭說:“不過你要給我買點禮物回來,去俄羅斯。”


  “你要什麽禮物?”秦丹問。


  “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一個月多吧。”


  “什麽!”安迪說,“還真的是度蜜月!”


  “我到海參威,就給你寄回來廣州。可以吧!”


  “好吧。”安迪看著兩人,“別那麽恩愛!我下午發短信給你,告訴你,我要買的東西。你回來,我再給回錢你。我先走了。”安迪轉身出了門,隨手關了門。


  門關上以後,秦丹掙開她的手。


  “別這樣!”秦丹語帶嚴厲。


  喀秋莎溫柔一笑,說:“帶上你的錢包。準備出門。”


  “對了!”秦丹回房間去。


  兩人回到學校,請了假。兩人走在學校的校道上,現在是上課時間,來往的人很少。


  走著走著,迎麵來一個中國女孩,粉紅外套,過膝的裙子。


  這個女孩與秦丹對望了一眼,將視線移到別處,但餘光還是在注意秦丹和喀秋莎,她沒有講話。


  秦丹也將頭轉到另一邊。


  喀秋莎眼睛來回掃視了他們,看出異樣了。


  喀秋莎輕聲問:“她是誰?”


  秦丹沒有講話,低著頭。


  喀秋莎沒有再問,三個人隔開一條路,擦肩而過。


  喀秋莎回頭看這個女孩時,發現她也回頭看著自己。喀秋莎挽著秦丹的手,身體靠著秦丹,頭保持往後看。


  這個女孩停下了腳步。


  喀秋莎心中有數,得意一笑。


  喀秋莎稍微提高嗓音說:“那女孩回頭看你了!”她這句話裏“那女孩”三個字的音調最高。


  秦丹沒有講話。


  喀秋莎再講了一次,這次,“那女孩”三個字的音調再提高些。


  秦丹眼睛一轉,快步走了起來,拉著喀秋莎也快走了起來。


  喀秋莎回過頭,看著秦丹。


  喀秋莎說:“她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秦丹很快很重地說。


  “要不要我幫你搶回來?”喀秋莎詭異一笑,“用飛刀!”她拿出銀光閃閃的飛刀,放在麵前。


  秦丹停住了腳步。忽然,他想起昨天喀秋莎下手殺牛的場景。他眼睛張大,用力握住她那隻拿著飛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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