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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二)

  陳柯和陶潛一同安排好了騰越各方事宜。


  經過一年,陶潛對於騰越的各項工作和安排方式也比較熟悉,處理起來有條不紊。


  到十二月中旬,學校考試結束。上半學期的漢語拚音也順利教完。


  陳柯也把政策極盡落實,教員中有羅鬆等一些優秀的,本身學問既好,教育成果也不錯的人。於是同樣提升為正九品書苑行走,兼任風紀委員。


  而原本就有功名的金秀才等人,升為正八品頂戴。暫時在原位留任,日後自有他們一展抱負的機會。


  到當月下旬,陳柯隻帶了幾名親隨,輕裝從簡。一路趕回平西王府,拜見吳三桂。


  ……


  “父王,人家想死您了!”


  這回見到吳三桂,陳柯表現得親熱了許多,直往吳三桂懷裏鑽。這也讓雲貴官員和陳柯身邊的人一陣惡心。


  不得不說,他在江湖上吃了很多虧,拍馬屁的功夫當真練到一流。直逗得吳三桂喜笑顏開。


  平西王府的除夕也沒什麽特色,無非是和眾多官員擺酒飲宴。然後陳柯再拜見王妃,還有自己的母妃。


  總之一通忙活,把該盡的禮儀都盡到了。


  直到年後,才總算清靜了幾分。


  這天晚上,吳三桂又像去年一樣,讓陳柯和一眾宗戚陪他在茶室裏聊天休息。


  “阿珂,聽說你這一年做得不錯啊!原本是窮鄉僻壤的騰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可惜父王老了,精力不濟。不然過去看一眼也好啊……”


  和去年相比,吳三桂更顯得蒼老了。


  他戴著老花鏡,還有陳柯送來的助聽器,說話聲音很小。需要用話筒傳出來才能讓大家聽見,偶爾還傳出幾聲咳嗽。


  陳柯原本想再拍下馬屁,說句“父王您不老”。但看到眼前的情形,已經不忍心再說出來。


  “父王,您保重身體要緊。州府的事,孩兒一定努力做到最好!我們都是您的親人,我們看到了,不等於您也看到了嗎?”


  郭壯圖他們也說道:“是啊王爺,您可是平西王府的頂梁柱!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吳三桂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之後望了陳柯一眼,說道:“要珂,父王知道你還有許多事要做,沒空在王府陪我們幾個老人。隻是為父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再看你們幾回,若是有空多住幾天可好?”


  “當然。”


  陳柯走到吳三桂的身邊,坐了下來。“父王,我這次回王府不光是為了過年,更準備幫您調理一下身體。隻要您信得過孩兒,孩兒馬上就能做。”


  吳三桂笑了笑,說道:“自己生的骨肉,還有什麽信不信得過?你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就算治不好病,讓為父過得舒服一些總可以吧。”


  陳柯便點點頭,之後對郭壯圖他們說道:“諸位,請先回避一下,再派人把守好這裏的門戶。”


  郭壯圖他們也起身應道:“是!”之後拱手躬身而退。


  他們離開後,陳柯讓太監抬上了一個大瓷盆。


  吳三桂看時,見這瓷盆裏盛著水,底部還有兩個腳印。


  仔細看時,這兩個腳印是由許多密密麻麻的小針組成的。


  “這是什麽?”


  吳三桂自然知道陳柯不會害他,隻是感到好奇。


  陳柯這個人,給人一種極其放心的感覺。哪怕作為敵人,也能從心底相信他的人品。


  就是茅十八,沐王府的人,都相信陳柯不會害人。


  見吳三桂發問,陳柯笑道:“這個叫理療儀,下麵通了電,就是點燈泡的這種電!這些小針,是銅和鋅的合金做成的,用於足底按摩,和針灸是一個性質。”


  “哦,原來如此!”


  吳三桂雖聽不太懂,但也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之後陳柯拿出一枚藥丸,遞到他的口邊:“父王,這是幫您彌補氣血的藥,您吃下去,我運功幫您化解。”


  也不多問,吳三桂張口就吞了下去。


  他隻感覺口內一陣香甜。藥丸入口即化,之後暖流墜下小腹,讓四肢百骸都一陣舒適。


  陳柯便上前幫他脫下鞋襪,之後試了試水溫,把吳三桂的腳泡進了瓷盆中。


  繞到了他的身後,陳柯動功上手,最後用指尖點進了吳三桂的“神變穴”。


  吳三桂隻感覺腦後微微一陣刺痛,整個人都變得清醒了幾分!體內那種溫暖的舒適感也更明顯了。


  隨著足底傳出酥麻的感覺,與頭腦的舒服交相輝印,整個身體驟然通泰。


  吳三桂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好像多年征戰積下傷痛和疲勞,都開始漸漸遠離身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個時辰,或許隻是幾個呼吸。陳柯慢慢收回了自己運功的手掌。


  他回到吳三桂的正前方,蹲下關掉了理療儀。問道:“父王,您感覺怎麽樣?”


  聽見陳柯的聲音,吳三桂睜開眼睛。


  他似乎顯示出了幾分幹練的氣息,少了一些之前老態龍鍾的樣子。


  這種感覺,就像幾年前陳柯第一次到雲南,看見過的那位平西王。


  “好!阿珂,沒想到你居然有這麽大本事。”


  吳三桂自己動手,擦腳穿上了鞋襪。看著身邊的陳柯,眼中異采連連。


  陳柯笑了笑:“父王說什麽呢,身為子女,給您洗個腳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聽見這樣說,吳三桂忍不住哈哈大笑。


  摘掉了助聽器和話筒。他打掃了一下喉嚨,聲音清晰明亮:“阿珂,你這麽懂事,一看就知道從小到大,沒人慣著你。”


  陳柯“嗬嗬”了一下,倒是沒有否認。


  吳三桂則是說道:“但你現在是本王的郡主了,偶爾也要任性一下,拿出郡主的派頭來!你再回西陲,就接替壯圖做布政使,為父等你好消息。”


  這一下,陳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王,您太寵我了。”


  吳三桂按了按他的腦袋:“傻丫頭。當爹的不寵自己的孩子,還當個什麽爹?那些王爺貝勒生個敗家子都能捧上天,憑什麽你這麽懂事的孩子就不能寵?你放心大膽的做,昆明這裏有為父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等把你扶到雲貴總督的位置上,我也就沒什麽牽掛了。”


  陳柯被吳三桂按著頭,眯著眼睛,活像一隻小貓。


  他保證道:“父王放心,我絕不是敗家子,我也不會是孔四貞!我會讓您看到,您沒有選錯人。”


  ……


  回到王府好些天,陳柯都和吳三桂,陳圓圓膩歪在一起。畢竟他們是雲貴之主,馬屁總得拍到位。


  或者如吳三桂說的,陳柯一直沒被人寵過。如今有這樣的爹娘寵著,是個人都樂得享受。


  最後,陳柯回到安阜園中,好好的休息了幾天。


  這天傍晚,他靠在暖椅上,腳下同樣做一個瓷盆理療儀泡著腳。臉上的表情非常舒適。


  “白龍使,這是什麽?”


  陳柯和許久不見的胖頭陀聊了聊天,了解一下中原探子傳來的消息。


  清朝本身也沒什麽大的變化,畢竟幾千年的農業國家已經根深蒂固。每年都差不多。


  陳柯也不關心那些宮鬥宅鬥的消息。


  隻要外界沒發生資產階級格命,大魔導師康熙沒召喚隕石,他就懶得理會。


  “這?這個叫做理療儀,疏通人體經絡用的,對修煉武功也非常有裨益。”


  “這能輔助修煉武功?”


  胖頭陀不太相信。


  陳柯笑道:“是的,它的原理和我用內功幫你們療毒一樣,隻是不能像我做到那麽精確自如。所以用它修煉武功,恐怕也隻有我自己用效果最好。”


  陳柯用這個理療儀,很容易體會到當初在水缸中修煉的感覺。他的內力和足底的針灸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雖然現在身居高位,但他對於武功的修煉一直沒有落下。以千斤神墜修煉內力本就奇門,如今又有了這種理療儀,功力的積累當真是事半功倍。


  在安阜園中的幾天,陳柯把身心放鬆,修養到極佳。


  胡逸之自然也隨他一同回了昆明。辛苦忙活一年,也要讓他看看心愛的陳圓圓,說幾句話。


  如今清閑下來,陳柯偶爾也同胡逸之切磋一下武功。


  胡逸之的武功當真了得,一柄單刀使得出神入化。他的刀勢隻攻不守,卻又攻中帶守,自成一派。


  哪怕陳柯這一年又有精進,畢竟功力尚淺。即便有花麟錫和軟玉甲這等寶器,仍舊是遜了一籌。


  胡逸之正值盛年。隻是外表老態,實際上連五十歲都不到,也不像馮錫範那樣落下殘疾。


  這一老一少卻是感情不錯。若說以前是因為陳圓圓,現在已經有了長幼之間的情誼。


  說起來,胡逸之也算是陳柯的半個師父。


  幾天後,李西華也從廉州府回到了安阜園,帶來了陳柯最需要的消息。


  “郡主,吳將軍那邊的商路沒有問題。您的那些樣品,洋人看過之後非常喜歡!可以說有多少,他們能要多少。”


  陳柯聽了,頓時喜道:“好,國內的商路有老郭他們運籌。國外的商路,也有吳將軍幫忙,我當真是氣運亨通啊!”


  對於做生意,陳柯一竅不通。但有人有資源,所以能賺到錢,這就是當領導的好處了。


  李西華對這個結果,卻並不覺得意外:“郡主的貨都是從來沒見過的稀罕物,能夠暢銷也是在情理之中。”


  早在半年前,司徒伯雷就拿官坊的鋼筆,絲綢,卷煙等貨物,在葡萄牙人那裏打開了市場。


  對於騰越生產的文具,洋人可以說是一見鍾情,恨不得成船的買。


  因此陳柯在製作出打字機後,也順帶做出了幾款外文打字機。比如西班牙文,葡萄牙文,英文,法文等。


  他甚至依照一些西洋時下流行的服裝款式,做了樣品。以及指南針,航海儀等各種精確儀表。讓李西華拿去試試水。


  或許這個年代,洋人對中國的印象還不錯,因此對陳柯的各種商品也非常給麵子。已經下了訂單過來。


  “咱們今年再到騰越,可要好好幹一番了!既然接了訂單,就得把主顧留住,特別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大財主。”


  “這個自然。”


  李西華當然知道這兩位金主多麽富有。


  西班牙占領的墨西哥,擁有占世界三分之一的銀礦。葡萄牙占領的秘魯,擁有占世界二分之一的銀礦。


  隻要他們願意買,陳柯就願意生產。人家是真的家裏有礦,需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銀子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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