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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爭天晴雨邯鄲幟 死地合離玉帳機

  陳柯暗自歎了口氣。


  這幾個官兵都是老實人,之前給點銀子,說句好話就把他這個“返賊”給放了。


  如今遇上這麽個煞星,當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病漢一見官兵過來打人,越發跳得歡喜,一掌一腳,就將兩個官兵打得腸穿肚爛!

  之後雙拳連出,將剩下的幾個官兵的腦袋打得開了花。一時茶肆裏的客人嚇得跑個精光。


  “小臭蟲,跳得歡!一巴掌,死光光!好玩兒好玩兒……咳咳!”


  病漢一下打死了七八個人,就像熊孩子踩死了幾個蟲子一樣,笑得連連咳嗽。


  而他的爹娘對此卻視而不見。


  反倒是那個老嫗見仆婦熱好了藥,親自端過來哄他:“鍾兒真棒,一下打死這麽多臭蟲!來來來,快喝藥,喝了藥身子才更康健。”


  病漢一下苦了臉:“我沒病,不喝藥!”


  老嫗則是一臉的寵溺:“是,我家孩兒沒病。鍾兒身強體健,長命百歲!”


  韋小寶他們再也看不下去,悄然起身離席:“我們快點走吧!”


  一行人出了茶肆,眾人都有坐騎,紛紛上馬出行。


  秋風黃葉,日頭漸落,顯露出寒秋的光景。


  大家策馬而行,總有些倉皇的感覺。


  見天地會的兄弟們氣氛有些壓抑,韋小寶忍不住說道:“聽剛才那個癆病鬼說話,莫非是吳三桂的手下?”


  徐天川聽了,也應道:“是啊,沒想到吳三桂竟能招攬到這樣的高手!那個官兵頭領武功並非普通。而癆病鬼的一掌,本應該用擒拿……”


  說著,徐天川比劃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


  錢老本知道,對方內力如此磅礴,而且如陀螺一般詭異。徐天川如果用擒拿,隻會扭斷了自己的手。


  因道:“應當出掌切他手腕?”


  錢老本說著,也歎了口氣。


  玄貞說道:“這等內力,旋震而起,如龍鱗金身,任何招式都能反震開來!別說出掌,就是出刀也沒有用。”


  說著,問風際中道:“風二弟以為如何?”


  風際中回答得很幹脆:“絕對不能靠近他三尺。”


  天地會的人此時都很沉悶。


  雖然他們是返清複明的好漢,但絕非不明事理的賴漢。


  被打的人是韃子官兵不假,不過論起是非曲直,卻是那個癆病鬼不對。


  身為江湖豪傑,他們不光沒有出手主持公道,反而給嚇破了膽,像那些普通客人一樣落荒而逃。


  這根本不是英雄應有的行徑,因此心理鬱悶是很正常的。


  不過陳柯倒是沒什麽心理負擔。


  他受的鄙視越來越多,臉皮也越來越厚。現在已經不要臉了。


  人怕死臉,樹怕扒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陳姑娘以為,那個癆病鬼的武功如何?”


  策馬行了幾步,風際中忍不住問了陳柯一句。


  因為在這個時候,人習慣於找一個心理依靠。其他人沒有看出來,風際中卻是隱約看出了陳柯非同一般。


  陳柯笑了笑,說道:“那個癆病鬼和他老娘,我倒是能對付。隻是那個老頭著實厲害,這也是我讓大家快走的原故!至於那種陀螺一樣的內力,無非是絕頂武功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陳柯並沒有吹牛。他如今得回了花鱗剔,也就不怎麽把那個癆病鬼放在心上了。


  隻不過那個白發老頭絕對惹不得。陳柯要是能打過他,就直接到神龍教拿解藥去了。


  不過他的話挺能提氣,頓時讓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眼看天色漸晚,韋小寶卻並沒有引大家進城,而是向著京郊繼續前行。


  這時,眾人聽見身後有騾馬車響。


  回頭一看,卻是一行人趕著大車追了過來,趕車的正是剛才那一家子的仆人!

  仆人揚著鞭著,隻遠遠的喝道:“慢著!”


  天地會的人見了這一家子,本能的想要勒馬快跑。但在大道之上,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一行人勒住馬,徐天川朗聲道:“幹什麽?”


  仆人也停下了騾車,用鞭子指了他們一下:“你們幾個,下馬上前!我們家少爺有話要問。”


  言語之間,非常高傲,讓徐天川等人不由得一陣惱火。


  錢老本忍不住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便是官兵盤道,也沒你們這麽大架子!告訴你們,我是一個老實人,但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


  錢老本這一說,隻見騾車的簾子被打開,那個病漢歪頭歪腦的鑽了出來。


  一看見錢老本他們,他就拍著手笑道:“你們在呢?我就想問問,那個人是誰,為什麽綁著他?”


  眾人回頭一看,病漢說的正是吳之榮。


  玄貞倒是沉得住氣,拜了一揖,說道:“這是我們的一個仇人,朝庭贓官!閣下剛才也打死了幾個朝庭的官兵,想來應該知道替天行道這個說法吧。”


  說完後,一行人勒了一下馬:“告辭。”


  但他們還沒走幾步,隻見騾車裏又鑽出兩個人影,正是那個老翁和老嫗!


  老嫗說道:“讓你們走了嗎!我家孩兒讓你們來回話,你們敢如此怠慢?臭不懂事!”


  玄貞的年紀雖然不及這老嫗,但也是位須發花白的老道。


  見她竟然這樣說話,忍不住口氣也強硬了許多:“前輩,敢問江湖上有這樣呼喝武林同道的規矩嗎?”


  老嫗聽了這話,臉上隻是流露出幾許訕笑:“規矩?我孩兒的話就是規矩!鍾兒叫你們過來,你們就得過來,敢惹鍾兒不高興,你大可以試試看。”


  “快快下馬,近前回話!”


  韋小寶見了這個架勢,忍不住嘀咕道:“乖乖隆地冬,芹菜炒洋蔥!小玄子的架子都沒她大。”


  不光是他這麽想,其他人也同樣很不痛快。


  你說下馬回話就下馬回話?

  所以這個架子比天還大的老嫗說話之後,竟然沒人下馬。


  病漢見了,忍不住說道:“敢如此無禮?本少爺今天要給你們一點教訓!”


  他說完之後,腳下一點騾背,竟然人影一晃就躍出了五七丈遠,出掌就罩向了玄貞的腦袋!

  “不好!”


  玄貞被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對方身法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居然說出手就出手,全然沒有一點江湖道義!

  連忙伸出雙掌一攔,卻被這病漢的掌勢壓得身形一滯。


  嘶!

  玄貞坐下的大馬發出一聲悲鳴,馬匹的脊椎一下被壓斷,口鼻鮮血狂噴。


  他身邊的錢老本和徐天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一左一右躍下馬背,拳掌直逼這個病漢。


  “老頭子,騎大馬!坐不穩,摔一扒!”


  病漢一掌震得玄貞人仰馬翻,高興得又跳又叫。


  之後他回身掌影連閃,“啪”的抽了徐天川一個耳光,頓時扇得他眼冒金星。


  眼看錢老本已一掌切向了病漢脖梗,病漢掌影又是一變,正對在錢老本的右掌之上。


  這一震,隻打得錢老本氣血翻滾。一把落到了地上,竟然兩膝發軟,幾欲跪倒。


  “嗨!”


  錢老本雖然是個老實人,但也不願被人打得跪下受辱。


  他猛然運氣一挺,整個人幹脆仰麵摔倒,同時一口鮮血從喉嚨裏直噴而出。


  而徐天川被病漢這一巴掌,直打飛了三丈來遠,整個人更是立足不住,骨碌碌的轉到了螺車旁邊!


  坐在車上的那個白發老翁看也不看,同樣是一巴掌又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

  “滾到那邊玩兒去!”


  徐天川被這老漢一巴掌,硬生生的又給抽了回來!而且整個人轉得更加厲害,根本停不下來。


  病漢看見,更是歡喜得大呼大叫,回後又是一巴掌抽在了徐天川的臉上。


  “轉陀螺,好玩好玩!”


  病漢嚷著叫著,將錢老本和玄貞一左一右的提了起來,左右開弓!

  啪啪啪的幾個耳光抽過去,錢老本和玄貞也像徐天川一同轉了起來。


  直看得那老翁和老嫗都是含笑點頭。


  “看鍾兒如此生龍活虎,平西王的白虎皮果然是寶物!”


  隻是呼吸間的功夫,徐天川三人就好像小孩轉在桌上的銅錢。誰轉得慢了,那個病漢就抽一巴掌,不叫他們停下來。


  而陳柯他們已經騎著馬跑出了半裏路。


  這已經不是義氣不義氣的事情了,韋小寶直說道:“大家快跑,先去莊家!轉陀螺的事情老子可不幹。”


  不過那個病漢的步子絲毫不比馬慢。


  眼見韋小寶他們要跑,他腳下一動,竟然步伐連閃,人影伏動之間已經離馬匹越來越近!


  風際中見狀,猛然從馬背上躍了起來。


  “你們快跑,我先抵擋一陣!”


  “風二哥!”


  陳柯微微一驚,要知道風際中雖然也是一流人物,但萬萬不是這病漢的對手。


  眼看風際中飛身出手,要纏住那個病漢。兩人卻隻是微微一個觸碰,他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支撐不住。


  病漢扮了一個鬼臉,發現風際中武功不弱。隻笑道:“咦,你不肯轉陀螺?本少爺偏要你一起轉!”


  說著,雙手向著風際中的雙肩直摳而來。


  風際中連忙腳步疾退,想將這個病漢引向另一邊。


  但這病漢身形浮動,竟然如附骨之蛆。風際風隻閃出數步,腰間就被一股巨力托起,整個人不由自主就要轉動起來。


  “喝!”


  心中大駭之間,風際中猛然一記千斤墜紮下,穩住身形!

  但正值此時,他的右邊腰際又是被這病漢托起,千斤墜再也紮不下去。整個人雙腳一陣虛浮,終於還是開始旋轉。


  “千斤墜!”


  就在風際中叫苦之時,一雙腳猛然踩在了他的雙肩之上,同時一股強過他近十倍的千斤墜驟然落地!

  風際中隻感覺身體一沉,兩隻腳竟然將地麵犁出了兩個如水盆一般的大坑。


  但他的身體竟然停住了。


  “你這個家夥不要太過分了!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你這樣羞辱武林同道,不怕萬刃穿身,遭到報應?”


  踩住風際中身形的,正是陳柯。


  原本以他不要臉的性格,恨不得甩開大家自己遠遁。但這癆病鬼一家子實在是太過分。


  眼看朋友受辱,陳柯要是再跑,那就不是老實人了。那是人渣。


  “咦,來了一個小妹妹!”


  病漢看見陳柯之後,眼睛一亮。再也不理風際中,張開雙臂就向了陳柯撲了過來。


  而陳柯雙足在風際中肩上一點,竟一下就騰起近三丈高,落在七丈開外。


  那病漢智商低下,卻沒有認出陳柯到底是誰。眼看沒有一下將他逮住,同樣足下虛閃,折身向陳柯躍去。


  見他身影迫近,陳柯在空中猛然回身,一把抽出花鱗剔!


  這一下寶刃入手,就好像找到了闊別多年的老友一般,讓陳柯身上的血液都燃起了溫度。


  腳未落地,卻隻是虛空一點,竟然又騰起一丈多高!

  同時陳柯在刹那間出劍回攔,竟然讓這個病漢有些應接不暇的意境。


  木蘭回射!


  “哎喲我的娘啊!”


  病漢被這一劍嚇得不輕,雙掌一收,閃電般就罩住了陳柯的劍勢。


  這雙掌收攏,似乎周圍的空氣都被攪動,就連樹上飄動的黃葉也都隨病漢的雙手旋轉了一下。


  混元掌!

  陳柯的花鱗剔好像麻花一樣,劍頭擰轉了一百八十度!


  若是換了普通的劍,這一下勢必被擰成了廢鐵。


  好在花鱗剔在陳柯的內力通融之下,卻是至剛至柔,並非凡物。


  當……


  但陳柯的花鱗剔,卻被這病漢掌力的罡風擋住,本來就已經擰彎的花鱗剔,又一下像滿月一般折了下去!

  而這一折,陳柯也體會到了一種玄妙的意境。


  而且和以前迥然不同!

  病漢的這一記混元掌,真可謂是天下武學之極,比之神龍島的胖瘦二頭陀,還要高出一線!

  但這樣的一記混元掌,竟被陳柯用花鱗剔生生擋下來了。


  就在這病漢驚愕之間,陳柯的花鱗剔猛然崩直,他的人也躍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縱身翻到了病漢身後。


  “狄青降龍!”


  唰!

  陳柯手起劍落,一劍斬下了病漢的辮穗。


  “哎呀!”


  病漢的頭發一下散開,頓時狼狽不堪,嚇得哇哇大哭,再也不敢去追韋小寶和風際中他們了。


  “娘啊,有人欺負我!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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