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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二)

  一連休息了數日後。


  於是到了第二天,眾人終於再次起程。


  一行人一路南下,夜宿曉行,終於重回福建境內。


  時節不覺已經到了六月時分,正值東南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


  這天上午,一所小鎮的客棧之外,兩個人影正在晨練武功。


  其中那個手持禪杖,身形肥矮的男子,正是瘦頭陀;而手持玄重劍的女孩,正是陳柯。


  一路下來,瘦頭陀身上的豹胎易筋丸也終於被化解。


  如今的他身材似乎高了幾寸,人也瘦了幾分。


  雖然外貌依然滑稽,但也終於不會再被毒藥控製,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


  而麵對瘦頭陀怒卷狂龍的禪杖,手執玄重劍的陳柯卻是從容不迫的一一應對!


  因為他終於完全駕馭了百涎丸的藥力,可以隨心所欲的勃發出深厚的內力為已所用。


  如今的陳柯,體魄強悍,心法高超,招式精湛。


  原本內力修為不足的短板,也因為百涎丸被彌補!

  因此就連瘦頭陀這樣一等一的高手,在和陳柯拆了十餘招後,照樣被他一劍逼出了戰圈之外。


  “不打了不打了!我以前又瘦又高的時候,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瘦頭陀連連擺手,顯得很是鬱悶。


  聽了這話,陳柯也背起玄重劍,說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震斷了我的花鱗剔,我會怕你又瘦又高!”


  不過他們現在鬥嘴,明顯並沒有上火。


  一邊的胖頭陀忍不住笑道:“師兄,陳姑娘如今的武功,的確勝你一籌!你就別不服氣了。”


  胖頭陀如今也矮了幾寸,身形似乎也壯實了一點。


  陸高軒更是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越發顯露出一種風流倜儻的書生模樣,對陳柯極為友善。


  所謂是愛屋及烏。


  這一路下來,哪怕是桑潔,葛爾丹,阿琪他們,也時常和陸高軒他們一同說說話,還一道殺退了幾次劫匪。就好像一路出行的朋友。


  聽了師弟的話,瘦頭陀將禪杖往地上一插,自嘲的笑道:“算啦,一把年紀的人了,何必和小姑娘計較呢?隻要陳姑娘能救東珠,我瘦頭陀自然念她的恩情。隻可惜,東珠現在……”


  說到這裏,瘦頭陀忍不住說道:“我要回揚州,把東珠救出來!”


  胖頭陀忍不住說道:“師兄,你又衝動了!好不容易來到福建,我們好歹也要去見識一下靖南王,辦好事情吧?再說陳姑娘剛剛替我們解了毒,你好意思就這樣走。”


  瘦頭陀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讓胖頭陀和陸高軒經常頭疼。


  陳柯卻對胖頭陀說道:“胖尊者,瘦尊者果有要事,不如就讓他去吧?我陳柯和大家是朋友,幫忙是出自本心,絕對不會因為幫了你們,就拿你們當手下,一定要你們跟著我。”


  聽了這話,胖頭陀和陸高軒都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們的心中更升騰起了這樣一種想法:“如果陳姑娘當真是白龍使,那該有多好?”


  瘦頭陀更是上前一步,撲通一下又跪在地上,說道:“陳姑娘,你的大恩,我隻好日後再報了!如果我救出了毛東珠,請你一定為她解毒行嗎?”


  陳柯連忙將他扯了起來,說道:“你問很多遍了,我答應過就一定會辦到!你也是一個英雄,怎麽動不動就下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瘦頭陀點了下頭,一把拖過禪杖,縱身躍上了馬背。


  回頭向眾人揖首道:“諸位,在下要救老婆,先行一步了。”


  說著短腿一夾,騎著馬一道煙的跑了。


  陳柯歎了口氣,回頭望向了胖頭陀和陸高軒。


  “二位,今天我們就要進福州城了。這次辦事的人,是尚貝勒,還有桑潔大護法,葛爾丹殿下,並不是我。你們要是覺得為難,可以先在城中安頓下來。”


  陳柯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他在這個團隊中,原本就是一個護衛跟班。


  如今跟班再帶跟班,多少有些折辱了胖頭陀和陸高軒這樣的豪傑。


  陸高軒卻說道:“陳姑娘放心,我們也是識大體的人,不會讓你難堪的。進了城後,我和胖頭陀就當是你的隨從,你和尚貝勒一起辦事,不要顧及我們。”


  胖頭陀也跟著點了下頭。


  尚之信他們見狀,也過來連連施禮。尚之信隻道:“如此,當真是委屈二位尊使了!”


  這一路上,多少也遇上了一點麻煩。但如此之多的高手讓尚之信順利到達了福州。


  皆因為陳柯幫他們化解了豹胎易筋丸,真正有了朋友之誼。


  雖然瘦頭陀走了。但他們這個小團隊的實力當真強得可怕,這也讓尚之信南下真正有了底氣。


  午後,陳柯等人舟車勞頓,終於輾轉來到了福州府城。


  尚之信帶著大家穿過熙熙攘攘的正街,終於來在安福圓停下腳步。


  陳柯抬眼看時,園外乃是一片高大的紅牆,足足占據了大半條長街。


  紅牆外隱約還能看見亭台樓閣,好像一片城中之城。


  繞到大門,見門匾上掛著“靖南王府”四個大字。


  尚之信上前叩開了門,一個戴著藍頂,穿補服的官員親自帶人開門。


  看見尚之信之後頓時打千請安!

  尚之信遞上自己的拜貼,說道:“煩勞大人告知王爺,小弟尚之信拜會。”


  官員答應之後,馬上進去通傳。


  不多時,王府大門開啟,隻見一位穿著四團龍補褂的男子親自出迎,看見尚之信道:“賢弟,你可來了!聽說你在路上出了事,愚兄可是一直記掛在心,正在想辦法去解救呢。”


  尚之信連忙上前請安,說道:“有勞兄長掛念!小弟這次不想驚動朝庭,因此微服前來,不想路上還是遇上了些許麻煩。多虧了這些位江湖上的豪傑之士!是他們不離不棄,一路照應,小弟這才能夠平安歸來,拜望兄長。”


  男子聽了,馬上回身向陳柯等人拱了拱手。陳柯他們也拱手向他還禮。


  毫無疑問,這名比尚之信略微年長,身著龍褂的男子,就是靖南王耿精忠了。


  陳柯看出來,耿精忠也是戰將出身。


  同樣沒有修成上乘武功,卻筋骨打熬得結實。年歲雖長,卻身形高大,臉麵頗有風霜之色,又不顯老態。


  尚之信介紹道:“諸位,這位就是當今靖南郡王。兄長,這位是蒙古葛爾丹王子,這是他的未婚妻藍琪格格!這位是青藏大護法桑結,這位是阿琪姑娘的師妹,陳柯陳姑娘!這一路上,可謂是險向環生,三言兩語道之不盡啊。”


  耿精忠聽了,馬上應道:“三言兩語道之不盡,那就趕快進來看座品茶,本王聽諸位慢慢說!”


  說著馬上攜手尚之信,回頭還對陳柯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得非常熱情。


  陳柯他們也不轎情,說道:“謝王爺!”


  便一同進了王府大門。


  一進了高瓦紅牆,果然是另有一番天地。


  王府之內花木林立,亭院錯落,幽徑通曲,當真是美不勝收。


  而且各庭各院,不時有宮女,太監穿梭而過。更有護衛站崗,幽靜中不失王府威儀氣象。


  耿精忠在前麵攜著尚之信的手,那位官員則在旁邊為陳柯等人引路,絲毫沒有怠慢的意思。


  陳柯倒是知道,這名官員乃是靖南王府的私官。


  他以前去過平西王府金鳳殿,吳三桂也有自己的王府長史,從史,護衛。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還是客氣的。


  王府長史是正三品銜,從史正四品,正規體製內人員。


  王府的一等護衛也是從三品銜,最低的三等護衛都是從五品,就連太監首領都有品級。


  韋小寶也提及過。康親王招募了一些武師,如齊元凱,神照上人,都是一等護衛待遇。


  在王府當差沒有皇宮規矩大,還照吃國家俸祿。有身份不說,飯碗同樣端得穩。


  王府有自己官,吏,宮女和太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宛如一個小朝庭。


  這樣的榮華富貴,也是三藩當年從龍有功,立下汗馬功勞掙來的。


  如今康熙想吃獨食,剝奪三藩的這些榮耀,他們不起兵才怪。


  別說是吳三桂。就算是換了陳三桂,韋三桂,那也是絕對要造返,想都不用想。


  當然。王府用大朝庭的俸祿養自己的小朝庭,換了陳柯是皇帝,恐怕也容不下他們。


  這是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解決的辦法隻有打。誰的拳頭大,誰就對,其餘的都是扯淡。


  一行人穿庭過園,最後來到了一間寬大的議事廳。


  陳柯看時,隱隱約約看見裏麵坐著許多官員。


  原來耿精忠今天似乎在升殿議事。


  因對阿琪說道:“師姐,今天來得不巧,我和師姐是否要回避一下?”


  陳柯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這種場合可不是他能參與的。尚之信也覺得言之有理。


  “無妨!這裏是本王府上,他們是客,諸位遠來也是客。本王豈能因為議事,而厚此薄彼,怠慢了諸位?”


  但耿精忠卻隻是笑了笑,說道:“況且這段日子,福建因為遷界禁海的事,出現了災民暴動,連總督姚啟聖家的祖墳都給刨了!當官的再擺架子,這個省可就呆不住人了。”


  陳柯聽了這話,倒是嚇了一跳:難怪施琅這麽快趕回福建,吳寶宇他們鬧事也太狠了一點。


  “這天地會的人,也太無恥了!滿清好歹還留下了十三陵,你們倒好,連人家祖墳都刨。”


  陳柯心裏嘀咕了一下,未免對洪門的印象大打折扣。


  果然,耿精忠又對尚之信說道:“如今姚啟聖和施琅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今天是特意來到這裏調解的。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幫忙評評理也是好的。”


  尚之信聽了,也點了點頭。


  說著,耿精忠已經帶著陳柯等人來到了議事殿。在坐的大小官員見王爺到來,也連忙起身。


  而守在議事殿大門兩側的護衛也抬起了手,因為陳柯等人身上明顯還帶著兵器。


  特別是陳柯這樣一個小姑娘。背上掛著把大劍,怎麽看都有點囂張。


  耿精忠卻喝道:“不得對客人無禮!”


  護衛們聽了,便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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