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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縱橫妙手終年誤 檢點從頭萬事非

  結果到了半夜,韋小寶依然沒有回來。


  如此九難又來到陳柯的房間,擔心地說道:“阿珂,你再去看看你韋師弟,是不是又有什麽變故?”


  陳柯剛吃了晚飯,正準備靜下心來接著幹活。


  隻說道:“不會有事的師父,咱們別管了。”


  九難臉色一沉。


  他連忙說道:“我這就去,您別生氣。”


  說著隻得又關了爐子,出了房。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以前在車間也是這樣。剛把鍋爐拆開,領導就要整出個幺蛾子。


  陳柯今天是徹底沒做事的情緒了。


  活動了一下身體,他慢條斯理的踱到了建寧公主的房間外。結果……


  結果,張康年和趙齊賢居然也在這裏,往房間裏偷看!

  兩個人看到陳柯突然出現,明顯有些尷尬。


  張康年壓低了聲音,說道:“陳姑娘,怎麽大半夜不休息,也出來巡夜呢?”


  陳柯也覺得很尷尬,說道:“是啊。為了公主和爵爺的安全嘛,出來轉轉。”


  趙齊賢則是笑了笑,之後朝裏麵指了指,然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的耳朵,使勁搖了搖手。


  陳柯立時心領神會:“知道,趙大哥的意思我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嘛?”


  張康年也笑道:“是啊是啊。做人嘛,能瞎蒙就瞎蒙,生活盡量放輕鬆。”


  說完之後,三人分頭告別,繼續“巡夜”去了:“哎呀,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回頭看了一眼走遠的張康年和張賢齊,陳柯忍不住搖了搖頭。


  “師父真是,三更半夜,偏讓徒弟出來看島片!”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逛了回去,扒在窗戶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難再次叫來兩個徒弟晨訓。


  看見韋小寶,九難一臉心疼地說道:“小寶,沒想到那個丫頭如此潑辣。你沒事吧?”


  韋小寶情緒激動,說道:“唉,怎麽會沒事?說起昨天晚上,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地動山搖,鬼哭狼嚎!”


  九難聽了,更為痛惜。


  隻道:“以後別再單獨見她。她要召見,把我們都叫上,出了事情我們也好幫忙。”


  韋小寶連忙搖手:“不用了!有些事情,我一個人頂在前麵就行。再說你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九難想了想,也點頭說道:“倒也是。你自己小心,先休息去吧!”


  韋小寶就裝成十分乖巧的樣子溜了。


  陳柯心想,你已經不是雛男,就別裝純潔。


  天色大明之後,送親的隊伍重新出發,離了開封府城,繼續向南而去。


  不過當天晚上,卻是沒能再走到下一座府縣,隻能在八十裏鋪紮營安頓。


  而建寧公主那裏,韋小寶果真一個人“頂”在了前麵。


  他白天當賜婚使,晚上做駙馬爺,和建寧公主胡天胡地,好像成了新婚夫婦。


  賜婚的隊伍也走得相當緩慢,基本上是十天一府縣,一月才過省。


  雖然雲貴離京師的確路途遙遠,但路途總有個終點。


  隊伍四月出河南,五月出湖北,六月到湖南,七月出貴州。


  直到八月初秋,到底還是來到了雲南。


  這讓建寧公主很是不悅!


  晚上下塌,她又和韋小寶大吵大鬧。


  “我不管,我不嫁吳應熊!你再不想辦法,我就告訴吳三桂,說你強殲我!就算皇帝哥哥再寵你,老烏龜也要把你砍成九九八十一塊!”


  氣得韋小寶一巴掌就把她扇飛在地:“放屁!老子幾時強殲你了?”


  建寧被打得直哼哼:“哼哼嗯!天殺的小冤家,怎麽能把人家打得這麽爽?……”


  韋小寶……韋小寶決定保持沉默。


  就在韋爵爺和建寧公主那個啥的時候。


  住在行轅偏室的陳柯,正擺弄著自己的大寶貝。


  對於行轅裏發生的那些破事,他根本不關心。


  這些日子,陳柯資金充足,時間也充足,終於搗鼓出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桌上放著一盞新做的伏打電燈,電池正是用硫酸製成的。


  不過他並沒有去點亮。


  經曆了社會的毒打,原本就老實的陳柯更學得乖了。


  猥瑣發育,千萬不要向人炫耀。


  有了硫酸,陳柯開始製作玻璃紙。


  這個並不困難。


  古代就有半透明的絹紙,是富家子弟描紅用的。


  將硫酸蒸餾提純,倒入一個酒鏇子裏。再把一張絹紙浸入,泡上數秒鍾。


  將絹紙用攝子取出,放入另一個酒鏇子裏洗幹淨。


  這個酒鏇子裏放的是甘油。


  於是,絹紙的纖維開始發生變化,變得更加透明。


  其實用油,蠟,都能改變紙張纖維,染至透明。


  但隻有這種紙才能在上麵寫字繪畫,所以叫繪圖紙。


  接下來,陳柯拿出生鏽的鋅片,將鏽漬用小刀刮下來。


  這是氧化鋅,曬圖用的感光劑。


  將收集起來的粉末倒進一隻小酒杯中,注入少量的蒸餾水加熱到沸騰,使其溶解。


  再用毛刷醮了感光液,刷滿一張白紙。這就是曬圖紙。


  做好這一切後,陳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完成了功課後,他不自覺的又想到了更多的事,那就是事業到底該怎麽發展。


  工廠隻能在合適的社會環境中才能建設。


  而出門這小半年的經曆,讓步陳柯對這個亂哄哄的社會環境產生了很大質疑。


  要維持社會環境,必須要有行政權力。


  所以他們正好要去找吳三桂。


  陳柯趕緊甩了甩腦袋!

  吳三桂是漢殲。如果投靠他,那不是成了小漢殲?

  “還是找鄭克爽吧?”


  慢慢的晃到床頭坐了下,陳柯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鄭克爽的身影。


  但鄭克爽又給人一種不可靠的感覺。


  陳柯需要的是資源,不是嫁給一個小王爺玩宅鬥。


  很快,油燈裏的燈油燒盡,房間漸漸暗了下來。


  陳柯也微微歎了口氣,這些事現在還太遙遠了。


  實在不行,他隻能夠練好武功,號令江湖,自己拉一支隊伍。


  夜漸漸深了,陳柯雙掌懸立,收斂心神,微微吐納運轉內息。


  這三個多月,他每天並沒有懈怠,趕路的時候都在修煉,晚上練功回複精力。


  但一百天下來,他積累出來的內力,還不及當時服用雪參玉蟾丸的零頭。


  直到天明時分,陳柯停止了練功,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心中也湧起了一絲枯燥的感覺。


  修煉武功,開始的新奇過去之後,剩下的隻有枯燥。畢竟激情很難保持。


  “就算能這樣堅持下來,至少還要五六年,我的武功才能小成。如果中途發生了什麽事情耽誤,可能會拖得更久!難怪天底下的高手那麽少。修煉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洗漱之後,陳柯穿上太監衣服,照例來到九難的房間給師父請安。


  韋小寶剛剛從建寧公主的床上爬回來,也過來請安,臉上還掛著淡淡的黑眼圈。


  “今天就要到昆明了吧?”


  九難今天的情緒卻是有些浮動。說這話時,還忍不住看了看陳柯。


  陳柯的心裏也是微微一跳。


  因為早在出發前,九難就說過,她要殊殺吳三桂這個大漢殲。


  韋小寶則是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是的師父,我們早上出發,最多下午就能夠到昆明。那時候弟子一定安排,讓師父和師姐好好休息。”


  九難並沒有多問什麽,隻說道:“那好,你準備去吧。阿珂,吳三桂接駕的時候,我們二人就不要露麵了!”


  “是!”


  很快,行轅中的人紛紛起床,準備停當之後便向西出發。


  建寧公主在鸞轎內又吵又鬧,韋小寶隻得策馬走在旁邊安慰她。


  陳柯和九難則和那些粗使宮人們混在最後麵。


  如此走了三四十裏路,已經是午後時分。賜婚大隊終於來到了昆明城外。


  陳柯站在隊伍最後,看不太真切,不過也能瞧見昆明城很是高大。


  這座主城的城樓並不是那種夯土壘成,而是用磚石砌成的。就連城外連通城內的大道,也是用平石鋪就。


  城門口下,站立著一大排身著朝服的文武官員。


  當先是一個中老年男子,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和其他官員不同的是,老男人補褂上的圖案不是方的,而是團形的。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吳三桂父子了。


  隻見那個老男人策步向前,走到鸞駕之側一拍馬蹄袖,打了兩個跪千,然後伏地叩了一個頭。


  之後又重複了一遍,方才跪道:“奴才吳三桂,攜犬子迎接公主鸞駕!”


  這個男子聲音極為洪亮。盡管陳柯感覺他武功平平,但城門內外無不聽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這一呼,後麵的文武官員也全部伏地跪拜,動作齊整,無絲毫淩亂。


  “臣等迎接公主鸞駕!”


  韋小寶依然騎在白聰馬上,朗聲說道:“平西王免禮!”


  平西王應道:“謝皇上,謝公主!”


  之後退踞一步,恭敬的站了起來,露出一張紫膛色的臉。


  盡管年事已高,須發斑白,但他依然身材高直,目盼生光,極有威勢。


  望了韋小寶一眼,平西王拱手笑道:“聖躬安?”


  韋小寶也應道:“朕安泰!”


  說完之後便下了馬,上前向平西王打了一個跪千:“卑職韋小寶給王爺請安!”


  慌得平西王連忙雙手將他攙住。


  “韋爵爺,這可當不得!您是欽差,又穿著黃馬褂,本王哪裏敢受您的大禮?”


  韋小寶笑道:“王爺客氣了!卑職這次可是沾了王爺和世子的光,才能當上的賜婚使。所謂飲水思源,怎能不問候一下王爺呢?”


  “啊?哈哈哈哈……”


  說著,兩人都笑了起來。


  這讓城門洞底下的那些文武官員也都附和著笑了起來。


  不多時,那個年輕人也湊了過來和韋小寶見禮,之後帶著儀仗隊伍,迎接賜婚隊伍入城。


  昆明城內,接駕迎親的隊伍比其他州府要排場多了。


  長街之上,當真是張燈結彩,紅綢連路。


  道路兩旁的群眾演員也格外賣力,不少人哭著喊著要看公主,被官兵死死的頂在圈外。


  陳柯和九難吊在大隊最後麵,看著兩旁喧囂的人流,直希望這次遊街能夠短一點。


  可惜天不遂人願。


  平西王和韋小寶騎馬並進,愣把昆明城幾條主街都逛了個遍,直到天黑時分才安頓下來。


  到了晚上,吳三桂請欽差大臣韋小寶到平西王府飲宴,公主被請至安阜園待嫁。


  在清朝,雲南省的首府在雲南府,平西王府就設在那裏。


  而安阜園在昆明府,原是大明黔國公的宅第。本身就占地廣闊,樓園林立。


  吳三桂接到賜婚聖旨,更是將其修繕一新,準備作為兒子和建寧公主新婚之用,自是極盡奢華。


  陳柯和九難這樣有“身份”的人,自然也安排到了單獨的房間休整。


  這一天陳柯可是累得夠嗆,功課不做了,就連打坐都忘了。洗了澡之後倒頭就睡。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待醒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


  直到韋小寶過來敲門,他才一下驚醒過來:“糟糕,師父每天早上都要晨訓,這回睡過頭了!”


  自練武以來,陳柯還是頭一次這樣懶散。


  他知道這可不是好兆頭。因為懶了第一天,就有可能懶第二天。


  有個師父每天晨訓,管著徒弟,未必是壞事。


  披上衣服,讓韋小寶進了房,見這個家夥也是一臉的疲憊,嘴裏還噴著酒氣。


  沒等陳柯發問,韋小寶就說道:“不用擔心,剛才我路過師父的廂房,她老人家還沒睡醒呢。”


  “啥?”


  陳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九難師父也睡懶覺?


  韋小寶卻是絲毫不覺得奇怪,坐到一張椅子上,說道:“這也難怪,走了快四個月,神仙都得累死了!睡一覺很正常。”


  想想也是,陳柯也就沒多計較。


  逛到東房解手洗漱,換好了衣服,韋小寶已經命人送來了早飯。


  當然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中飯了,和陳柯一起坐在了桌前。


  陳柯這段日子和韋小寶混熟了,也不客氣。


  盛了一碗蓮子羹,邊吃邊問:“怎麽今天跑到這裏來了,不去陪你大清第一的公主殿下了?”


  韋小寶似乎沒什麽味口,隻是喝著醒酒茶,一臉鬱悶。


  “昨天應酬了一晚上,誰還有精力去伺候那個搔貨?”


  說著放下了茶碗,他聲音壓低了許多。


  “師姐,告訴你一個消息:金頂門的人當真讓吳三桂給害了!”


  “什麽?”


  陳柯也放下了粥碗,頓時就想起了楊溢之:“那楊大哥呢?我不是讓你想辦法救楊大哥嗎?”


  韋小寶說道:“放心吧,楊大哥聽了我的話,沒有回雲南,算是躲過了這一劫。隻可惜,他的那些師兄弟們,現在一個個都很慘。楊大哥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樣……”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色顯得有些淒苦,這真不是裝的。


  韋小寶是個很義氣,重感情的人,就像陳柯總惦記著回開封一樣。


  他也總說要回揚州看看。


  朋友遇難,對重感情的人來說打擊很大。這是天性涼薄的人無法體會到的。


  陳柯寬慰了他一下,說道:“師弟,不要想多了。楊大哥是條好漢,應該能夠挺過去。我們幫他的也隻能這麽多了,你也不要把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韋小寶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二人吃完飯後,已經到了正午時分,九難師太也終於睡醒了。


  陳柯和韋小寶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去廂房拜見師父。


  隻不過,今天的晨訓改成了“午訓”。


  就是九難自己都有些尷尬:“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這段日子吧,大家趕路都辛苦了。所以為師早上讓你們多休息了一會兒,沒有叫醒你們。”


  韋小寶聽了,連忙遞上了一杯人參茶,大拍馬屁:“師父體諒弟子,當真是弟子的福分啊!”


  陳柯也說道:“是啊是啊,我們的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了。知道徒弟太累,都舍不得叫我們起床!”


  九難笑著喝茶,忍不住直是搖頭:“兩個小鬼頭,太頑皮了。不過從明天起,你們還是要按時晨起做功課,不要把懶散變成了習慣,知道嗎?”


  二人齊聲道:“是!”


  九難放下了茶杯,又對陳柯說道:“阿珂,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我的生日?”


  陳柯愣了一下,卻是沒有記得這件事情。


  今天是八月初三,原來不知不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


  可惜,這一年下來什麽事都沒做成。


  九難說道:“你去年生日的時候,師父因為有要事去辦,所以沒有在你身邊。想來,你的心裏一定很埋怨師父吧?今年師父會好好補償你的。”


  陳柯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說道:“師父……”


  九難卻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對韋小寶說道:“小寶,你師姐自幼孤苦,沒什麽親人。如今你有權有勢,中秋這天就幫你師姐熱鬧的過個生日如何?”


  韋小寶一拍胸脯:“師父放心,包在我身上!”


  說完之後,還朝著陳柯拋了一個媚眼。


  陳柯則是打了個哆嗦:“這小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想著冰鎮酸梅湯事件,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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