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白?椀謀浠?

  “嗤!”的一聲,鮮血迸射而出。那名瘦子還是對寧可則下手了。


  鮮血噴湧。


  瘦子的鋼刀砍在了寧可則脖頸上,動脈被硬生生砍斷,汩汩的鮮血不住的噴湧。


  寧可則茫然的伸出手撫上脖頸處,他似乎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大量的鮮血自他的指縫中溢出,辛辣的疼痛開始刺激他的神經。


  白矖……


  白矖……


  千萬不要回來……


  寧可則最後的意識似乎正在離他漸漸遠去。


  “大哥,事情已經了結了,咱們回去複命吧。”瘦子端起刀,拿衣袖擦了擦沾染在刀刃上的血跡,一臉邪笑的看向土匪頭領。


  土匪頭領瞪了瘦子一眼,“主人吩咐要一個活口都不留!”


  瘦子見頭領神色猙獰,脖頸上的汗毛不禁豎了起來,“大哥,我這就去搜!”


  頭目“嗯哼”了一聲,麵色不變的注視著自己的手下。


  瘦子則連忙吆喝其他土匪在寧可則的小茅屋裏搜索,直到將整個房間徹底搜索了一遍,這才又回到頭目的麵前。


  “大哥,全部搜索過了,什麽都沒有,你看……”瘦子微微彎了腰回道。


  頭目揚了揚頭,滿意的看向自己的手下,這才發話:“好,小的們辛苦了,隨我回去向主人邀賞!”


  “好!”


  土匪們齊聲呼和,並隨著頭目大喇喇的離開了無派居,策馬而去。


  “這些宿靈草最近怎麽都開始枯了?”白矖自言自語道,轉而又抬起頭看看天,“咦,已經這麽晚了,還得趕快回去給爺爺做飯。”


  白矖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采好的宿靈草理了理,這才背上簍筐轉身從山澗中出來,往無派居去。


  從山澗到無派居的路並不算遠,走路都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端是小孩子性格天真活潑,白矖蹦蹦跳跳的邊走邊跑,用了很短的時間便遠遠地看到了無派居的小茅屋。


  “咦?天這麽晚了,爺爺怎麽不點燈?”白矖奇怪的望著屋內,爺爺眼睛不大好,平時這個時辰,他老早就點上燈了,莫非爺爺不在屋裏?


  白矖疑惑的回到茅屋,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滿目瘡痍。平日裏爺爺曬在院子裏的毒草藥草皆被打翻,靈生活用的各種器具也都丟的到處都是,宛若遭到了襲擊一般。


  白矖這樣想著,心中直覺有些害怕。他向屋門口望去,隻見薄木板釘成的門已經被完全破壞掉,屋內黑洞洞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白矖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他猛地衝進屋子,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之氣迎麵而來。


  他怯怯的向前走了兩步,隻見自己的爺爺寧可則倒在血泊之中。


  “爺爺!”白矖猛地撲到寧可則的身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小手不住的拉著寧可則的衣袖。


  然而此時的寧可則卻早已經斷氣了。


  白矖悲從中來,“爺爺,是誰!是誰害了你!”


  然而,不管他怎樣的呼喊,寧可則卻再也醒不過來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矖的心宛若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樣。


  強烈的悲傷刺痛著白矖,無數曾經與爺爺一起的片段回放在他的腦海裏。


  無論是爺爺訓斥他,還是生病時照顧他,讓他牢牢的記住毒典與藥典的內容,不允許他過早的沾染煉藥之術……所有的一切都那麽的清晰,如今卻真的宛若過眼的雲煙一般……


  “是誰害了你,爺爺!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啊!”白矖越哭越傷心。


  他本是一個孤兒,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爺爺將他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在無盡的苦難中拯救了他,給了他無盡的愛,嗬護他成長。


  可是所有的這一切,竟然在今日此時徹底終結。


  白矖的心陣陣的抽痛著,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沉浸在悲痛中,然而在他並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的身體竟然開始緩緩的發生著改變。


  他的發色開始漸漸的泛出暗紅色的光澤,不一會兒又變作深黃色,緊接著,綠色,藍色,一直到最深沉的紫色。


  連同他的眸子,也開始流轉起五彩的霞光來,最終也同樣變作濃得化不開的一潭深紫。


  如此時有人在他身邊的話,定然會吃驚的發現,他正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成長著。剛才還是兒童的身材,此時已經成長成為一個少年,比原本的身高足足高出了一頭。


  他的樣貌變得更加俊俏,白矖的皮膚宛若能夠掐出水來,深澤色的眸子靈力綻放,整個人就如同自畫中走出一般仙氣十足。


  然而此時的白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變化,強烈的悲痛幾乎讓他的心徹底關閉了起來。


  夜幕籠罩。


  在這樣的氣候中,雖然白日裏溫度已經回暖得讓人分外舒適,而到了晚上,冰涼刺骨的寒意又是依舊會侵襲人們,尤其是海上有風暴的日子裏,更是如此。


  海上的颶風瘋狂的呼嘯,像是想要將這個世界掀翻一般,讓人忍不住心驚膽顫。


  漸漸的,白矖止住了哭泣,他站起身,放下還背在背上的簍筐。他使勁全身的力氣將寧可則自地上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安放在裏屋爺爺的榻上。


  白矖轉身出來,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清晰幹淨,又轉身回到裏間。


  他來到爺爺身邊,仔細的拿著毛巾將寧可則身上的血跡擦洗幹淨,動作輕柔極了,就像是怕驚擾了爺爺的安眠一般。


  擦洗過後,他又尋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將寧可則身上被血跡浸染的衣服換了下來。之後靜靜地坐在寧可則的身邊,直到天亮。


  不知什麽時候,白矖的靈識似乎脫離了他的身體,開始在天地間遊走。


  他的靈識越升越高,漸漸地能夠清晰的看到腳下的茅屋,能夠遠遠的看清楚山巒起伏,也能夠看到海上升騰的日光,能夠看到頭上翻滾的雲霞。


  他徜徉在日光之下,空氣雖然有些清涼,但卻讓他感覺十分舒適。就在他迷茫的看著周圍的時候,似乎有什麽悄然的流入了他的心房。


  暖暖的,溫柔的,讓他更加迷惑。


  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晰,他的感覺越來越靈敏,許多信息,就仿佛泄了閘的洪水一般向他的頭腦中猛地衝擊而來。


  當所有的變化終結之時,他的心豁然開朗。


  靈識漸漸地下落,直到終於回到他的身體之內。


  白矖眨了眨眼睛,房屋中的物品雖然沒有被移動過,但是再看時,卻是十分的分明。


  他,用心在看。


  白矖輕輕的笑了。他明白了自己的來曆,也想起了遺失的記憶。


  他低頭看著依然稚嫩的小手,嘴角漾出一絲微笑。沒關係,他可以!


  “爺爺,你先好好休息,我定然會讓你活過來!放心!到時候你定然會比現在還有精神。”白皙的眸子閃爍著清涼的光澤,那光澤美麗而誘人,有種奇異的魔力。


  一縷清晨的陽光灑在白矖依舊顯得稚嫩的身上,然而這稚嫩的身子卻有著一道堅定而深沉的影子。


  白矖微微眯了眯眼眸,似是想起了什麽,隨後便轉身來到外間。被土匪翻攪得七零八落的茅屋已經被他簡單地清理過。


  白矖的視線落在了堂屋靠近窗邊,桌子下方背光處的一個陰影中。


  一片白色的物品映入白矖的眼簾。


  他走上前去,俯身撿起那塊白色物品。


  這是一塊潤白晶瑩的美玉,握在手心中沁涼生溫。


  白玉上雕琢著精美的雲雷花紋,花紋正中有一團錦,其中還鏤刻著一個“秋”字。


  白矖皺了皺眉頭,手心摩挲著這塊玉佩,想來這定然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物件。


  他站起身,將玉佩塞在貼身的衣兜裏。


  “爺爺,我會救你複活,同樣也會找到這玉佩的主人,替你報仇!你不要擔心!”白矖轉過臉向著屋內的人喃喃道,就仿佛寧可則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一般。


  但是,白矖卻又有些犯了愁。


  雖然已經恢複到了自己原有的樣子,想起了過去的歲月,但他的能力卻還不能夠使用,因而複活爺爺還十分困難……


  正當他犯難的時候,靈敏的感官讓他清晰地感知到有人正在靠近無派居。


  他騰的轉過身,向門外看去。


  “有人在嗎?”一個清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白矖蹙了下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起身來到門口向外張望。


  當他看清來人的時候,心頭不由得觸動了一下。


  白矖的嘴微微動了下,無聲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雲姐姐!

  雲若曦在無派居的門外駐足,雖然這裏看起來有些破敗,與自己想象中的無派居又極大的差別,但潛意識中的感覺告訴她,這裏就是她想要找的地方。


  雲若曦看到自屋門口走出一人,麵上微微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請問這裏是無派居麽?”


  白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幹渴的喉嚨終於發出了聲音。


  “雲姐姐!你來了……”


  雲若曦訝異連連,她仔細的打量眼前漂亮的不可思議的清朗少年。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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