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反問
“你什麽意思？”方家家主皺眉道。
“看，你們的問題，這就暴露出來了，歸根到底，你們都認為一切都不是你們的問題！”方沐聳聳肩，沉聲道：“你說的好聽，這種遭遇，是因為出身，但造成這些問題的是什麽？”
方家家主臉色一沉。
“你也說了，方家在世上不算頂尖，也不算一流，但在這方圓百裏就是首屈一指了，你們高高在上，沒有人能夠反對你們，因為你們手裏，掌握這財富。”
“當財富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控製了尋常人的生活，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別人活不下去，這種勢力，比我們這種武者更要恐怖，我們最多是弄死個把人而已，殺人不過頭點滴，你們呢？”
“吃的是人血饅頭！”
“你們不會給人一個痛快的，你們要得到的是利益，無窮無盡的利益，細水長流的利益，你們很清楚，殺了人，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但他們身上背負著方家的債務，為你們幹活，辛辛苦苦的，最後勉強飽腹，可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給方家創造出來的利益，已經遠超方家的付出了！”
“可他們還要感謝方家，在活不下去的時候，給了他們一碗飯吃，讓他們活了下去。”
“這種壓榨別人，還讓別人感謝的力量，可比我們厲害多了，也更加讓人絕望。”
方沐說完，看著方家家主。
“你……”
“你奇怪我為什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甚至有很多東西，你們隻知道這麽做，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對不對？”方沐微微一笑：“這個問題，你不需要知道。”
“不過，我關心的也不是這點，畢竟你們是商人，發展到這一步，這是必然，我也不會多說什麽，而我要說的，是方家在這種情況之下，滋生出來的心理。”
方沐說著，拉高了聲音，讓很多人都能聽到。
“方家高高在上，這就造成了除了方姓之外的人，賤如草芥，而在方家當中，也因為各種身份，出身的高低，最終形成了一條鄙視鏈，而在這最低端，是那些庶出，或者私生子。”
“這種欺淩存在，但方家怎麽能存在這種事情呢？方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他讓不知道多殺人有了活幹，讓那些人養家糊口，讓他們對方家感恩戴德，這種活菩薩一樣的形象，怎麽能因為這種事情而玷汙呢？”
“所以，你改變了說法，講這種客觀存在的事情，當成了大任！”
“我可去你嗎的吧。”
“方家原本可以製止這種情況，也簡單的很，就是自我控製，但方家怎麽可能自我控製？方家就是這方圓百裏的王！”
“予取予求，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能夠阻攔！”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方沐反問道，但也沒等對方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要說大任，我把你們弄死，就算完事了。”
“你這簡直就是在混淆視聽！”方家家主有些慌了，他沒想到方沐居然對他的話不為所動，而且，他居然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這一套說辭，不是他當上了武者，就能說得出來的，這番話，別說是一個比較高明的武者，就算是天底下嘴裏好的武者，都不可能清楚的認知道這些情況。
可方沐的認知，偏偏就是這麽清晰，而且清晰的讓人膽寒！
方家家主已經控製不住了，而他說的十分清楚，而自己身邊，許以厚利弄來看家護院的人，等於是方家出錢，買了他們的命來阻擋劉淩的複仇，可這些人現在，也有些動搖了。
盡管方沐說的大部分他們都聽不懂，但是，他們已經動搖了。
雖然方沐不想要這個效果，但是方家家主在自己麵前賣弄這一套歪理邪說，他就是接受不了！
就算他不能改變這種情況，但是，讓他遇上了，對方還那這些當做武器來對付他，想要憑這些話就讓方沐放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而且，說句實話，別說他現在是這個境界，就算再高，高到天下無敵，別說字這個世界，就算是放在七域當中，達到了最高的境界，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能為力。
這不是實力所能改變的，能改變這些的，隻有自我意識。
換句話說，讓這些人，良心發現，但，自古以來，慈不掌兵，義不聚財。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你不要再說了！”方家家主慌了，連連擺手。
“我說……”劉淩臉色微變動，看著方沐，問道：“這些，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有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眼界。”方沐微微一笑，眼神有些高深，不過故意的，而是他隻能這麽去說，不然的話，沒辦法解釋。
“行了，你也不用慌。”方沐轉頭看向方家家主，沉聲道：“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報複的，不過是你非得講理，我也跟你好好說一說，免得你到時候怨我，我這個人，很喜歡讓對方死的心服口服。”
“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是什麽好人，我也沒那麽大公無私，不是來解救什麽人的，我隻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
“如果現在你們沒有什麽要說的了，無法反駁我了，那麽，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方沐緩緩舉起了一隻手，但他還沒落下，卻忽然聽見大宅當中，響起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錯過了你，是我方家最大的失誤。”
沉沉的聲音，很耳熟，是方家的老家主，但如果隻是聲音的話，原本也沒什麽，但是這話裏卻透露出了一股力量。
雄渾身後的內力！
不會錯的，因為方沐和劉淩同時都察覺到了。
不過這種感覺，對他們來說，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也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方家的老家主，居然是一位武者，而且，實力還不低。
“內力雄渾，滾滾而來仿若雷霆，這實力……不在我之下！”劉淩沉聲說道。
劉淩和方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感覺。
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麽不能理解的，畢竟老頭子當年白手起家，如果光憑生意場上的那些本事，雖然可以崛起，但是，這一路上，遭遇的那些情況，不是那麽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