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交易
“說的都對，你的觀察，很細致。”老太爺也不隱瞞，直接點頭應承了下來，“不過隻憑著一點，似乎也不足以確定這麽多東西。”
“還有一點，就是明擺著的了。”方沐指了指這夥草原人，淡淡道：“最初我也沒有太過在意他們，而他們身上氣血旺盛，但畢竟天天吃牛肉的人，能套得住脫韁的野馬，降的服野牛，身材高大，氣血旺盛也說得過去。”
“不過說得通歸說得通，但前後聯係起來，就不是那麽自然了。”
“方老太爺過壽辰，草原上的朋友請的來，周圍的朋友就請不來？”方沐淡淡道：“方老太爺的身份和地位，過個壽辰，本家支脈的人都不夠資格，在門口跪著磕頭，連個麵都見不到，甚至以能進來為榮耀。”
“而周圍和方家有生意來往的人，沒道理不知道吧，他們為什麽不來？”
“沒道理草原上的朋友都趕來了，而且還是按時趕到，他們不過來吧，不是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麽？”方沐聳聳肩：“他們不來，要麽是不想來，但這一點不成立，畢竟都是商人，暗地裏恨死對方了，表麵上的功夫也得做到。
所以這一點不成立。
那麽就是別人攔住了，或者說被什麽人給嚇唬住了，他們不想觸這個眉頭，而且方家也對付不了這些人，他們認為方家玩完了，所以幹脆就不管什麽麵子了。”
一番話說完，方沐看了看方家的老太爺。
“然後呢？”老太爺臉色不變，淡淡道。
“這還有什麽然後，聯係起來很容易就能想通了，方家遭遇了什麽時間，請不來幫手，隻能從更遠的地方情人了。”方沐淡淡道：“當然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隻是借用他們想通了一部分，然後反推回來，就算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但既然說的通了，那麽他們也沒有別的身份了。”
“更何況，這位沙朗，嗯….……在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到中原是為了見見高手，要是商人，他們找什麽高手？而且這些為，官話說的也太過流利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得經常說才能變得這麽通順，而且，成語也是信手拈來啊。”方沐將一切都分析完畢，然後看著老太爺。
而老太爺還沒有回答，就聽見草原人一陣鼓脹。
“不錯不錯，方公子不虧是人中俊傑，小小年紀，不但無意超群，就連頭腦也是少年的伶俐，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捋順了這麽多的情況，實在是難得。”草原人當中有人說了一句，然後看了一眼沙朗，沉聲道：“想方公子這樣的人，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年輕俊傑的衡量標準。”
嗯……雖然被當做橫料標準，這讓人多少有點不舒服，但這話裏的意思，卻是將他碰的高高的了，讓他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
不過說明白這些，卻有一個人很難受。
方家主。
畢竟身為一家之主，而且這次的事件出現，讓他發現身邊居然沒有一個可以用的人，偌大的方家，居然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找不到，而最後，隻能找到老太爺來商量，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可現在忽然發現，家族裏不是沒有人，有一個方沐，頭腦清晰，武功高強，簡直就是不二人選，但是……
“哼！”
“狼子野心！”
這個評價，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草原人心直口快，直接就問了出來：“方家主你說什麽？”
“這是說我呢。”方沐淡淡道：“他心思齷齪，也認為我就一樣齷齪，把我當成了臥薪嚐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類型，認定了我當初找到師父練武，回來隱忍多年，今天來就是為了報仇的。”
“不然的話，在看出這個方家的的危機之後，就應該主動提出來，並且應該直接主動承擔下來，還不是分擔他身上的壓力，應該是直接大包大攬。”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想一個局外之人一樣，一身輕鬆的說出來。”
“哦？”草原人嘴角一勾：“方家主，請問方公子說的可對？”
這個明顯帶有揶揄表情的口吻在一個滿臉憨厚的草原人身上顯得有那麽幾分不合適，但最為方家家主，不知道是沒看出來，還是這幾天累的腦子不好使了，他直接就點頭應了下來。
“是有如何？”方家主直接朗聲道：“他生是我方家人，死是我方家的鬼，當初把他攆出去，是我一時不察，但心裏有怨氣，可以來找我，而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大鬧方家，更何況，他練就了一身本事，這是是誰成全他的？”
“我！”
“沒有我，那裏有他？”
“還什麽機緣巧合，命中注定要自立門戶？沒有我，他從那裏來的？”
方家主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眼睛的瞪得挺大，一番話直接說完了，而這裏麵的思路，別說是是憨厚的草原人，就算是方沐，也不得不……
“啪啪啪。”
方沐用力派了幾下，給這位方家主送上一片掌聲。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方沐側頭看了看陳淑嫻，淡淡道：“我忽然覺得趕緊跟他們撇清關係，是這世上最正確的一件事情了，不然的話，被他們汙染了，真是比死了都讓人難受。”
“你說什麽？”方家主能當中說出這種話來，就不會認為自己的想法是錯的，理直氣壯的直接一轉頭：“方沐，你的命就是我給的，難道我讓你去做什麽事情，你還敢說個不字麽？”
“實話告訴你，方家現在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你最好趕緊站出來，你不是會功夫麽？你去和那些人談判，誰不服，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不管你是打是殺，你怎麽做都行，但必須把這件事給我擺平了，如果你做得到，那我還可以讓你回到方家。”
“他媽的，你到底是憑什麽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來的？”方沐說著直接搖搖頭道：“說真的，就你這種人，殺了你我都沒有半點複仇的快感，純純臭傻逼。”
說著，他卡了一眼草原人，開口道：“各位，他怎麽說的，怎麽想的，他沒有半點隱藏，該聽該看，你們也都輕呼，多了也不用我提醒，反正你們自己還是早做打算，跟他在一起，遲早受連累。”
“方公子提醒的是，不過那人錢財替人消災。”草原人沉聲道：“做事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你們隨意，我可不多呆了，實在受不了啊。”方沐飛快說道：“繼續待下去，我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他們給傳染了。”
“這種思想，我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方沐說著，好像在這人身上看見了什麽病毒一樣，直接向後退了幾步，而看見老太爺似乎還想說什麽，趕緊擺了擺手。
“我和方家的關係，從此一刀兩斷，不論方家能夠聽過這一劫，都與我無關，是家境一落千丈，還是再上一層樓，都與我無關，我方沐也絕不會在蹬方家的門。”方沐沉聲道：“不過呢，屬於我的那部分，我還是會拿走的，當然了，這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通知。”
這話說出來，立刻就換來了一陣不滿，不過方沐也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擺擺手，繼續說道：“願意也好，不願意罷，有話最好都給我憋回去，因為我不想聽，尤其是你！”
方沐抬手一指方家主，冷聲道：“尤其是你，聽你說話說多了我都懷疑自己的智商被拉下來了，媽的，沒十年腦血栓你都說不出這話來。”
而作為方家家主，他合適受過這種委屈？就算是被人盯上了，走投無力，方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愁的頭發都白了，也沒有這樣被人當麵數落過，這種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而且，這一切的熟絡，都來自於這個自己曾經最看不及的人，一心求武，然後被人坑了之後，一路賣藝才走回來的人，全家族上下的笑柄。
可他現在不但嘲諷自己，甚至還不把血脈當做一回事，當著眾人的麵讓自己下不來台，作為家主的沒有絲毫威信，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但現在方沐眼看就要離開，他也不想阻攔。
“走就走，離了你方家就不行了？崛起的時候也沒見到你提供什麽幫助！”
聲音傳來，方沐實在是不想搭理，加快腳步，但他在一次一隻腳跨過月亮門的時候，老太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方先生留步，老朽有個交易，不知方先生可否願意暫時停留片刻？”
方先生？
“您這是叫誰？”家主問道。
“在這裏，還有誰當得起先生二字？自然是方沐，方先生了。”老太爺到底是上了點歲數，看的就是明白，知道沒法挽回了，幹脆就由他去了。
其實方沐的出現對他來說，也是個意外，而且之前的打算，也不涉及方沐，而且也沒想到，它居然這麽硬氣，而且果斷。
“說來聽聽。”方沐轉回身問了一句，心中卻是暗歎：這道門還真是不好過啊。
“方先生若是願意出手相助，幫方家渡過難關，除了您原本該得的那一份，老朽願意送上半個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