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換衣離開
這話是衝著門外的人說的，而方沐也順著這句話回頭看了看，門外，果然有幾道人影，但躲躲閃閃的，但在老管家的招呼之下，也不敢裝作沒聽見，低著頭縮著脖子就走了進來。
來到屋子裏，卻不敢跟任何人對眼神，就貼著櫃台的邊走了進來，然後也不說話，就這麽站著。
剛才被掌櫃的支出去找醫館治療傷勢的人，現在臉上包上了幾層白布，隱隱的有些血跡滲透出來，而且看上去也不怎麽美觀。
畢竟白布條沾是站不住的，隻能賺到後腦勺上，係成了一個死嘎達。
看上去有幾分好笑。
不過卻不適合現在這個場合，方沐沉默不語，因為他有些摸不準這老管家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了，就這麽看著。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見過本家少爺？”老管家一拍桌子，冷聲道：“你們幾個小子啊，要說挨揍是有點慘，但真的說回來，你們也是欠教訓！”
老管家的話，讓這個人不敢反駁，而那個臉上有傷的人，本來挨了打心裏也委屈，可卻沒想到在醫館裏碰上了老管家，交談了幾句之後，原本希望老管家過來能給自己出口氣，但卻沒想到，說了幾句話之後，這個要飯的，搖身一變，直接成了本家的少爺。
雖然是傳說中那個不求上進的少爺，但再怎麽說，身份就在這裏擺著，怎麽也比他這個小夥計要高的多了，這頓打算是白挨了，現在還要被人教訓，心裏就別提多委屈了。
“老管家教訓的是……”
“你還別不服，雖然我很久不管是了，但我還記得，不論是綢緞莊還是其他店麵，都是有店規在的，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許看不起人。”老管家沉聲說道：“別說看上去衣冠不整，就算真是要飯的，進門來，也得客客氣氣的招呼。”
幾個小夥計不說話了。
規矩是規矩，但有幾個人能真的按規矩做事？真的讓要飯的進來，店裏要是有貴客存在，還不直接給人驚擾了？
相比之下，那些貴客才是自己無法招惹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丟了這份賴以生存的夥計，那個時候，就不安規矩說話了。
現在倒那規矩來壓人，但也沒辦法，誰讓這位叫花子是本家的少爺呢？
自己也是倒黴，這種身份，一般人也聯想不到啊。
小夥計心中腹誹，但也不敢說出來，而且老管家說的也對，規矩就在那裏擺著，但規矩的解釋和使用權，不還是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手中？
小夥計隻能聽人安排，心中就算有想法，也不能真的說出來。
“老管家教訓的是，我等知錯了。”
隻能老老實實的點頭認錯，也不管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認了就認了吧，
而這種情況，反倒讓方沐更加疑惑了，這老家夥到底來幹什麽的？
心裏想著，這個時候老管家再次開口，朗聲道：“知道錯了，跟我說有什麽用？衝少爺說去！”
“少爺，我們錯了，有眼無珠，但您該教訓也教訓過了，就饒了我們吧。”夥計點頭說道，加上這衣服淒慘性，也的確挺博人同情的。
“算了。”方沐擺擺手，說的簡單，主要還是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麽了，這個老頭子，一時間還真讓人不好琢磨。
“行了，你們退下吧。”老管家說著，擺擺手，這些人都退了下去，然後才轉頭看向方沐，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沉聲道：“少爺，沒想到許久未見，剛一見麵，就是這種情況，剛才老朽急躁了，還請您見諒。”
方沐眉頭一皺，這老頭子的前後表現實在有些不搭調啊，剛才一進來盛氣淩人的，當著這麽多人質問自己，還數出來了三行大罪，甚至方家的少爺，當麵質問他一個管家，都被當成了一條罪狀。
現在卻這麽客客氣氣的，還說什麽見諒。
這老家夥到底是老糊塗，還是精神失常？
該罵的都罵完了，該數落也數落過了，現在來這麽一手，前倨而後恭，不是沒出現過，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並不成立啊，也沒有為人介入，現在不管誰來看，占據主動的都是這個老頭子。
就算他是方家的少爺，但也隻是庶出而已，而這老家夥，雖然跟方家沒有關係，但卻是老家主身邊的人，而且還跟了老家主這麽多年，別說尋常的少爺小姐，就算是當今家主，見了這退了位的老管家，也還是要給三分麵子的。
別人見到了，就更是要恭恭敬敬的，這一點，從這綢緞莊的掌櫃身上就能看出來。
老家夥一進屋，他前後伺候的殷勤，除了一部分是他的職業特點之外，另一方麵，畢竟這老頭子也這麽大歲數了，在方家也過了這麽多年了，到了綢緞莊，掌櫃的迎上去捏肩捶腿，噓寒問暖，也說的過去。
而這些待遇，就算方沐擺明身份走進來，也不會有這種待遇，最多殷勤一些，在衣服上多用心一些，也就這麽過去了，絕不會這樣的。
這裏也有一些身份的原因，而這老家夥若是一直都在問責的狀態中，也說得過去，但沒有絲毫征兆，就這麽轉變了，方沐實在想不通。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臉色雖然緩和下來，但心中卻是沒有放鬆警惕，隨時提防著這老家夥，然後輕輕拱拱手。
“無妨，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老管家。”
“老朽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公子，這麽多年，不知公子過得還好？”老頭子輕聲問道。
“看還看不出來麽？”方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嗯……”老頭子點了點頭，然後側過來，看了一眼掌櫃的：“還不帶少爺和少夫人換了衣服？”
“是！”掌櫃的飛快應聲，幾步走過去，拿起了那套白色衣服，然後看了看知乎，選擇了一套女士的衣服，是那種很莊重的款式，然後走了回來。
“少爺，少夫人，您跟我來。”掌櫃的說著，將二人領到了後邊。
三個人走了一段，進入了一件小屋當中，這間屋子也算是封閉，除了一扇門之外，窗戶也很小，還是那種被堵死的，陽光能照射進來，但窗戶卻打不開。
但這種設置就導致了屋子裏不通風，長久悶著，味道不怎麽好聞。
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方沐看了一眼陳淑嫻，先拿起了一副，直接走了進去，他手腳利索，換一身衣服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不過五六個呼吸，他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這麽快？”陳淑嫻顯然很是驚訝。
“換身衣服能用多長時間？”方沐搖搖頭，看了一眼陳淑嫻，淡淡道：“我先去前麵見老管家，你在這裏慢慢換，換完了直接過來就行了。”
方沐說著，拿起掌櫃手中托著的衣服，送到陳淑嫻手中的時候，他還微微笑了笑。
有些不懷好意。
“屋子我看過了，就有兩個小洞而已，沒什麽的。”
這句話直接讓陳淑嫻臉色一變，滿臉抗拒的向後退了兩步。
“沒事，逗你玩的，進去換吧裏麵什麽都沒有。”方沐笑了笑，把衣服送了過去，臉龐很正常。
他倒不是有意嚇唬人，隻是剛才的某個瞬間，他覺得陳淑嫻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些不同，而為了避免她多想，隻能用一些小手段來，讓她不去想那麽多了。
“真的？”陳淑嫻臉色驚疑不定，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方沐淡淡笑了笑。
陳淑嫻長處一口氣，拿起衣服走了進去，不過在她走進去，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方沐卻忽然說了一聲。
“小洞什麽的倒是沒有，不過就是有幾隻大黑耗子而已。”方沐輕聲說道。
但話音落下，甚至過了一會，都沒有聽見預想的尖叫聲。
這是怎麽回事？
方沐愣了愣，等了等，屋子裏傳來了陳淑嫻幽幽的聲音。
“大黑耗子？以往要是能見到這東西，就算是加餐了。”
嗯？
方沐愣了，還有這日子？
心中一愣，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不過緊跟著屋中卻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逗你的，你是能過那種日子的人嗎？用耗子開葷？也就是說說而已，誰下得去那個口？說著玩玩罷了，我也轉了一圈了，這裏哪有什麽大黑耗子？”陳淑嫻的輕笑聲傳了出來。
方沐臉色舒緩下來，但緊跟著，他直接臉色一變。
陳淑嫻的話說的很清楚，逗他的，但這裏麵更深層的意思，不就代表著他沒有聽出來這句話真正的意思麽？
而如果是原生者的話，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的。
弄巧成拙了！
方沐的心瞬間抻了下去
“你不是要去見老管家麽？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我換好了就回去，還有，如果老管家能把咱們帶回去的話，就省得你在費心了，安安穩穩的進去就行了，免得再起爭執。”陳淑嫻的聲音緩緩傳來。
“好。”方沐點點頭，心中想的很多，但在這個時候卻也說不出來了。
轉身走到前麵，直到腳步聲消失，屋子裏的陳淑嫻微微一歎，坐在一個箱子上，臉色微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然後，抬手揉了揉臉，將一切都壓了下去，才站起身來，緩緩解開了衣服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