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勝負
三天後。
北城，方沐這裏嚴陣以待，但其實也說不上有多嚴，隻是他的表情比較嚴肅罷了，唐愁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畢竟李勢鈞說了，今天雙方見麵，看似是開始爭鬥，但實際上，開始，就是結束。
萬人傑輸定了，而且都不用打，隻需要他站出來，說一句話就可以了。
雖然唐愁對此表示不相信，但她並不懷疑，所以今天，她什麽準備都沒有，而看了看身邊，李勢鈞青衣折扇，打扮的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出來是為了轉悠轉悠，不是為了爭鬥。
嗯，他們這邊，就三個人。
胡圖、洪景都不在，胡月、胡天、洪符、洪景，都不在這裏，他們就三個人，而對麵……
人數不少，足有二三十位。
其中萬人傑為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應該是花家的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臉龐稚氣未脫，可能比方沐的年齡還要更小一些，根本就沒有成年，而這兩人後麵……
就是各個小家族的人了。
這一點，李勢鈞預料到了，萬人傑的出現，就是代表他要和方沐比試比試了，不論是在個人武力方麵，還是在別的方麵，都要開始比較一番了，而那些小家族的人，萬人傑想要說服他們，其實也很簡單。
在這一點上，別說是萬人傑，就算換個人，哪怕是萬人豪，有著萬家的勢力，都很輕鬆就能做到，所以這個場麵，很容易預料道。
“這麽多人，萬人傑的準備，很充分啊。”唐愁說著，原本百無聊賴的感覺，卻在忽然間雙拳一碰：“我還真像跟他們碰碰了，三個對二十個，嗯……想想就熱些沸騰。”
“暴力女，做事，要動腦。”李勢鈞輕輕撇嘴，可他看了一眼因為這句話大翻白眼的唐愁，忽然笑了笑：“當然了，很多時候，動手比動腦要簡單的多，不過在這件事上，不需要動手。”
“看你的了。”唐愁哼了一聲。
長街之上，雙方碰麵了。
“方兄，幾日不見，頗為想念。”萬人傑拱手說道，態度倒是不錯。
“萬公子，近幾日可好？”方沐同樣拱拱手，無奈之中說了一句讓他覺得反胃的無用客套。
這裏是斷天坊的地盤，雖然這不是計劃中的事情，但這裏是有主的地方，北城當中，也隻有斷天坊的老坊主，算是一個有點身份的人，在這裏碰麵，也算是正常。
而在原本的計劃了，方沐一邊，萬人傑一邊，雙方拉攏盟友，開始對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誰都清楚，這些人，已經站在萬人傑這邊了。
可情況看上去是這樣，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
“各位，裏麵請。”
斷天坊老坊主站了出來，輕輕拱了拱手，在他的身後，是一間茶樓。
話音落下，方沐和萬人傑並肩而立，率先走入茶樓，後麵的人才魚貫而入。
往日熱熱鬧鬧的茶館，今天被老坊主包了下來，不營業了，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景象，沒了談天說地的茶座，這裏顯得有些冷清。
整個一樓，也經過了重新的布置，正中間擺了一大張圓桌，桌子上，放著兩張紙，上麵是契約，在兩張契約的上方，有著文房四寶，硯台裏，黑色的墨汁已經研磨完畢了，潔白的筆尖也被浸染成了黑色。
而在兩張契約的中間，還放著一個硯台，此時也已經被打開了。
方沐和萬人傑分開兩邊，低頭看了看麵前個的契約，上麵用蠅頭小楷寫下了不少東西，但也都是之前商量過的，一條條規矩寫在上麵。
不但他們看的清楚，老坊主還不怕麻煩，拿起手中的一份，朗聲念了起來。
聲音抑揚頓挫，不疾不徐，再加上老坊主的聲音，還真有幾分引人入勝的感覺，但這字跡畢竟有限，很快即念完了。
“方公子，萬公子，確認無誤的話，請在契約上簽字，按手印，然後互相交換契約。”老坊主沉聲道。
二人沒有猶豫，拿起筆，點了點上麵多餘的墨汁，然後刷刷點點寫下了名字，同時按下了手印。
“好，請二位交換契約。”老坊主沉聲說道。
方沐和萬人傑同時拿起契約，輕輕吹了吹，將墨跡吹幹，雙方交換，但趁著這個時候，萬人傑忽然開口。
“方兄，一旦交換，視作爭鬥開始，你我之間，可就不能留半點情麵了。”
方沐看了一眼萬人傑微笑的表情，仿佛還流著些餘地，但誰都清楚，如果留有餘地，就不會當日斬釘截鐵的答應了這件事，甚至在這三天之內，將所有小家族都拉到了自己這一邊來。
“當堂不讓步，舉手不留情。”方沐淡淡道：“隻是希望萬公子你，輸得起。”
“哈哈哈。”萬人傑笑了笑：“方兄還替我考慮，實在是有心了。”
契約交換完畢，萬人傑將契約放在懷中，轉身回來，身後坐著一堆人，氣勢很足，方沐這邊，稍微遜色了一些，隻有三個人。
“方兄，在爭鬥正式開始之前，我還是想說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麽？”萬人傑很耐心，雖然有些拖遝，但這種態度，也並不讓人反感。
“爭鬥，從那天晚上，就已經開始了，而這個時候……”方沐說著，忽然晃了晃一隻手，氣血之力流轉起來，雖然聲音很微小，但身上的氣勢，卻已經蓬勃而起了。
萬人傑倒是沒有反應，但在他的身後，那些小家族的弟子一個個都開始做出了應對。
戰鬥一觸即發。
“且慢！”老坊主忽然站了出來，阻止了一下：“按照約定，在這裏不能動手，如果各位忍耐不住的話，就請離開這裏，老朽也就管不到了，但在這裏，如果二人真要動手的話，老朽說什麽都要阻攔一二了。”
一句話，方沐聽了下來，不過卻並沒有走出去，而是看了一眼萬人傑之後，轉身坐了下來。
“怎麽，方兄還有話要說？”萬人傑好整以暇，沒有難點急躁的感覺，雖然誰都知道，他恨不得現在就除掉方沐，得到勝利。
盡管這一次的爭鬥有一條硬性規則，不許出人命，但在這一點上，萬人傑看的並不是那麽重，隻是想要勝利，而且要的是一場大勝，贏得幹脆利落，酣暢淋漓。
這一點，李勢鈞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這是萬人傑出麵的第一章，所謂旗開得勝，他必須要贏得漂亮才行。
而這一句話，唐愁卻感到疑惑。
“既然說萬人傑必須要贏，那怎麽可能憑你一句話就認輸了？”
“嗯，有件事在萬人傑心裏，比這次的輸贏，更加重要。”李勢鈞眼前放光，信誓旦旦的沉聲說道。
“你就這麽確定？”唐愁還是不信的。
“這件事，由不得他的。”李勢鈞意味深長的說過。
方沐相信李勢鈞，所以現在也沒做什麽準備，坐問了之後，看了一眼萬人傑，微微一笑：“有話要說的不是我，是他。”
“李兄？”萬人傑楞了一下，“你想說什麽？”
要說這三個人裏，直觀看上去，唐愁最容易對付，當然了，這個容易，隻是比較簡單，不用費心琢磨，隻需要比她強就行了。
方沐的難易程度，排在中間，但想要對付他，需要肥一點腦子了，一位別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好猜，但要是想到辦法之後，也就不難了。
最難對付的，是李勢鈞，李家的人，各個擅長動腦，才思敏捷程度遠超常人，別人能想到的計策，他也能想到，而這個過程，不過一眨眼而已。
所以在對待李勢鈞的時候，萬人傑打起了全部的精神，看見他站了起來，不由得心中一沉。
“放鬆，放鬆。”李勢鈞折扇輕搖，一副輕鬆自在的表情：“我沒準備什麽，隻是一份東西而已。”
說著，李勢鈞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紙來，但卻是折疊過得，晃了幾下，眾人能看見的隻是白紙。
“這是什麽？”萬人傑問道。
“這不能讓別人看見，隻能萬兄一個人看。”李勢鈞說著，走到圓桌前，將紙張放下，同時轉頭看了一眼老坊主。
老坊主很識趣，向後退去，視線轉向一邊。
萬人傑眉頭一皺，但最後還會走了上來，剛到桌邊，紙張就被李勢鈞打開了。
“嘶……”
萬人傑看了一眼，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兄，你可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萬人傑輕聲說道。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同時連帶好奇，向這裏砍了過來，不過這紙張很小，被萬人傑擋住之後，誰都看不見是什麽，但要說走上來，那就太丟分了，就算好奇，也隻能忍著，坐在椅子上，把視線聚集過來。
“難題，算不上吧。”李勢鈞輕聲道：“這東西的重量，可比今日的一場勝負，更加重要，而且，也是萬兄繼急需的，不是麽？”
“你說的對。”萬人傑輕生一笑，也不多說，直接一把拿起紙張，折疊一下，放入懷中：“這一場，我認輸了，北城，是方兄的了。”
一句話出口，所有人都愣了，可仔細一看，萬人傑已經離開了茶樓，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這……
“嘿！那到底是什麽玩意？”唐愁立刻就走了上來，焦急問道，這東西已經讓她好奇好幾天了。
“小沐和花茗解除婚約的聲明而已。”李勢鈞輕聲說道，不過他看著萬人傑消失的方向，雙眼更加深邃：“萬人傑，比我想的還要果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