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偏偏長了一張嘴
“小蝶姑娘。”李嬸跟在後麵，低聲問了一句。
小蝶腳步不停，一邊走，一邊回應：“李嬸，您說。”
“這裏真是城主府麽？”李嬸想了半天，忽然問了這麽一句出來。
“當然了，如假包換的城主府啊。”小蝶有些奇怪：“李嬸您為什麽這麽問？是不信麽？”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李嬸低聲說道，也難怪，畢竟以她的家庭來說，能一進趟城，都要趕過年過節的時候，可那隻是逛逛，也不敢真的買什麽東西。
就更別說大虎和二虎了。
長這麽大，進華陽城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當做是過年一樣開心，雖然兩個小孩子，不明白城主府的含義，但進了這深宅大院，現在也不由得心中忐忑。
不過走了一陣，倒也沒什麽人過來盤問，雖然能感覺得到，別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隻要李嬸知道，那種眼神，叫做看不起。
可大虎和二虎，畢竟是孩子心性，沒有在意，走了一段，看見這裏雕梁畫棟，眼睛早就不夠用的了，而且庭院幽深，走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走完，放在十裏坡，他們已經可以圍著村子，繞上好幾圈了。
“小蝶姑娘，我再問最後一句，你口中所說的方公子，是小……嗯，方沐，對麽？”李嬸猶豫了一下，隻叫出了全名。
小蝶能夠在城主府紮根，還能得到垂青，被派來當方沐的貼身丫鬟，心思自然通透，隻見她回過頭來，輕輕一笑。
“其實李嬸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您說是吧。”
話雖然婉轉，但意思，已經明了。
可李嬸，仍舊不敢相信。
到了會客室，寬敞的房間，明亮通透，兩排椅子，簡約當中透著華麗，那個車夫一路被這李叔，雖然並不沉，但時間長了，也有點氣喘。
“將李叔放下來，輕一些。”小蝶囑咐了一句。
車夫照做，也不敢多留，轉身走了出去。
“李嬸，您帶著孩子，稍作等待，我去看看，公子醒了沒有。”小蝶說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李嬸心中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有人端來香茶，點心，她也沒有觸碰的意思，而兩個小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卻很有規矩，沒有伸手就拿，而是看著母親。
李嬸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阻攔，大虎和二虎，這才一人拿起一塊，像是捧著什麽稀世珍寶一樣，認認真真的看著，半晌才放進嘴裏，卻隻咬了一小口，放在嘴裏，讓他慢慢化開，沒有舍得大口咀嚼。
小孩子，純真的笑臉就這麽揚了起來。
但，這一幕幕，都被江航看在眼中，卻轉身離開了。
“公子，公子。”小蝶站在門口，喊了兩聲，沒有聽到回應，轉身正準備離開，卻聽到江航站在院中，大呼小叫。
“方沐！方沐！你他媽的給我出來！”
小蝶連忙跑了出去，卻也不敢阻攔，隻是小聲說了一句。
“方公子，還在休息，少爺您……”
“你這是在管我麽？跟了方沐，就不把我這個正牌少爺放在眼裏了麽？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好勢利啊！”江航直接把眼睛一瞪：“方沐隻是我爹的徒弟，姓方，還不姓江呢，這會我連說都說不得了麽？”
小蝶那裏敢接這種話，垂手低頭，立刻就退到了一邊，江航越說越生氣，開始跳著腳的大罵。
“什麽時候了，還睡覺呢？這麽喜歡睡覺，怎麽不直接找個坑埋了，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但是在你睡死過去之前，趕緊出去看看，你從哪領來這麽幾個窮親戚？放在會客廳礙我的眼，臭氣熏天，髒了江府，真以為沒人能管你了？難不成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告訴你，本少爺看不慣！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他們趕走！”
一陣大呼小叫，方沐就算是睡得再死，也該醒了，而且，原本他也隻是因為沒有掌控好，導致消耗過巨，才需要通過睡覺來恢複。
坐起身來，掀開被子，轉身下來，穿好鞋子，就走了出來。
“吵吵什麽啊。”方沐帶著起床氣，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江航。
“好啊，看來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江航一指方沐：“別忘了，我是這家的少爺，按規矩，你該給我行禮才是！”
“是麽？”方沐走過來，隻是江航，沒多說，直說了一句，就讓對方直接啞火：“武院弟子，給你行禮？你接得住麽？”
“二貨。”
“……”
江航的臉色，瞬間變得要多差有多差，一股火瞬間就撞上來了，但卻憋在胸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起床氣散了，方沐轉頭看向小蝶。
“人來了麽？”
“來了，在會客廳。”小蝶立刻走上來回答。
“帶我過去。”方沐輕飄飄問了一句：“沒人為難你吧，如果有的話，跟我說。”
江航感覺方沐的眼神就在身上遊走，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小蝶倒是懂事，搖了搖頭：“沒有人為難，嗯……李嬸他們在會客廳，按府中的規矩，上了茶和點心。”
“有心了。”方沐輕輕說了一句。
“奴婢不敢當。”小蝶有些惶恐。
“嗬嗬。”江航不合時宜的聲音有響了起來：“就顯得你一視同仁，跟個婢女客氣個什麽勁？真是天生的賤骨頭，別忘了，現在你是城主的弟子，武院那邊也掛了號的，有點氣度，別讓人覺得你穿上龍袍也當不了太子。”
“你這是，再叫我做事？”方沐回頭，冷冷的看了江航一眼：“腿好了？用不用我再給你治治？”
這句話，江航的腦海當中，立刻就浮現出了當時在擂台上的一幕，一股寒氣瞬間就湧了上來。
“說起來你是城主的獨子，在這華陽城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怎麽偏偏是這麽一副脾氣？如果把你扔到別的地方去，三天得挨八回揍。”方沐邊走邊說：“看起來也是人模人樣的，好好地一個人，偏偏長了一張嘴。”
小蝶走在前麵，抿著嘴，想笑卻不敢笑。
在城主府內，從來沒人敢這麽跟江航說話，而且也沒有一個人，能讓江航乖乖的聽著數落還不敢還嘴。
嗯……城主大人倒是可以，但大公子聽了之後，卻也是誠懇認錯，堅決不改。
“公子，快要到了，前麵就是會客廳了。”小蝶說著，抬手一指。
“嗯。”方沐答應一聲，卻看了一眼江航，問道：“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我爹不在，就應該是我當家，所以要盯著你，不能讓你在府中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