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豪賭（下）
這個金四爺，口若懸河，叨叨叨說了半天，語調頓挫，引人入勝，說道那金眼雕和龍須蟒的戰鬥，又十分引人入勝，就算是經受鼓了不少優秀故事熏陶的方沐，也不由得為他豎起大拇指。
一方麵，是金四爺真賣力氣，短短時間編造出這麽一個故事來，雖然說不上滴水不漏，但也沒辦法直接證偽，已經十分難得，同時為這個龍血膽，營造出了一個優秀的出身，加上他動情的演繹，儼然已經變成了一份大機緣、大氣運才能的道的至寶，現在拿出來跟霸王鞭作為交換，有了故事因素的影響，或多或少，都覺得虧了。
而另一方麵，其實不管對方拿出什麽東西來，方沐都準備承認對方有跟他對賭的資格了。
雖然這個龍血膽的故事，如果他願意的話，隨隨便便都能編出十個八個，還保證絕不重樣，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在這裏較真，並沒有什麽意義。
“公子，我這龍血膽，作為賭注，您看如何？”金四爺托著烏突突的橢圓形球體走了過來，就這麽放在方沐麵前，仿佛絲毫不怕他看出破綻來。
方沐自然裝出一副好奇之色來，低頭看了一眼，烏突突的沒有光澤，似乎還有一些腐爛的惡臭味。
別是弄了個臭雞蛋刷層漆，就靠一個故事糊弄人吧。
不過方沐並不在乎，而且這場對賭下來，隻要他贏了，就算這個所謂的龍血膽真是臭雞蛋，但在所有人心裏，這個臭雞蛋，就值一個龍血膽的價！
“公子，您看這賭注，您還滿意？”金四爺問道。
“湊合吧，把我之前輸掉的東西都加上，對賭就可以成立。”方沐飛快說了一句：“還有啊，快一點，我一會還有事情要辦。”
“好說。”金四爺抬腳，一腳踹在了馬三刀的肋下，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滾起來，給我搖色子去。”
馬三刀自然不敢反駁，就算手背有傷，肋下又被踢了一腳，卻還是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打住！”方沐忽然抬手叫停。
“怎麽？您不信任他？”金四爺問道。
方沐卻是一點都不隱藏，很幹脆的點了點頭。
“這麽大賭注的豪賭，他還是你們的人，我不信，不是很正常麽？”方沐回道。
“嗬，這一點我想您是多慮了，我們賭坊是北城五十個坊市當中信譽最好的，從來不存在……”金四爺的話說到一般就被打斷。
“別說那個沒有用的，信譽不信譽的，如果有足夠的利益放在眼前，信譽是個屁啊？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方沐晃了晃手指，“如果還是按照之前的玩法，馬三刀坐莊，咱倆都是閑家，輸贏都是跟莊家對接，而我現在要做的是，要你來跟我賭！”
“這樣，你我各自拿著一個篩盅，裏麵三粒色子，同時搖，同時停，這樣輸贏好分，而且也節省時間。”
方沐提一道，金四爺也沒有異議，隻是說了一句。
“想當初，我金四爺是可以平趟北城五十坊的任意一家賭場，隻是沒有對手，這才選擇退出，洗手不幹了。”
方沐撇撇嘴，權當沒聽見。
當年？
當年你不是在山裏看小龍跟老Leng在打架麽？
就算你真有點本事，但我要是沒點底氣，怎麽敢玩這麽一手？
兩個人對視一眼，心中想法各異。
“這個計劃，今天就是開端!”
“霸王鞭，這功法我要定了！”
“咚……”
輕輕一聲響，小夥計端著托盤，將一應物品都拿了過來。
兩個盅，六顆色子。
“公子，金爺，請檢查。”
“嗨，檢查什麽，色子有沒有動過手腳，你金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金四爺說著，忽然右臂一動，真有點想靈蛇扭動，進退自如的意思，立刻就從衣領當中伸了出來。
嗯……
黑色的紋身，一條右臂，半遮半露的胸膛……
方沐砸了咂嘴，這場景，好熟悉，但……怎麽就這麽惡心呢？
隻見金四爺左手一拍桌麵，篩盅立刻騰空而起，被他伸手一抓，然後三顆色子，就像流水一樣，畫著弧線，一個跟一個，乖乖的進入了篩盅裏麵。
“嘩啦嘩啦……”金四爺搖晃起來，清脆的聲音響起，看起了他當年的確還有兩手，沒有底蓋的東西，裏麵放著三顆色子，劈裏啪啦的在空中響了許久，最終，隨著他動作一收，扣在了桌子上。
“該你了！”金四爺有點挑釁的味道，揚了揚眉毛。
這是進入狀態了呀！
方沐沒那麽花哨，一顆一顆的把色子放進去，隨便搖晃了幾下，就算結束。
“比大還是比小？”
“比大！”金四爺回答的痛快。
話音未落，所有人都同時收聲，眼睛緊緊的盯著這裏。
“行，我遠來是客，客隨主便，我就先揭盅了。”方沐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後就解開了盅。
“四五五！”
有人報出了色子點數，方沐看了一眼，有點不滿，比起當年的水準，還是差了不少。
不過合計十四點，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不算小了。
“公子有兩下子啊。”
方沐權當沒聽見，看了一眼對麵的金四爺，催促了一句。
“開盅啊。”
金四爺卻所以一臉得意之色，“公子，何必呢？我當初的作為，在場的如果有老人，都知曉一二，而我的本事，也是眾所周知的，你的十四點，不算小了，但對我來說，卻遠遠不夠看，我勸公子一句，留點臉麵就別開盅了。”
“真墨跡，趕緊的。”方沐也不在多說：“十四點，夠贏你的了。”
“不撞南牆不回頭。”金四爺歎了一聲，抬手開盅：“各位請看，六六六，足足十八點！”
“砰！”金四爺臉上浮現一點凶悍之氣：“三顆色子，這就是最大點數，你十四點，那什麽跟我比？”
“公子，您這部功法，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說著，伸手就要拿霸王鞭，但卻被方沐抬手按住。
“這個人吧，有自信是好事，但有的時候，卻不能太過自信了。”方沐努努嘴，示意他看一眼自己的篩盅。
金四爺隻道是方沐在拖延時間，但看了看周圍人，都是一副古怪神色，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可不看不要緊，仔細一看，桌麵上，卻是一堆粉末！
倒也不是全碎了，還有幾個帶著刻著點數的側麵，靜靜躺在那裏。
仔細一看……
“二三三？”
“老鐵六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