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報名風波（下）
方沐仔細看了看，櫃台上麵，還有木條搭成的圍欄，留下了兩個很小很小的窗口。
這是報名的地方？
燕小七似乎對這裏很熟悉，雙手搓了搓，左手實質上的指環微微一亮，然後一個荷包出現在手裏，雙手向上一舉，同時說道：“公學學員，燕小七，報名，瓊林武院，武道學府。”
“知道了。”
直到話音落下，高高的櫃台裏麵才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卻連麵都沒露，隱約看見一隻手，將那荷包抓了過去。
過了會，懶洋洋的聲音再次響起。
“金葉子外加銀票，經過換算，共計紋銀一萬兩，報考武道學府，夠用了。”
“燕小七是吧，我找到你的信息了，已經登記完畢，跟下一批一起送到瓊林武院，具體考核時間由武院來定，你回去等消息吧。”
好熟悉的敷衍態度。
不過鑒於這種情況，方沐也不必多說什麽，翻手取出一萬兩銀票，這有的是係統給的結算獎勵，有的是抽獎來的，也有一部分是在傳授五禽戲的時候賺來的，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不隻一萬兩，而且係統還提供了一向附加服務，將銀票全都變成了瓊林域流通的形製，如果真的按錢來算的話，他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富豪了。
有樣學樣，方沐將銀票送了上去。
“學員方沐，報考瓊林武院，武道學府。”
“嗯……”輕飄飄的聲音響起，伸手抓走了銀票，高高的櫃台裏麵，嘩啦啦的聲音可能是在點票子，也有可能是在找學員信息，但這聲音逐漸變得有點不對了。
“方沐？古武世家那個方沐？”
隨著聲音，一張胖胖的打臉忽然伸了過來，油膩膩的中年大叔，肥臉緊緊貼著木頭欄杆，眼神不濟，上下晃動著對焦，看向方沐的時候，連帶著把木頭欄杆給盤出來了。
方沐覺得有點惡心，但還是硬著頭皮向油膩中年招了招手，有重複了一遍。
“古武世家，方沐，報名瓊林武院，武道學府。”
油膩中年揉了揉快被肥肉擠沒了的眼睛，看準了方沐之後，輕輕捋了捋兩撇老鼠須，臉上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將銀票給退了回來
“你這名字，我可報不上去啊。”
“哦。”方沐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對麵那個人，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奸詐的不懷好意，油膩的讓人惡心。
可燕小七卻忽然一把抓住了方沐，悄悄道：“忍會兒，習慣就好了。”
嗯？這是習慣的事？
但燕小七卻很是堅持，將方沐拽了回來，問道：“江管事，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麽？”
“為什麽？”江管事捋著已經被他撚成一根的老鼠須，小眯縫眼中透出兩道賊光：“我查不到他的記錄啊，學習記錄是空白，考核記錄是空白，這種學員，你讓我怎麽往武院報？什麽什麽都是空白，就是教員評價都買發寫啊。”
“羅裏吧嗦，你說的跟我考核有什麽關係？考武道學府，靠的是實力還是關係？”方沐不悅道。
江管事的肥臉微微一抽，接著卻一陣冷笑連連，門外，這種反應另一眾學員不僅咋舌，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好家夥，真狠啊，敢反駁江管事？”
“我記得這個家夥，當年入學考核的第一名，連續打破多項紀錄，但後來好像就沒什麽動靜了。”
“我知道，他是出去遊曆了，現在回來就要報名瓊林武院的武道學府，難道是真學到什麽東西了？”
“那也沒用啊，準備往高等學府考的人誰不知道江扒皮的大名？別看這人沒有功夫，也不在公學掛職，可人家出身城主府，放在這裏，就是一把摟錢的耙子，每年考核收多少錢，都是他來定，而且若是錢交不夠，買不來江扒皮那杆筆，名字就報不上去。”
“方沐仗著出去學了點功夫，回來就敢頂撞江扒皮，我看啊，他想繼續往高等學府考是不太可能了，今後也就做個散修吧。”
陣陣對話，雖然壓低了聲音，方沐卻聽得一清二楚，而被稱為江扒皮，出身城主府的管事，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後，臉上卻笑滋滋的，仿佛把這些當成了讚譽，而再看向方沐的時候，眼中狠毒之色閃爍。
“我說你的名字報不上，就是報不上，除非……”江管事從小窗口裏伸出了一直豬蹄子一樣的手掌，晃了晃：“黃金十萬兩，才能買的動我手裏這根筆，不然，就拿上你的銀子，出門左轉。”
方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又是江家，到哪都躲不開你們，真是陰魂不散。”
江扒皮充耳不聞，再次晃了晃手掌。
方沐是不準備交錢的，而燕小七卻誤會了，翻手有取出了一些銀票，放到了江扒皮的手掌上。
“江管事，我這朋友遊曆幾年，不知道您這裏的規矩，這兩萬兩銀子，雖然不多，但您消消氣，別跟他一般見識。”燕小七替方沐說了一句軟話。
可這江扒皮的狠毒既然能深入人心，就不會這麽容易被打動，豬爪子直接一扭，將銀票攥成一團，然後狠狠的扔在地上。
“誰要你的臭錢！”
“我要的是他的。”
“黃金十萬兩！交就能報名，不交，就給我滾蛋，老子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跟你們耍著玩。”
燕小七臉龐一抽，因為憤怒，身子已經有了些輕微的顫抖，但深吸一口氣之後，居然蹲下身子，將被攥成一團的銀票撿了起來，盡力保持平靜，讓臉色不那麽難看，但還未抬起頭，忽然感覺肩膀上多出了一隻手掌，暖暖的熱量透過衣服，傳了過來，意外的讓人內心平靜。
燕小七自然知道，側頭看了一眼方沐。
他現在很平靜，可平靜的古怪，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積蓄。
他抬頭看了一眼江扒皮。
“一萬兩銀票不行？非得黃金十萬兩？”
“我還不瞞你說，報名費向來都是我定的，高興呢就少要點，不高興就多要點，城主府一份，公學一份，我自己一份，雖然多收點，但也不會讓人支付不起，可唯獨你方沐，例外！”
“你霸占我家少爺的精舍，這事你當我不知道？”
“就是黃金十萬兩，少一兩都不行！”
“或者你說個服字也行，給我家少爺道個歉，我也把名字給你報上去。”
“就這兩條路，你如果都不選，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江扒皮一對眯縫眼努力睜大，肥臉在柵欄上向前湊，被壓出了溝壑，“小子，到底怎麽著？”
方沐定定的盯著江扒皮，看了一會，忽然一笑。
“我選第三條路。”方沐淡淡道。
哪有第三條路？
疑惑間，方沐抓住了江扒皮伸出來的豬蹄子，狠狠向外一拽。
疾風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