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藥王穀
一條寬闊道路上，幾匹馬飛快行進。
方沐駕馭這一批快馬，雖然不如赤兔，但也是一匹駿馬，而且訓練有素，跑在最前麵，眼見前方有一條岔路，一抖韁繩，飛快道：“你們去風陵城，我還有其他事情，回盡快與你們回合的。”
“你去哪裏？”
已經改名為雲寒酥的寶樹和尚問道，方沐卻沒有回答，飛快禦馬疾馳。
戰場，不止這一座。
“駕駕駕……”
催促的聲音響起，江南春帶領剩餘華山弟子跟大隊前行，方沐獨子一人離開。
晝夜兼程，第三天的時候，方沐終於到了一座山穀前。
“來的晚了點。”李頑在這裏已經等了許久，看見方沐到來，出聲說道。
“籲~~”方沐勒馬，翻身下來的時候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會去援助一下正麵戰場。”
“我若出手，魔道徒眾必然潰散，沒什麽意思，而且這座江湖沉寂的太久了，一些老門派也顯得暮氣沉沉，沒有新人出頭是不行的，經此一戰，也算是大浪淘沙，存留下來的老門派交在新人手中，會煥發出不一樣的生機。”李頑輕聲道。
亂世當用重典。
這個道理方沐當然知道，但有些事情說起來可比做起來容易，而且這一戰，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終歸是太過殘酷了。
“婦人之仁了不是？有的時候，殘酷是必須的，門派被毀，正道大廈將傾，若是還不站起來，我看啊，這所謂的正道，滅了也就滅了。”李頑搖搖頭。
方沐沒說什麽，轉頭看向了另一邊，是鍾穎。
不知道鍾穎師叔來這裏做什麽，但李頑說過，之前還請了一位客人，現在看來就是鍾穎師叔了。
“走吧。”
三人邁開步伐，想山穀裏走去，不過走到深處，山穀卻忽然出現了一座高大牌樓，上刻三個熠熠生輝的大字。
藥王穀！
“多年未見，這三個字仍舊曆久彌新。”鍾穎由衷感歎。
然後也沒多說什麽，抬手在牌樓前做了一套很奇怪的動作，方沐不知道其中有什麽含義，可這座高大牌樓下方，原本沒有門戶存在，現在卻一陣霧氣湧動，然後閃虛幻的大門，仿佛十分沉重一般，緩緩打開。
“走吧，他就在裏麵。”
“有的話，今日終於可以說明白了。”
鍾穎緩緩說道。
三人緩緩走進虛幻的大門，方沐走在最後，藥王穀，既然稱作穀，便是口窄肚寬，而進入之後，果然眼前豁然開朗。
青草茵茵，古樹參天，空中的天地靈氣十分濃鬱，而且陣陣靈藥香氣擴散在空氣當中。
嗯？
鍾穎腳步一頓，眉頭緊皺。
“怎麽了？”李頑問道。
“這裏，我以前來過，但穀內環境卻大不相同，以前這裏一片破敗，雖然靈氣濃鬱，但卻像是一處死地，草木不生，而現在卻生機勃勃，兩次前來，環境大相徑庭。”鍾穎緩緩說道。
“是嗎？不過倒是沒察覺道有什麽惡意。”李頑不以為意的說道。
藝高人膽大，他的確什麽都不在乎，可方沐卻四處搜尋了一圈，他敢肯定，這裏絕對有人，因為不論樹木還是野草，都沒有隨意生長的跡象，絕對經過人為修剪，不然的話，鍾穎前後兩次進入，中間有十幾年的空檔，加上充足的靈氣滋養，這裏早就變得亂七八糟的了。
方沐心中想著，腳步不停，跟隨鍾穎繼續往裏走。
一炷香後。
方沐幾人眼中看見了一座大殿，一塊匾額，寫著三個大字，藥王殿！
同樣沒有絲毫破敗跡象，而且香爐中插著三支辦人高的大香，正在燃燒著，散發出混合著藥香味的陣陣青煙。
鍾穎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牙關緊咬，冷冷說出一句話，邁步繞過香爐，大步往裏走，抬手推開大門，沒有絲毫阻礙，順暢至極。
光芒進入正殿，黑暗被驅散。
三人同時發現，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正跪在蒲團上，對著供桌上的藥王神像和兩旁配享塑像行參拜之禮。
著背影中透著幾分熟悉。
“我該稱呼你為藥師劉湛南，還是該稱呼你為鐵麵魔尊劉湛南，亦或者，是幕後黑手，劉湛南？”鍾穎立刻問道，她並不是沉不住氣的人，隻是一樁心事在心底壓得太久，眼見終於可以解開疑惑，換了其他人，恐怕也會忍不住的。
而劉湛南這個名字，卻讓方沐感到十分意外。
他此時不是應該在風陵城裏治療傷員嗎？怎麽會在這裏？而且，他和鐵麵魔尊又有什麽瓜葛？幕後黑手？又是什麽意思？
意外情況一件接一件，方沐覺得自己有些處理不過來了。
而此時，蒲團上，在方沐看來身份存疑的人卻忽然開口。
“叫我什麽都行，這些身份，都是我，但合在一起，才是真的我。”
這聲音，真的是劉湛南，但……
“小子，你想不通是不是？”劉湛南似乎很虔誠，跪在地上沒動，但話卻沒停，一句跟著一句。
“但我想，你們兩個其實也知道的並不是很詳細，不過今天你們到了這裏，那些事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我遲早會說出來的，可我有點搞不清，你們怎麽確定，這些身份都是我，而且又怎麽會這麽肯定，到藥王穀來找我，而不是去風陵城外的戰場。”劉湛南緩緩說道：“一碼歸一碼，你們先解開我的疑惑，我才會將事情和盤托出。”
鍾穎冷哼一聲，李頑卻並不在意，輕輕搖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了那麽多事，就算再怎麽周密，也始終會露出一些馬腳的，碰巧，你做事的方法，都是我玩剩下的。”
“嗯……”劉湛南沉吟一聲：“也對，弄出幾個身份，穿梭在各門各派之間，要說這手段，還是你李頑高明，我也的確受了你的啟發，不過，你們怎麽確定我會在這裏，畢竟明麵上，風陵城裏還有一個正在為了正道聯盟治傷而奔波的藥師，劉湛南。”
“這一點不難發覺，畢竟馬忠旭的分身蠱我很熟悉，而且也進過了他的確認，至於怎麽確定你在這裏……”方沐說著，停了下來，視線看向鍾穎。
而鍾穎卻不想多說，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確定你在這裏，很難麽？”
“哈哈哈。”劉湛南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