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以退為進
得意堂裏的時間隨著沉默漸漸流逝，大約半個時辰，有四個人陸續走了進來，三男一女，都是生麵孔，年紀也很接近，都是四十歲上下，衣著稱不上華麗，但也不普通。
四人走進來很自然的站成一排，同時躬身道：“見過二公子。”
“這四位就是剛才我說的四位掌櫃的了，我來引薦一下。”方虎站起身來，走到左手邊第一位身邊停下來，依次介紹道：“這位是吳掌櫃，負責管理太和樓，。”
“這位是蘇掌櫃，負責管理兵器鋪。”
“這位是齊掌櫃，負責管理客棧。”
“而接下來這一位，是方家所有產業裏少有的女子掌櫃，段大娘，負責管理胭脂鋪。”
方虎說著，調轉視線看過來繼續道：“這位是方沐，宗家的公子，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歸他調遣，手裏店鋪的一應事宜全都由他負責，趁著玄獸席還沒開上來，就先交接一下吧。”
“遵命。”四位掌櫃同時應聲，但還是太和樓的吳掌櫃率先開口，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本賬冊，翻開遞了過來，然後就準備講述，但半個字都還沒說出來，就被方沐擺擺手，示意停止了。
倒不是不想聽，隻是這種事情他見得太多了，對這裏麵的貓膩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聽也沒有什麽意義，畢竟這幾個人都是方虎的部下，接到命令之後這麽久才過來，顯然是湊在一起通過氣了，賬目上肯定也做了手腳，看也看不出什麽來。
方沐拿起吳掌櫃的賬本，看都沒看一眼，就把賬本給合上了，走到已經預備好多時，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火盆前，把賬本湊了過去。
火焰立刻就點燃了賬本一角，並且還在迅速往上竄。
嗯？
五個人對此都感到有些意外，但幾位掌櫃明顯比方虎強，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以前的事情我不在乎，不管各家店鋪是虧還是盈利，都與我無關，到手的我不追究，踏踏實實的握著，以後的事情，隻要各位在我手下按規矩做事，我保證各位得到的會比以前更多。”方沐緩緩說道，當著眾人的麵，將已經燒掉大半的賬本扔進火盆。
他的做法讓四位掌櫃眼前一亮，而方虎就算在遲鈍，現在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四位掌櫃當中，唯一的女性，管理胭脂鋪的段大娘笑盈盈的走了過來，這女人雖然上了年紀，臉有些走樣，身材也微微發福，但總在脂粉堆裏打滾的人，不免沾染了幾分胭脂的風韻，眉宇間倒不顯媚俗。
段大娘笑道：“有些話他們不好說，但從我一個女人嘴裏說出來，也比較容易讓人接受，再下隻問一句，公子所說的規矩，是給我們定的還是您也在內？”
此言一出，方虎臉色一變，心中暗罵：叛變的真他媽快。
“規矩對我來說形同虛設，尊不遵守隻取決於我想不想，你們不同，不過會保證你們會獲得高於付出的報仇，對於這一點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郭微。”方沐淡笑道，這一切都是實話，而且說得直白到有點過分了。
郭微，這個名字讓四人心中一動，那是老資格了，為人方麵大家也都有耳聞，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而目前的消息看來，郭掌櫃和眼前這位少爺的確走的很近。
“奴家恭敬不如從命了。”段大娘沒有過多猶豫，便將賬本投入火盆，另外兩個人有樣學樣，也將賬本燒了。
這幾人雖然身為方家的掌櫃，但到了這個年紀，經曆的多了，還將什麽忠心，都是手裏的利益最實在，而且這些個掌櫃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知道方家要變天了，年輕一輩方沐最強，也隻有跟著他才有得到最豐厚的回報。
至於最終會如何，哼，不管如何起碼會好過現在。
方虎以為這幾人多少會念點舊情，就算再不濟，也不會當著他的麵就直接投誠了，可怎麽也沒想到一切都這麽順利，簡直讓他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看了一眼方沐，轉身大步離開。
一刻都不想待了。
方虎飛快走下樓梯，暗道：還沒完呢，你給我等著。
屋中，菜肴已經一道一道的被夥計端了進來，很豐盛，都是他沒見過的樣式，“這就是玄獸席？”
“對。”吳掌櫃扶著酒樓經營，對這一切最為熟悉，介紹道：“這些雖然看上去沒什麽稀奇，不過是雞鴨魚肉，但這些都是入了品級的玄獸，再加上一些草藥，通過精心烹製，滿足口腹之餘更著重滋補效果。”
這麽一說方沐興致更濃，對於他修煉的龍虎真功來說，這麽一桌兼具滋補和實用的美味簡直太難得了，忍不住食指大動，開始大快朵頤。
幾位掌櫃見狀也不在停留，靜靜的走出去，並且關上了房門。
方沐麵對尋常十人份的食物，筷子動的飛快，一邊吃，一邊運氣龍虎真功加速消化，轉化為氣血之力，也許是太過於專心，房門被人打開都沒有在意。
直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坐在對麵，敲了敲桌子後，方沐才反應過來。
“小袖姐，你怎麽來了？”方沐有些詫異，按照計劃兩個人還是少有交集的好。
難道是有什麽特殊情況麽？
方沐停下了動作，果然，方臨袖的眉宇之間有了一絲化不開的愁緒。
“發生了什麽事情？”方沐放下筷子，沉聲道。
“二夫人聯係了柳家那麵，準備聯姻，她剛才去找家主商量了許久，最終得到了家主的首肯。”方臨袖表情有些痛苦，被當做一件工具，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隨手拿了一個空碗，到了滿滿的一碗酒，仰頭一飲而盡。
但可能喝的太過於急躁，加上心情很差，被酒液嗆了一下，開始劇烈咳嗽。
方沐沒有過去幫她，而是在想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
“這個二夫人要比大夫人難纏多了。”方沐沉聲說道。
這個聯姻的舉動，無非是想將柳家跟自己捆的更緊，丟了幾個店鋪不怕，身後有著柳家的加持，在這次爭奪當中會提高很多盛筍，而背後的深層含義，方沐也能猜出來一些。
因為自己的身份太過敏感，對於這些人來說，不能讓他成為繼承人，所以才有此一招，而方景，多半是想看看二人之間有沒有聯係，畢竟他宗家的身份想要得到一些情報必須分家有人提供，老頭子是想看看，方臨袖是不是這個內應，然後再做打算。
“日子定了麽？”方沐問道。
“明天，申時。”方臨袖聲音沙啞的說道。
“這也太急了吧。”方沐下意識的說道，但這麽短的時間內，他想做什麽也來不及準備。
“小袖姐有什麽打算嗎？”方沐問道。
“能有什麽打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我已經抗婚過一次了，還立了軍令狀，這一次恐怕說什麽都不行了。”方臨袖低頭說道。
“那好，小袖姐也不用表現的太過抗拒，按照流程來，一切有我呢。”方沐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