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
蘇鎏朝顧念招手, 明晃晃的笑很容易就能感染到身邊人。想到陳知墨善解人意,黎羽芝進退有度。顧念鬱悶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敏舒,她當初為什麽會看上這個人?!
沒有情趣!情商堪憂!更恐怖的是近幾年各種苦大仇深,自以為是。自己現在還能對她有情絕對是真愛!隻是,她挺立的輪廓配上小小的瓜子臉, 光看著心就軟了……
不等顧念走到車旁, 蘇鎏出來了。她一把挽上顧念的手臂, 左手五指張開伸到敏舒麵前。
敏舒不解:“要什麽?”
蘇鎏的手指向內扣了扣。敏舒的眼神也跟著她的手指動了動,仍舊一臉茫然。
蘇鎏像看傻子一樣地看敏舒:“還能要什麽?當然是要錢了!你還能給我什麽?”
敏舒:“……”
“差點忘了…”顧念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 正是昨晚敏舒落在地板上的錢包。
敏舒剛要接就被蘇鎏奪過:“舒姐姐, 我們不客氣了。就拿你一張卡,別的還留給你。”
蘇鎏一陣翻找,終於心滿意足地取出張黑卡:“雖然國內的這張Ameri Express turion Card不能無限刷, 最高限額隻有一千萬。但差不多…”
蘇鎏笑得狡猾,把錢包塞回敏舒手中:“也應該夠了…畢竟我們就帶念念瘋一晚上。”
敏舒:“……”
“原來晚上有聚會, 我和你舒姐姐一起去。”派對達人喬宸聽到後兩眼放光, 想去擁蘇鎏的肩膀套近乎卻被她一把格開:“少來!你是舒姐姐那邊的,這次我連親姐姐都沒叫!”
喬宸眼睜睜看著蘇鎏和顧念上了車。在巨大的引擎發動聲中, 豔紅的法拉利恩佐絕塵而去,卷起幾片地上的枯樹葉。
喬宸無奈道:“什麽時候,“和你關係好”已經成為了某種立場上的“政治”不正確了?”
敏舒鬱悶道:“為什麽我花了錢還不討好?”
喬宸:“你知道怎麽樣才能花錢並討好嗎?”
敏舒沒說話, 喬宸繼續道:“手機拿來。”
敏舒乖乖地遞了過去, 隻見喬宸打開微信與顧念的對話框, 輸上了這麽幾句話按下發送鍵:“念念, 別客氣!使勁刷!要是不夠我再往裏麵存錢!”
敏舒認真地問喬宸:“這是暗示她可以拿卡去買房嗎?”一千萬還不夠的消費,在A城敏舒隻能想到買房。
喬宸心疼地摸摸敏舒的腦袋:“我的傻妹妹,你這低情商癌估計是到晚期了,無藥可醫……但求念念還能像以前一樣多包容你,盡管可能性趨向於負無窮。”
敏舒:“我覺得在這個語境下,無限趨向於零的表述貌似更準確。”
喬宸:“……”
狠狠地揉了兩下敏舒的頭發,喬宸腹誹:這不是癌症晚期,這是該送火葬場火化了。
跑車停在堪江灣的某一線國際五星酒店門口,蘇鎏下車後隨手把車鑰匙拋給了酒店的門童。
顧念端詳著門口呈瀑布型的噴泉,三米高的水簾不斷擊打著蓄水池底部:“鎏鎏,你帶我來賓館做什麽?”
蘇鎏笑而不語,從前台拿了房卡把她引上頂樓的總統套房:“快把東西放下吧。”她主動接過顧念的筆記本電腦放到台子上:“馬上帶你去逛街打扮一下,接下來的主題就是花錢。”
顧念原以為蘇鎏是帶自己來開房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敢情是想多了……
“怎麽了?”蘇鎏靠過去摟顧念的腰,柔軟的胸部正好對上顧念的胸:“看你一臉失望的樣子,難道說…你還希望我們做點別的什麽嗎?”
顧念笑起來:“別胡說。”
“我哪有胡說,求之不得呢……就看你要不要了!”她眯著嫵媚的眼,笑容繾綣,微微吐了吐粉嫩的舌頭。
麵對她□□裸的勾引,顧念光笑不說話。蘇鎏有些泄氣,不情不願地鬆開手:“你怎麽一點也不動心呀?難道我不美嗎?”
顧念不說話還是微笑。蘇鎏嘟著嘴巴語氣滿是失落:“愛情這種東西,果然是分先來後到的。”
她抬起頭:“念念,舒姐姐回來了,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可還是忍不住。
蘇鎏委屈的小表情很惹人憐。顧念不願自己的話教她傷心,但回答曖昧不明更是對蘇鎏和自己不負責任。於是顧念從側麵說了這麽一句:“我愛敏舒,很愛很愛……”
蘇鎏咬著唇,嫣紅的嘴唇被牙齒壓出一道白印。過了好一會兒才訥訥道:“敏舒有什麽好的?”
想到敏舒在課上與自己爭鋒相對,顧念說:“她沒什麽好的。”
腦海中滑過她淡漠卻不失溫柔的臉孔:“可她就是好的。”
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念愛她。
蘇鎏:“對你真的好難死心。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了這麽久……”蘇千金從小到大就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幾次短暫的戀愛也不過是隨便玩玩而已。名義上的對象,不出一個月的歡愉。她如此驕傲覺得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配得上自己的。討厭別人殷勤的討好,喜歡被所有人當妹妹一樣寵著。連她都分不清楚,對顧念的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執念。
感情走到這步也不一定非要分清楚。
蘇鎏:“不想了,不想了!反正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是要對你好,本來就沒想過回報。”
“好。”顧念沒有給蘇鎏洗腦,說你對我的感情不是愛情。也沒有再對她說,你應該去找一個真正愛你的人。經過了這些年,顧念也覺得很多東西不是非要求個結果。人生經曆過無望,不自覺就會失去執著。
蘇鎏牽著顧念的手將她拉出門:“走走走!我們花錢去!”
顧念坐在真皮轉椅上隨手翻著雜誌。頭發被發型師在手裏盤來盤去。
發型師:“顧小姐對自己的發型有什麽想法嗎?”
顧念:“時間別太久,一次性的就好。護理一下,挑店裏最貴的東西用。”敏舒付賬沒必要替她省錢。
蘇鎏蹺著二郎腿,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指指點點:“我想要弄一個大氣優雅,誇張又不失清新的發型。染一個特殊點的顏色,但也不要太奇怪。別剪短但視覺上要做到半長不短。你幫我弄好點,每次保持都很麻煩。對了!我也要做一次性的。我倆趕時間!”
蘇鎏身後的發型師很無奈,這位千金小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說的形容全是前後矛盾的!但嘴上還是很恭敬:“沒問題,我會努力!”
顧念:“鎏鎏,今晚的安排是什麽?”
蘇鎏不好動腦袋,她衝顧念麵前的鏡子眨眨眼:“不告訴你!”
顧念合上手裏的雜誌,也對鏡子裏的蘇鎏眨眨眼:“不告訴我,我就不去了!”
蘇鎏:“不行!”
“蘇小姐,您別動!”理發師被嚇得心髒都要不跳了。剛才蘇鎏想站起來,自己的剪刀差點剪下她一整搓頭發。真要是剪掉了,蘇小姐非把店拆了不可。
顧念:“逗你的,知墨給我發消息,說她和羽芝在賣禮服的店等我們。你辦的是有Dress code的Party嗎?”
蘇鎏黑眼珠轉轉:“真是什麽也瞞不過你。”顧念隻猜對了一半,確實是有著裝要求的派對隻是舉辦的地點不在酒店而是在江上。
在理發師手下坐了一小時,顧念和蘇鎏出了理發店往禮服店去。
蘇鎏一踏進店門就對營業員說:“把你們最貴的衣服全部拿出來!”
營業員臉上熱情洋溢:“蘇小姐,當季的所有新款都為您準備好了。這邊請!”
人還沒進來,陳知墨和黎羽芝就在裏麵聽到了蘇鎏的喋喋不休:“這個理發師太爛了!我和他說了這麽多,他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懂?現在的發型跟我以前的有什麽區別?不行!我要投訴他!氣死我了!一點水平都沒有!”
陳知墨與黎羽芝相視一笑早已見慣不慣。
營業員:“陳小姐和黎小姐已經在裏麵了。”
蘇鎏壞壞地對營業員說:“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小姐呢?”
營業員不好做聲,隻能尷尬地陪笑把她們引進貴賓室。
黎羽芝涼涼地瞥蘇鎏一眼,放下手中的骨瓷杯:“我和你知墨姐都聽見了。”
蘇鎏躲在顧念後麵吐吐舌頭:“本來就是。”
黎羽芝抓了沙發上的抱枕想扔過去砸她,礙於顧念隻得又放下來。
翻了個白眼對陳知墨說:“我們都老了。”
陳知墨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紅茶:“女人三十一枝花。”
顧念也裝鬱悶:“連我都要奔三了。”
蘇鎏本來還想再過幾把嘴癮,一想自己的年齡登時閉了嘴。不知不覺,圈子裏年紀最小的她也到了二十五歲。
營業員為她們端來三層甜點塔,又多加兩隻杯子往裏麵添了茶水。
營業員:“一會兒是把禮服拿進來試還是讓模特穿上進來走一圈?”
顧念撚了塊小蛋糕:“讓模特試吧。換來換去太麻煩了。”顧念中午以後就沒吃東西又上了兩小時課,現在有些餓。
坐在沙發上吃著甜點,悠哉地欣賞著模特們擺出各式各樣的姿勢展示禮服。顧念突然感慨起來:這三年自己的生活變化太大了。和從前對比恍若隔世。
陳知墨問顧念:“有喜歡的嗎?”
顧念細細看了一圈:“都還行。”她又問知墨,蘇鎏和羽芝:“你們有看中的嗎?”
黎羽芝撐著下巴:“那件銀色露背的和深藍色魚尾都不錯。”她沉吟著:“選哪件好呢?”
蘇鎏:“魚尾的比較修身,銀色的比較性感,就看你更想要哪種風格。這季禮服都好看,我也很糾結。”
陳知墨比她倆隨意多了,抬手指了件樣式簡潔的:“我要這件。”
“全要了。” 顧念吞下最後一口鬆餅:“反正敏舒花錢,不宰她一頓白不宰。一會兒我們再去Hermes看看,多配些貨以後買包也方便。運氣好的話今天還能碰上好看的拚色。”
蘇鎏激動地握顧念的手:“你有這個覺悟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刷舒姐姐的卡。”
顧念:“為什麽要反對?她現在有錢的很。”
營業員喜笑顏開:“沒問題!我馬上幫你們包起來!”
手機“叮叮叮”不斷地響著短信提示音,敏舒以為顧念回了消息,期待地把手機掏出來。看見滿屏幕上的銀行消費提示一下子黑了臉。
喬宸奇怪道:“怎麽了?”把臉湊過去,她的表情似笑非笑:“果然呀……女人高興的時候要花錢,生氣的時候也要花錢。不過,念念肯花你的錢說明你還有機會。”
敏舒歎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百萬的消費對於如今的她根本不算什麽,隻是念念一直不理她讓她有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