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住
冷呼呼的寒風裏,冬日的陽光更顯得溫暖。今天是《花虛影》劇組到達取景地的第一天,在A城附近的的薌山鎮。
薌山鎮因毗鄰著名的薌山風景區而得名。薌山鍾靈毓秀,風景如畫。山中遍植著各式香草與花卉,常年飄著草植芳香,故名薌山。
山附近的薌山鎮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古鎮。粉牆黛瓦,青石板街。一座座石橋架於小河之上,河中是往來不息的烏篷船。岸旁雅致的民居如同倒影在曆史裏的縮影,古舊卻又別具韻味。整個小鎮古色古香,自有一派小橋流水的婉約雅致。
現下不是旅遊旺季加之又有大型劇組前來取景,古鎮內並沒有太多人。下午兩點多鍾,《花虛影》劇組已經到達薌山鎮。
眾人下了車,於入口處的大牌坊下集合。發現不止劇組成員,蘇優嫵和喬宸也在。大家見到這兩位,不禁有些緊張。
蘇喬兩人倒不覺有什麽,穿著隨意休閑,於一旁談笑風聲。
“小舒竟然沒來。”喬宸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金色短發。
“她最近這麽忙,不來也正常。”蘇優嫵把玩著大衣紐扣,淡淡說道。
喬宸:“可今天畢竟是《花虛影》開機第一天。”
“以陳知墨的性子,明天才是。”見一工作人員不小心和自己對上眼,蘇優嫵朝那人笑了一下。意料中的,那人紅了臉轉了眼。
“也是。”喬宸換了個站姿:“不管小舒了,反正能見到羽芝就好。”
她話音剛落,一輛保姆車就駛了過來,穩穩停在眾人的麵前。
蘇優嫵清楚地看見,喬宸眼裏的燦爛光輝一點一點地綻放而出。在冬日的寒涼裏,蘇女王慢慢別過眼,抱著肩“瑟縮”了一下。
“是羽芝。”陳知墨輕拍了一下顧念的肩膀,笑得有絲揶揄:“你的女神來了。”
自黎羽芝被定為《花虛影》的女一號後,顧念迅速補完她演的經典電影。看完後,隻有一個想法:世間怎會有如此動人的女子!!!
黎羽芝作為演員,無疑是美的。但是,這個世上,美的女人很多。就顧念見過的,無論是敏舒,蘇家姐妹還是知墨甚至她自己,都是難得的美貌。更別說演藝界百花爭妍。單從外觀來看,羽芝美則美矣,但並不驚豔。
她能站穩一姐的位置,除了過人的演技外。其絕色之處,就是熒屏裏,動態中的鮮活。顧盼生姿,舉手投足間皆是動人風情。
影視作品裏,她是角色本身。但在通告中,綜藝裏,她隻是黎羽芝,身上沒有任何她人的影子。
車門徐徐打開,助理先下了車。在所有人的目光裏,一隻手先伸出來搭在車門處,女子略彎著腰。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垂得更低。彎腰的動作都是那麽恰到好處,凸顯出凹凸有致的曲線。
她走下車,正了身子。修身的白色收腿長褲,上身著一件黑色羊毛衫。領口的設計精巧,墜了條毛衣鏈,整體打扮非常簡潔。
取下幾乎遮了半張臉的□□鏡,迎著日光,她笑了一下。正對著所有人,動人得不行。
“女神……”顧念一臉癡漢狀。
黎羽芝朝陳知墨走來,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
走到陳知墨和顧念麵前,她伸出手:“好久不見。”
陳知墨才剛伸手,一旁的顧念卻搶先握住了:“好久不見!”動作快了思維一步,顧念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這位黎一姐並未見過。
黎羽芝神色未變:“顧編劇,你好。”
“你好你好。”顧念繼續一臉癡漢狀。
陳知墨見此,溫柔地笑笑,收回手。
“顧編劇……”羽芝彎著雙眉。
“嗯?”
“你好像流鼻血了。”
“嗯?!”顧念麵色一僵,趕緊縮回手,下意識地想去擦鼻子。
“等一下。”微涼的指尖捏住了她的鼻梁下端,順著陳知墨手上的動作,顧念揚起頭。
“丟人。”知墨眨了眨眼,用唇語對顧念說道。顧念圓圓的眼珠轉了轉。不服氣卻又不好吭聲。血回流進了喉嚨裏,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表情鬱悶地看著陳知墨,用手指了指喉嚨。
“不要緊吧?”喬蘇二人並肩走了過來,喬宸關心地問了一句後,轉臉看著黎羽芝,滿麵春光:“羽芝,好幾天沒見,又長漂亮了。”
她笑得那是一個豐神俊朗。
羽芝微微笑著:“喬總好。”
蘇優嫵看了一眼仰著頭的顧念,又看了眼捏著顧念鼻梁的陳知墨。默默地從衣兜裏掏出塊手帕遞到她倆麵前。
顧念接過手帕:“謝…咕…咳咳咳……”
道謝的瞬間恰逢鼻血往喉嚨下流淌。她不小心被自己的鼻血嗆了一下,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事發突然,加上顧念咳嗽的動作太大,陳知墨一下子沒捏穩她的鼻梁。
也不過是彈指的瞬間,顧念的鼻血呼嘯而出,呈散花狀噴射出來。黎羽芝站在她正前方,隻見眼前騰起一片血霧,下一秒就很不幸地被鼻血灑了個滿頭滿臉。
眾人一下子都驚呆了。黎羽芝的助理以光速奔到她麵前,抽出紙巾為她擦拭。喬宸也趕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濺在臉上的血點。
“嗯……”顧念也被嚇住了。拿蘇優嫵給的手帕捂住鼻子,大眼睛瞪得溜溜圓。見黎羽芝還是如之前一般站著,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她很不安地眨了兩下眼睛,閉著嘴巴不敢吭聲。
第一次見自己的女神就噴了她一臉鼻血。顧念覺得,黎女神對於此次初遇定是終生難忘。
事實上也是,黎羽芝記這事記了一輩子。
一時間,氣氛有那麽點古怪。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麽,該給些什麽反應。陳知墨見此,轉過臉對眾人說: “坐了幾小時車也辛苦了。一會兒安排完住處,就自由解散。大家可以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休息休息。”
眾人應過聲,很識趣地拎著行李扛著設備隨統籌進入古鎮裏。黎羽芝也讓自己的助理先去。
眼見著眾人走遠,黎羽芝、喬宸、蘇優嫵、顧念、陳知墨五人卻還站在原地,互相打量。
“那個……”顧念期期艾艾地想道歉。
“沒關係。”黎羽芝並不在意:“誰還沒有突然流鼻血的時候呢。”她笑,有點促狹:“這樣的初次見麵,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顧念順著她的話:“是啊。印象深刻。”
“還流嗎?”見她用手帕按了很久,陳知墨問。
顧念用指腹摸了摸鼻孔:“好像不流了。”
剛一說完,鼻血又慢慢地順著鼻孔流到人中上。
眾人:……
傍晚的薌山鎮寂靜得如世外桃源。
顧念坐在河邊的一處亭子裏,望著遠處高矮不同的民居建築,外麵飄著細細的雨絲。
“這邊很美。”
顧念轉過身,不知何時陳知墨站在她身後。亭子裏隻有她們兩人。
“我看下雨了你還沒回去,來給你送傘。”順著她的手,顧念看到一把油紙傘,雨水順著傘尖向下滴水。
冬日的江南濕氣大,寒意如同連綿的絲線像要鑽進人的骨子裏。更別說還是飄著雨的天氣。
陳知墨的發上,大衣上都還沾著雨。
這傘,是她在老街上剛買的吧。
“確實很美!”顧念說:“美得連時間都要靜止了。”
陳知墨在她身邊坐下,和她一起看著亭子外麵。
“春天會更美。”知墨撥了撥有點濕的頭發:“杏花微雨,不會像現在這麽寒涼蕭瑟。”
小雨中的傍晚,涼亭裏的光線陰暗。周圍靜靜的,似能聽見雨珠從亭簷上滴落的聲音。
“各有各的美法,寒涼蕭瑟本身也是一種美。”
陳知墨側過臉,對於她的說法有些意外。
“以前我不喜歡下雨。總覺得雨天很不方便,街上又濕又滑。”顧念看著外麵陷入到一種懷舊:“可是,有一天我的想法變了。”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覺得下雨也挺好。”
“是因為一個人?”陳知墨問。
……
“外麵好涼,我們回去吧。”沉默了一會兒,顧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陳知墨沒有再問,起身撐開了油紙傘:“隻有這把,一起撐回去。”
“好。”顧念也站了起來,走入傘下。
她倆差不多高,撐著傘走在細雨勾成的雨簾裏,挨得很近。
油紙傘平添一份江南煙雨中的古意。
“知墨。”
“嗯?”
“謝謝你給我送傘。”
“我倆不需要這麽客氣。”
“我知道。”
…
“知墨,其實我想說…這個傍晚的感覺真好。”
顧念和陳知墨才走進酒店大堂,就聽見一陣激烈的對話聲。
“鎏鎏,之前就和你說了。酒店沒有多餘的房間,你今晚和我住一夜,明天一早趕緊回去。”
“姐姐,我就是想在這多玩幾天。好不容易來的,酒店怎麽可能沒有預留的應急客房?”蘇鎏拉著蘇優嫵的袖子不依不饒,同時不忘轉頭對酒店前台說:“麻煩您,務必讓我登記入住。”
在蘇優嫵的淩厲目光下,前台小姐拿著蘇鎏的身份證著實不知道該怎麽辦,笑容十分尷尬。
大堂裏有不少人,蘇優嫵不想當著這麽多人麵和蘇鎏拉扯。把嘴巴湊在蘇鎏耳邊:“我還不知道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來這到底想幹什麽?”
蘇鎏一聽,壞壞地笑起來,把嘴巴也湊到蘇優嫵耳旁:“來這的目的是幫你。”
“幫我什麽?”
“當然是擠走情敵了。”了字才落,她就甩開蘇優嫵的袖子,三步並兩步跑到顧念麵前。
拉住她的手,蘇鎏豔麗的臉龐瞬間爬滿委屈:“顧姐姐,我姐姐不要我了。”
顧念:“……”
“她想趕我走!!!”
顧念:“……”
“顧姐姐…”彼時,蘇鎏明明還是委屈的神色,眼中卻翻騰出熱切的期待。豔光逼人又蠱惑人心:“顧姐姐,我跟你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