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槍打出頭鳥
後來我才知道，身為這個夜場的人，秀姐是這裏出了名的美麗和厲害。雖然柳巷裏有自己的公主，但是秀姐是唯一的一個憑著自己的功夫上位的女人。
秀姐能夠隨心所欲的挑老板，她已經不在乎平時的小錢了，隻要她願意，她甚至能夠將這個夜場中所剩下的老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是她的獨到之處，也是她的厲害的地方。
所以，若是這夜場中有什麽需要用人的地方，別的小姐還是不能得到秀姐的歡心的，那些老板要談正事，也要讓秀姐出馬。
這是秀姐的厲害！
“秀姐，不是我們要故意鬧事的，是這個新來的她不尊重我們，我問她的名字，她都不告訴我，還在那裏跟個傻子一樣的站著，輕蔑誰呢？”
看到秀姐的身影，這裏的小姐們瞬間都變得很是聽話老實，有些怯弱的後退。我知道這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和害怕，因為我也聽說了秀姐的厲害。
來這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從始至終，我看到的秀姐都是這裏最獨特的厲害的女人的存在！
況且，秀姐的手裏還掌握著她們的工資和提成，我相信若是秀姐想的話，她能夠毫不客氣的扣著誰的工資，不讓她們領取。
“說的是，剛才秀姐你是沒看到雪兒那個囂張的樣子，說什麽剛來的，不知道這裏的規矩，想要請我們吃飯，我們在乎她那點窮酸的飯麽？”
看到秀姐，果子也很是嫵媚奉承的在秀姐的身邊吹我的壞風。我看著那一唱一和的兩個人，白的就能夠給說成是黑的，心裏隻感到一陣陣的泛酸水。
這些人，真的是讓我感到格外的反感！
李奶奶說的沒錯，在這個世上的人都是嘴皮子一碰就能夠搞事。她們肯定是想要將我給憋著參下來，好讓我在秀姐的麵前失寵。
哼，一群隻知道生事的女人！
看到我那不屑的眼神，秀姐當即示意我低頭，我倒是很快收斂了起來，我相信除了恰好轉頭的秀姐，沒有人能夠看到我這樣反感的眸光。
“新來的怎麽了，你們還沒有一個新來的能夠得到我的賞識呢！知道麽，你們一個月的時間，都比不過人家一天的功勞！”
秀姐冰冷的說道，我的心裏陡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看秀姐這話的意思，是要將我給賣出去麽？可我不想這麽快就讓別人知道我能夠掙多少錢啊，秀姐這樣說，到底是要幹嘛？
我用懇求的神色看著秀姐，想要讓秀姐放過我，不要將今晚我的事情說出來，但是秀姐卻是拉住我的手，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雪兒，秀姐知道你是不喜歡張揚的女人，但你記住了，在這個地方，你除非能夠將自己的成績和掙錢的本事亮出來讓她們服氣，不然的話，你是不能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久的。”
秀姐的話讓我無法反駁，果子她們聽到這樣的話，當下就爭吵了起來。
“秀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說我們還比不過一個小女孩能夠掙錢麽？我們可是柳巷裏的紅人啊，她剛來能夠比的上誰？”
聽到果子等小姐的反抗，秀姐冰冷的笑了笑，“那好，你們說你們能掙錢，你們誰一個晚上能夠給我掙來十瓶瑪莎？”
“果子，你仿佛是叫的最厲害的一個吧，你是夜場裏的公主不假，你能夠掙到這個數字也不假，但你在剛來的一個晚上，能夠做到麽？”
一晚上八萬！
這個數字嚇住了這裏的小姐們，秀姐說過，在這裏化妝的大部分都是在這裏出台的，但是八萬這個數字還是嚇住了她們所有的人。
或許她們遇到了大老板，一個晚上能夠有兩萬就不錯了。沒有名氣的人，上萬都是個很困難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我一個新人就比她們在這裏時間長的人掙取的錢也多。
看到她們都不說話了，秀姐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看到了麽，我早就說過，在這裏，服軟是沒用的。你有什麽本事都要用出來，不然的話，就會讓這裏的人反感你，欺負你，懂麽？”
她的話是對我說的，我若有所思的低了頭，不吭聲了。
也是，剛才那麽多人欺負我，我就算是退步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倒是秀姐來了這裏說了點話，才將她們給震懾住了。
秀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我明顯能夠感受到她厲害的地方！
“好了，你趕緊回去吧，這個時間也不早了，今晚你早點來，我看這老板還是要點你的。早做準備吧，還有，穿得好點。”
秀姐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道，我聽話的點頭，在這個地方，我能夠依靠的隻有秀姐一個人，若是她也不管我的話，我必然會死的很慘。
想要在這裏混下去，秀姐說的沒錯，不能沒人照顧，沒人提攜！
在洗漱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那些小姐們很是好奇和探索的目光，但是我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我不想惹禍上身。
隻要能在這裏掙錢，然後掙夠給孫老板的二十萬，我就能夠安穩的將孤兒院給開下去，也能夠維持自己的生活了。
我不想在這裏做一輩子的小姐，今晚這八萬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相信我能夠掙夠足夠的錢，給孫老板，然後我還能夠讓自己存點錢，以後也好做個小生意。
文化水平不高的我，能夠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了。
淩晨五點，我失去了所有的妝容和打扮，換做了剛開始來到這裏的樣子，回到了孤兒院那裏。
路上那些晨練的老頭老太太都很好奇的看著我，在這冰冷的冬天的早晨，像是我這樣穿著十分樸素，手裏還提著包裹的女孩，誰都會想到被趕出家門的樣子吧？
可，若是我能夠有個家就好了。
因為沒有出租車，所以我隻好慢慢的提著包一步步的走向孤兒院的方向。當看到那熟悉的街道和那熟悉的在賣著早餐的大媽的時候，我的心裏泛起了陣陣的暖意。
“大媽，給我來兩個包子。”
過去的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這個大媽很喜歡我，總是偷著給我包子吃。她的丈夫小氣的很，看到我總是很煩的樣子。
現在想想也是，都是小本生意的人，她那樣天天給我包子，他們的生意不也賠錢麽？
看到是我，大媽很是熟練的給我拿了我最喜歡的韭菜雞蛋的包子，遞了過來，熱乎乎的包子將我在寒冬中行走的寒冷悄然的趕走了一些，我的眼眶開始濕潤了。
我的包裹中還提著昨晚剛剛掙到的八萬八千元，我一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麽多的錢，但是那是我用自己的身體和尊嚴出賣換來的，我很清楚後麵等著我的是什麽。
李老板若是執意要我的身體的話，肯定沒人會幫我攔住的吧？
“一個晚上拿到了那麽多的錢，哼，誰知道她是怎麽討好老板的，肯定是將自己的第一次給老板了吧？”
“秀姐不是說她還是處女麽？”
“秀姐的話你也信啊，這若不是將身子給了老板，老板看她是個剛來的新人，誰會那麽輕易的就將錢給她啊？”
“也是，我看早晚啊，這雪兒要成那個李老板最喜歡折騰的女人。不是說那個李老板最在行的就是折騰女人，花樣百出嗎？”
在洗漱的時候，那些小姐們的竊竊私語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驟然感到心裏一酸，捧著的包子上立刻多了兩滴眼淚。
“喲，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昨天出去找工作受委屈了？要我說啊，你要是在外麵受了委屈就在這個孤兒院裏吧，雖然溫飽有點難，但好在也不受氣啊。”
看到我落淚，賣包子的大媽趕緊上來勸解說道。我將眼淚擦去，笑著對她搖手。
“不是，我就是想到了李奶奶了，過去我總是拿著包子和她一起吃，現在……”
對李奶奶的感情倒不是假的，提起她的時候，我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自從她離開，為了她的心願，我甚至不惜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但我能夠得到什麽？
隻是包中的八萬元錢麽？
告別了那安慰我的大媽，我沉重的提著包慢慢的走回到了孤兒院中。望著我遠去的身影，大媽不由得歎了口氣。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就是個孤兒，你說老李在的時候，這孩子還有個依靠，可今後的日子，這孩子可怎麽辦啊？”
眼淚，再次如同決堤的河水，將我眼前的土地都給淹沒了。我的腳步更加的沉重，沒有任何的停留，慢慢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我是個孤兒。
孤兒，是不配有人來關心的。
這兩句話默默的在我的心頭徘徊，我想到了秀姐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手中抓著的包不由得更緊了。
大媽的存在提醒了我，若是李奶奶還活著，肯定不讓我去做小姐的。而要是她們這些街坊四鄰知道了我做小姐，會怎麽看待我呢？
我想，她們肯定不會願意再和我交談了吧？
恍惚中，我仿佛想到了日後知道了我的工作身份，被大媽她們嗤笑，被孩子們嫌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