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北方格局劇變
整個戰場已經成了煉獄，鮮血變成地毯，肉醬融入草地和泥濘。
天空雷聲陣陣，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趙率教的鐵騎橫掃而來，從遠處望去，那滾滾而下的雨水，被騎兵的衝勢撕開，形成一片片飛浪，碎花散玉一般。
正在酣戰的雙方感受到地麵的震動，不約而同朝那個方向望去。
建奴的軍官在大雨中隱約看見一片片黑影衝來。
當到近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種山嶽傾倒的威勢，震撼了所有人。
頃刻間，明軍的重裝騎兵已經衝進去。
這種速度，大約達到了每小時55km。
一進去，便如同壓在了脆弱的枯木上一樣，開始碾壓一切。
最先被衝擊到的野人女真人就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在空中扭曲、打轉。
一個個明軍手裏提著鐵骨朵，掄起來就能把人捶飛起來，後麵的再來幾下，把空中的人能捶得麵目全非。
有人還來不及閃躲，腦袋直接被捶下去一個坑，巨大的震動力直接將頭顱內震成一團稀泥。
所有倒下去的人，又被鐵蹄踩踏成肉泥。
這種場麵就像是火山裏的岩漿爆發出來，沿著山體咆哮，所過之處，一切都被燃燒成灰燼。
野人女真士兵一個個頭是比較鐵的，他們的日常可能跟狼鬥，甚至遇到老虎和熊，有的人家裏甚至就養著狼。
他們就沒有怕過什麽。
現在，他們依然不怕。
他們舉起刀子，就朝衝到麵前的明軍鐵騎砍去。
但一刀子砍在鋼甲上，隻發出一聲鏗鏘聲，而且這種鏗鏘聲被鐵蹄震碎大地的聲音淹沒。
他們陡然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已經被鋼鐵洪流淹沒。
遇到熊，不怕。
遇到虎，不怕。
遇到狼，也不怕。
遇到打野戰的明軍，更不怕。
甚至在重裝騎兵剛衝過來的時候，還是不怕。
明軍重裝鐵騎：你可以不怕，你隻需要負責死就可以了。
終於，在一排排排山倒海的衝鋒下，野人女真士兵產生了恐懼感。
現在戰場進入更加殘酷的階段，隻不過這種殘酷，不是雙方勢均力敵的廝殺殘酷。
而是明軍開始單方麵的碾壓。
這一刻，人命就像路邊的草芥一樣。
戰場直接從絞肉機變成了碎肉機。
沒有人來得及逃跑，一切都被壓碎。
大雨中，正在鏖戰廝殺的祖大壽感覺到壓力驟然減小。
“報！明軍援軍來了！我軍不支！來的是明軍的重騎兵。”
一邊的範文程慌忙道：“大人，全軍出動吧！”
他的意思是，鼇拜，你還有三千鐵騎，快投進去吧。
鼇拜的臉拉下來，他腦子飛快轉動。
“蒙古人呢？”
“不見蒙古人蹤影。”
鼇拜隻是思考了半分鍾時間，就果斷下令：撤！
撤當然不是把前線的也一起帶走，而是自己的親衛兵全部撤。
鼇拜可以說完全沒有心裏負擔。
因為從根本上，他就是不同意在阿勒楚喀城建立前線要塞的。
皇太極堅持在那裏建立前線，鼇拜不得不執行，僅此而已。
實際上，鼇拜心裏也做了兩手準備。
一、設圈套擊敗明軍，也就是三路大軍圍殺明軍。
如果成功了，他在軍中的地位將會進一步鞏固，可以說阿勒楚喀城以後就是他說的算，皇太極回來了也不管用。
二、退一萬步，如果敗了，他就立刻走。
為什麽？
還是那個原因，他認為阿勒楚喀城離明軍並不算太遠，明軍打過來是遲早的事。
他認為，真正好的地方是長白山山脈最北邊，也就是後世的三江平原那一帶，北大倉所在地。
那裏土地肥沃，自然資源豐富，那裏有大片叢林，且有小興安嶺、大青山、長白山山脈交匯。
在交匯處設置幾個堡壘要塞，自己躲在三江平原後麵發展，有極深的戰略縱深，超越了明朝軍隊的擴張極限。
這才是鼇拜的想法。
所以啊，他現在沒有多大心裏負擔地就撤退了。
連阿勒楚喀城也不要了。
當然，回肯定還是要回去一趟的。
畢竟成裏還有兩萬征召來的軍隊，一起帶上。
範文程見鼇拜溜了，他哪裏還敢獨自留下，也跟著鼇拜溜了。
現在無論主帥跑不跑，大局麵都已經改變不了。
建奴的士兵出現大潰敗。
到了下午五點的時候，方圓十幾裏都是紅色的，連附近的河流都是紅色的。
鼇拜則風馳電掣一般趕回阿勒楚喀城。
回去後，他便迅速召集人手出城。
出了城之後，並沒有立刻朝三江平原之處逃竄，而是打算來個大迂回。
什麽樣的大迂回？
先去大興安嶺一帶，皇太極在那裏設立了一個後勤重鎮，他打算去那裏把糧食和人口全部劫掠走，一起弄到三江平原，自己在三江平原稱王稱霸。
說行動就行動，當天晚上，離開阿勒楚喀城的鼇拜，就向大興安嶺地區進發。
但他不知道，李定國早他一步。
和鼇拜一起回到阿勒楚喀城的範文程並沒有再跟著鼇拜，他也不知道鼇拜要去哪裏。
他覺得鼇拜是在找死，等皇太極回來後，鼇拜會被清算的。
他戴上自己的老婆，和一起親信隨從，單獨往大興安嶺地區逃去。
上一次出賣定北寨的那個漢奸汪小衛也跟著範文程，他問道：“大人，我們去哪裏？”
“去西齊城，我覺得大汗快要回來了。”
“若是明軍殺過去怎麽辦？”
“明軍不可能殺過去，那個地方極其隱蔽，明軍不可能找到。”
七月九日，崇禎剛剛抵達長安城，進入行宮裏，還沒有來得及吃一口飯，紅娘就快步走進來了，她拿著一份絕密文檔。
“夫君，你讓我去西街寺廟一趟，我拿回來了。”
崇禎放下筷子，關外還真有重要情報送來。
“夫君，這就是你說的軍情處？”
“對。”
“你是讓柳盈兒也加入了軍情處？”
“沒錯，讓她去敦煌報道。”
紅娘眼中閃著星光：“夫君，我覺得你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
崇禎打開信箋，一個字一個字看完。
原來是發現了皇太極在遼北絕密城寨，看位置，目測是在後世的齊齊哈爾一帶。
當然，還有另一件事，西北目前的局勢，漠北蒙古的大軍出現在西北，卻圖汗打敗，漠北蒙古兵鋒正盛，儼然有要擊潰瓦剌各部的架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