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一鼓作氣
祖大壽在三岔河。
成祖時代，在這裏建立了三岔河衛所。
中後期衛所製崩壞後，這裏軍戶逃的逃，戰死的戰死。
基本上也就成為廢墟了。
祖大壽本身就是打了雞血過來要把建奴往死裏幹的。
現在後勤網都建立起來了，根本不愁沒有糧食補給和根據地。
沒有了後顧之憂，祖大壽就開始奔放起來了。
這個時候，祖大壽和鼇拜突然變得非常默契。
這倆人仿佛是商量好了一樣。
都派一支小規模的騎兵，靜悄悄地出去。
派這支小規模的騎兵的目的就是尋找對方的糧道，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幹掉對方的糧道，給對方的軍心造成巨大衝擊。
祖大壽：上策是幹掉建奴的後勤，建奴潰敗，我軍乘勝追擊，直搗阿勒楚喀城。
鼇拜：上策是幹掉明狗的後勤，明狗潰敗，我軍乘勝追擊，殺進明狗。
於是，在這個風和日麗、夏風陣陣的上午，雙方的先頭騎兵都躡手躡腳，像兩支小偷一樣悄咪咪地繞道朝對方後方插，不，是捅去！
這還是第一手，要配合騎兵繞道穿插捅菊花，得在正麵再樹立一個大大的目標，吸引對方的主意。
這在兵法中叫做我想從後麵上你，但是我先在前麵誘惑你，啊呸！這叫聲東擊西！
正前方的將領是祖大壽的心腹祖寬。
祖寬領了3000騎兵，3000火槍手，在正麵布置軍陣，又以紅夷大炮在後方壓陣。
二十七日的中午，風浪很大，河邊的水汽吹得人心曠神怡，空氣中是草木的芳香。
遍布黑土地的富饒東北平原充滿了生機。
安靜的樹林裏突然飛起一片鳥群，不多時，戰鼓聲便打碎了這裏的寧靜。
建奴的火槍手部隊也如同安靜的洪流，朝前麵緩緩流動。
明軍士兵用手推開快有人高的草。
雙方快速靠近，都開始尋找隱蔽的地方。
半個小時後，穿越了前麵很深的草叢，到了一條小河邊。
雙方都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了。
還有草叢颯颯的聲音。
當看到對方後，各自立刻警惕起來。
但都沒有開槍。
鼇拜的先頭部隊顯然也是火槍手的精英，要不然早就忍不住開槍了。
雙方就隔著一條清澈的小河對峙著。
一陣陣風從遠處吹來，吹得草叢波浪起伏，吹得士兵們頭上的紅纓飛舞，吹幹士兵們額頭的汗珠。
雙方顯然都在拖延時間。
一是都派了騎兵繞道後方。
二是騎兵的偵查都在向後方主力部隊匯報對方的位置。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十顆鐵炮衝天而起，劃破天際，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如同隕石撕裂蒼穹一般，撕拉出鋒利的線條，朝幾裏之外咆哮而去。
砸在前麵的空地上，將草地掀飛起來，黑土飛濺。
鐵炮在地上彈跳而起，混著四散的黑土，繼續朝前，衝擊到建奴軍團的麵前。
最前麵的士兵還來不及逃跑，就被迎麵壓來的那顆炮彈擊碎胸口，身體朝後飛去。
隨即，炮彈如同推土機一樣掀飛了七八個士兵。
恐怖的衝擊，狂暴地犁過。
人在空中翻轉了好幾轉，身體肆意扭曲，最後像風箏一樣飄落下來，以一種爛泥一樣的姿勢“啪”的一下，墜在地上。
基本上已經麵目全非。
顯然，明軍的探子先打探到建奴的位置，並用專業的技術對建奴進行了火炮打擊。
明軍的火炮營士兵不僅僅是士兵，而都是數學好手，否則這火炮怎麽會打得這麽準？
第一顆剛落下來，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空中的鐵炮摩擦出微微紅光，如同流星一般墜隕而下，撕得血肉之軀如同朽木一樣破碎，在人群中犁出幾條血痕。
僅僅隻是一波火炮，建奴就死了四十幾個人。
而當火炮越過長空的那一刻，在河兩邊對峙的雙方，仿佛也接到了戰鬥的命令一下，不約而同開槍。
砰砰砰……
槍膛裏的火藥燃燒爆開，瞬間青煙騰起，立刻有士兵部分士兵中槍倒地。
但沒有人去在意，他們非常熟練地填充著子彈，雙方各不相讓。
而空中每隔一段時間就飛越過一批火炮，是從明軍那邊發射過去的，這給建奴的火槍手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雖說是根據距離和方位推算出來的遠程攻擊，但如此高密度地轟擊。
半個小時後，建奴也就才被轟死了一百多人，右翼卻被明軍的火炮打得陣型崩散。
最重要的是，火炮砸下來那種開山裂海的威勢實在讓人感到恐怖。
不過崩潰的隻是鼇拜下去其中一支隊伍而已。
鼇拜耐著性子，不急不躁地。
終於，探子將明軍的方位也匯報上來了。
鼇拜立刻下令道：“開炮！！”
“嗻！”
不多時，建奴便開始用火炮還擊。
建奴的火炮飛過來，也掀起一大片大片的黑土，被擊中的明軍慘不忍睹。
祖大壽爬到高台上，用望遠鏡望過去，他看見前麵的建奴大軍了，又看見河對岸的建奴火槍手了。
祖大壽說道：“前進！”
戰鼓的節奏變了，變得如同暴雨一樣密集。
河邊正在對峙的明軍的軍官們聽到那戰鼓聲後，開始高聲呐喊：“前進！”
一排排明軍踏著大小一致的步伐，整整齊齊往前推進。
這條小河也就才半米深，他們踏進小河，繼續往前。
即便被建奴擊中，也不開槍。
建奴的燧發槍大約是一分鍾可以開兩槍，好的火槍手可以開三槍。
明軍現在為什麽不開槍？
這是一種戰術，自己上好膛後，先不開槍，快速拉近距離，即便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活力下也無所謂。
要知道，雙方的距離不過百米。
而建奴一槍打完後，下一槍要等到20秒以上。
這20多秒的時間，明軍已經距離建奴可能隻有三十米，甚至二十米，這個時候建奴還沒有上好膛，但明軍的槍裏是有子彈的。
近距離打一波，效果絕對比遠距離射半個小時還震撼。
畢竟曆史上，基佬國的龍蝦兵將這個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果然，在明軍拉近距離後，建奴的後排剛上來，朝近距離的明軍射擊了一波，擊中七個明軍。
但出現了空隙。
如此近距離，該明軍了。
明軍舉槍便射，距離一近，命中率明顯提高，隻見建奴一下子就倒了十幾個人。
後麵的緊接著射擊，第三排、第四排。
建奴的前鋒在幾秒鍾之內，被明軍一鼓作氣給打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