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李定國的決定
西漢有一個關於權力的故事。
漢武帝晚年，巫蠱案後，太子一家被誅殺。
後來鉤弋夫人又給漢武帝生了個兒子，而此時的漢武帝已經預感自己命不久矣，便賜死了鉤弋夫人。
這是子幼母壯的故事。
說的是太子幼小，母親年輕力壯，必然禍亂朝綱。
因為沒有人能抵擋住無邊無際的權力誘惑。
那種一言斷人生死的快感，會讓人上癮。
站在鼇拜這個位置，麵臨的誘惑也是很大的。
而其實鼇拜有很明顯的缺點。
什麽缺點？
對大局的判斷能力。
這一點是皇太極的強項，卻是鼇拜的短板。
車臣汗忽悠俄羅斯人派兵過來，俄羅斯人承諾增兵1萬。
但事實上，皇太極並不指望羅斯人能增兵1萬。
皇太極想要的是漠北蒙古各部的信服，想要在遼北多發育幾年。
而實際情況也是如此，俄羅斯人根本不可能真正增兵1萬人，遠東地區加起來都不可能。
從莫斯科調兵，長途跋涉，不走個大半年，不可能調過來，而且中途缺少補給點，根本不可能如此大規模的遠征。
除非俄羅斯人也化身為基建狂魔，一路向東邊瘋狂基建。
但很顯然，沙皇俄國沒有張凡的實力，沒有那樣的動員能力和工業基礎。
即便是強拉硬湊，從西伯利亞土著裏強行征調士兵，也很難保證到後會是什麽樣的。
三月初，氣溫終於有些回暖，有些地方的冰雪開始融化。
河流也慢慢解凍，清澈的河水在陽光下映照出晶瑩的光澤。
在屋子裏躲了好幾個月的村民們都紛紛出來活動。
他們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被冰封的大地也在蘇醒。
春天是美好的，雖然前麵依然是光禿禿的，不過大家都知道，過不了多久，樹就要發芽了，草地也會變成綠色。
李定國帶著1000騎兵快速越過前麵的小溪，濺起大片水浪。
他們在遼北飛騁已經有七天，暫時還沒有發現建奴的蹤影。
李定國的任務也不是為了消滅大規模建奴軍隊，主要還是前頭部隊試探。
畢竟明軍被遼北是非常陌生的。
至於攻打阿勒楚喀城這件事，肯定不是李定國現在能做的，要等後麵的主力部隊過來。
中午的時候，李定國路過前麵的村子。
村民們見到這些穿著甲胄的騎兵，又好奇又害怕。
李定國也看著他們，這些遼北土著居民很少有人見過明朝正規軍。
畢竟當年朝廷隻對遼北做了羈縻管理，也就是派了2000人，地方上的行政、軍事、司法都是地方土著部落的首領。
他們好奇地看了幾眼，就忍不住害怕地逃跑。
李定國本來是打算問一些信息的，這下沒法問了。
突然，李定國看見人群中有一個人沒有跑。
那人穿著一身貂皮大衣，披頭散發，滿臉汙穢。
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淹沒在人群裏，你不會多看一眼的人。
李定國朝他走過去，他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
“大人，不要殺我，我隻是這裏的村民。”
李定國微微一驚，對方說的居然是漢語。
“你是漢人？”
“俺祖上就是漢人，之前住在遼東，那些年遼東打仗，俺就到這裏來了。”
“那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建奴軍隊？”
“半個多月前有見到過，現在沒影了，不過俺聽說，羅斯人的老巢在此去東北方向三百裏，十天前羅斯人可能增兵了，現在應該有3000人。”
李定國繼續問道：“他們在那裏做什麽？”
“聽說是在築城。”
在築城？
李定國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這些人隻是回答不知道。
李定國也沒有再多問，帶著人便離開。
等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不對勁。
如果羅斯人在東北方向300裏，他一個普通的村民怎麽知道的？
李定國想了想，看來隻有兩種情況了。
一、要麽那人是在說謊，故意引誘自己過去，好一網打盡。
二、要麽……要麽那人說的是事實，如果是這樣，他必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村民。
李定國吩咐道：“去，回去將之前那個跟我說話的人找來。”
手下的人去的飛快，回來的也飛快。
他們沒有找到那個人。
這就更能證明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村民了。
李定國望向東北的方向。
如果是那個人說的是真的，自己現在完全可以快速奔襲過去，來個抄襲。
如果那個人說的是假的，自己過去了，對方設了埋伏，自己也可以利用騎兵的機動性脫身。
思忖了片刻，李定國準備冒這個險了。
三月六日傍晚，天空幹淨得沒有一絲雲，一望無際的深藍色，讓人陶醉。
前麵的雪原上，羅斯人砍木頭的砍木頭，打地樁的打地樁，生火的生活。
還有一批人剛打獵回來，看著鹿，提著兔子，還在前麵的小河裏抓了幾條魚，還有麅子。
可以說遼北的自然資源非常豐富。
上次被張楊吊打了一頓後，阿列夫等人稍微老實了一些。
至少他們蹲茅廁的時候都開始思考最好離明軍遠一點，等後麵派更多的支援過來。
阿列夫今天還收到了彼得·戈洛文的信，說西伯利亞方麵正在征集下一批的軍隊，還會有3000人過來。
眼下他們被幹掉一千人，十天前又增援了2000人，還剩3000人。
如果是以前，阿列夫早已全軍南下去攻打明軍的堡壘。
但現在他暫時不敢有這個想法。
要等後援，後援全都來了，再南下報仇。
而眼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將城寨鑄造起來，作為根據地。
有了根據地，就可以慢慢發展壯大。
一連連長伊萬諾夫說道：“長官，鼇拜那邊我們怎麽回複？”
“不用理會他，我們築我們的城。”
“長官，我認為，我們還是要處理處理和鼇拜的關係，畢竟他的兵比我們還多，必要的時候，讓他去和明朝人打，我們在一邊等好處。”
“聽我說，上一次是我們對明朝人太陌生，是我們大意了。”阿列夫說道，“如果再一次遇到明朝人，我們可以報仇，擊敗明朝人並不難。”
“如果再讓我見到他們，我一定將他們的腦袋打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