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戰局全麵拉開
中國古代有無數不同時代的強軍。
例如虎狼之師的秦軍。
例如似銀河（漢是銀河的意思）一般璀璨的漢軍。
再例如，快意恩仇、氣吞萬裏的唐軍。
還有地獄中鏖戰崛起，打出震驚天下的逆風局的嶽家軍。
所有強大的軍隊，都有一個特質：鋼鐵意誌。
新軍亦是如此。
鐵林軍密密麻麻的結陣，像凝聚的鐵塊。
禁衛旅也如同凝聚的鋼鐵洪流，雙方衝在一起，鑲嵌進去，一時間誰也劈不開誰。
但此時，整個鐵塊突然震動了幾下。
鐵林軍的士兵用盡全力擠壓肌肉裏的每一絲力氣。
他們開始集體往前推進，仿佛要開山斷河一般。
鐵塊再狠狠晃動幾下，所有人都在用力往前推，來衝擊禁衛旅的力量。
砰砰砰……
遠方明軍的紅夷大炮發出沉悶的怒吼，數十顆鐵炮攜強勢的力量撕得空氣發出呼呼的響聲，衝擊到禁衛旅中，犁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長痕。
什麽鋼甲，在鐵炮之下，全部被碾壓得扭曲、變形，血肉之軀蹦碎，骨頭爆裂。
在一片灼熱的空氣中，噴灑出來的鮮血似乎也燃燒了起來。
最前麵的禁衛旅無視後麵的炮火，一躍而起，他們飛奔進入鐵林軍的鋼鐵軍陣中，壓倒一批又一批，又被後麵的鐵林軍扛回去一批又一批。
禁衛旅成片成片倒在血泊中，鮮血從鋼甲中流出來，流到同伴的身上。
屍體越堆越高。
雙方誰都分步不讓。
到後來，禁衛旅還想進攻，隻能爬上屍體堆再衝過去。
明軍也開始爬屍體堆。
一個禁衛旅騎兵越過來後，提起手裏的斧頭砍下去，下麵那個鐵林軍舉起鋼盾。
鏗的一聲，斧頭劈在鋼盾上，留下一條常常的痕跡。
那個鐵林軍被震得摔倒下去。
但是他旁邊的一個戰友一刀就砍斷了戰馬的前蹄，頓時鮮血噴湧，戰馬往前倒栽，上麵的禁衛旅也摔下來。
後麵的繼續。
人怎麽能行走在刀槍劍林中呢？
但人確實行走在了刀槍劍林中，現在這個畫麵既是如此。
血肉之軀，與鋼鐵熔煉出地獄，不怕死的勇士燃燒著沸騰的意誌。
這一刻，無論是鐵林軍還是禁衛旅，他們都值得敬佩。
因為他們都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們都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崇禎站在那裏，用望遠鏡盯著那個方向。
用火炮轟，禁衛旅也不曾潰散，看來這支軍隊比朕想象的還要強。
這種級別的軍隊，也隻有京衛軍能與之抗衡了。
鐵林軍正在一個個戰死，他們與皇太極的禁衛旅同歸於盡。
看見步人甲正在快速陣亡，楊嗣昌心急如焚，他說道：“陛下……”
崇禎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隻是淡淡說道：“別無他法，這是戰爭，戰死沙場是一個軍人最高的耀榮。”
一個鐵林軍軍官爬上屍體堆，他身上的鋼甲已經被鮮血染紅，不知道是戰友的還是敵人的，或者是他自己的。
他怒吼道：“不退！禦林衛第三軍全體進攻！”
說完，他便一躍而下，朝一個禁衛旅的騎兵撲去，將其撲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其他人陸陸續續爬上來，如同洪流一樣開始往下衝。
兩軍真正的鏖戰開始了！
崇禎的注意力轉移到前方。
皇太極的五萬火槍手正在往這邊推進。
被禁衛旅撕開防線的禦林衛火槍手正在重新集結，但明顯速度已經慢了，火炮手企圖重新占領威武大將軍炮的陣地，卻被八旗火槍手的火力覆蓋住。
沒有人能靠近威武大將軍炮了。
崇禎沉聲說道：“讓馬祥麟派兵支援，將威武大將軍炮的陣地奪回來！”
“領命！”
右路的馬祥麟領著一萬北府騎兵和兩萬火槍手。
騎兵先出發，浩浩蕩蕩的北府軍，如同一排一排的海浪，朝中軍衝去。
後麵的火炮手們開始快速推動火炮。
火炮手的軍官大聲說道：“十分鍾之內，必須覆蓋到中軍戰場，支援中軍，還有500米的距離！”
“是！”
一群小夥子用力推動紅夷大炮。
“快！再快一點！我們沒有時間了！”
很快，馬祥麟部的騎兵就與建奴中軍拉進了距離。
建奴中軍左翼快速變化隊形，最外側的幾列轉身變成線列陣。
他們開始密集地開槍，火槍將北府軍最前麵的騎兵打落下馬。
當北府軍勉強衝擊過來的時候，刺刀讓戰馬變得恐懼起來，整個衝擊隊形變得有些混亂。
後麵的火槍手上好槍膛又開始射擊明軍。
短短的兩分鍾，就戰死了數百北府軍騎兵。
有騎兵強行衝進去陣型，也被刺刀紮穿馬腹，前排的防禦被撕開後，明軍的損失也非常大。
士兵們墜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明軍騎兵隊的進攻也驟然疲軟下來。
但是建奴的候補火槍手的火力卻越來越猛。
眼看著這層防線過不去，建奴的中軍正在快速往前推進。
若不是禦林衛的火槍手還勉強支撐著，此時的威武大將軍炮防線已經被八旗中軍淹沒了。
一旦中軍越過威武大將軍炮，想要再奪回這一戰線，就比登天還難了。
而這一戰線對明軍來說，是重中之重。
此時，北府軍的火炮營終於將火炮推到了目的地。
士兵們沒有任何猶豫，趕緊開始填裝丹藥。
前線急如火。
騎兵打火槍手，是必須配合火炮來打的。
除非是皇太極的禁衛旅，或者崇禎的重裝騎兵。
“填充完畢！”
“方向調整至十點鍾方向，直線距離五裏！”
“開炮！”
“開炮！”
砰砰砰……
高空再次躍起一條條鋼線硬朗的弧線，一顆顆滾燙的紅夷大炮鋪天蓋地而來，一窩蜂砸在了建奴的線列陣中，頓時就砸開了一大片。
建奴的線列陣立刻出現了一小片鬆動。
明軍火炮手快速冷卻完火炮後沒有任何停頓開始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的火炮衝擊。
皇太極用望遠鏡望過去，他說道：“派3000騎兵過去打掉明軍右路火炮，要快，不要讓對方的火槍手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