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那天的所有回憶
“在想什麽呢？”
我和歐陽謹依偎在一起，彼此不說話，終於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我實在忍不住了。
歐陽謹笑笑，摸摸我的臉。
“我在想，”歐陽謹笑起來真的很迷人，他的相貌很英俊，又很會保養，所以皮膚也顯得比其他男性的好，“我剛才有沒有做到讓你滿意。”
我頓時臉羞的發燙，握拳打他。
“哎呀你說什麽呢，真討厭！”
之前在家裏的時候，我打算原諒他也打算和他繼續發展下去，所以我們自那個擁抱之後就很快速的打包自己回來了。現在我們就身處在歐陽謹家的大床上。
並且，順便來個小型的親密接觸。
“女人啊，真難猜測啊，一會像天使，一會又像妖精。”
歐陽謹靠在床頭感歎。我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
“歐陽謹，現在我人也回來的，也按你的意思陪你睡了，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你和我爸爸的計劃了吧？真是好笑又諷刺，我想知道我爸爸在密謀什麽，還要賣身賣藝的來討好你才能探聽到。”
“你這樣說我可生氣了，好像是我趁人之危，好像我們兩個就是在交易一樣。”歐陽謹說著穿浴袍下床去倒酒喝，立在床邊故作生氣的看著我，“我看你剛才也很投入啊，是不是兩天沒見想我了？”
我不說話，白了他一眼。
歐陽謹見我不說話，自己又跳上來坐到我旁邊來，“喏，要喝嗎？”
我搖頭拒絕，心裏在想其他的事情。
“歐陽謹，你說，邵老板和許微的媽媽他們會計劃什麽事情，會打算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他們。”歐陽謹躺在靠枕上，盯著天花板，一邊說一邊喝紅酒。
我看著他手中的杯子裏紅色的液體和整個房間的白色映襯的顯眼強烈，覺得有點困惑起來。
“歐陽謹，你需不需要我幫什麽忙啊？”
“你？算了吧。”
“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我算了啊，你看不起我？”
“我怎麽現在覺得你這個人這麽執著，野心這麽大呢，你看許微多瀟灑啊，有吃就吃，有玩就玩，哪像你天天跟著摻合這些事情啊。放心好了，有你以後住的地方就行了。”
“我怎麽了，我就不能關心一下自己家的公司啊。”
“能啊，怎麽不能，我沒說不能啊。再說我也管不著你啊，你想怎麽操心就怎麽操心唄。”
“那你什麽意思啊，你不是剛才還說我野心大嗎？我問你什麽叫野心大啊，你好好解釋解釋唄。”
暴風雨要來之前總是會有一陣子的寧靜，那是為了讓人們做好防範的準備，但是我不知道我的防範和準備做的怎麽樣。
這天我正準備出門，歐陽謹一早去公司處理事物，我想休息一下去給他買點東西，因為我才知道，歐陽謹要過生日了。
我剛到商場猶豫著給歐陽謹買什麽好的時候，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渙宇打來的。
“唉，渙宇，怎麽了，找我什麽事啊？”
“你有時間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好嗎？”
我遲疑了一下，歐陽謹的禮物還沒有買呢。
“怎麽了星竹，你現在很忙嗎，我是不是太突然了？”
渙宇緊接著問，算了不想了，還是稍後再買吧。
“沒有沒有，我現在很閑，你說去哪裏聊好了。”
“星竹，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怎麽，歐陽謹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和渙宇相對而坐，咖啡廳總是放一些讓人心情舒緩愉悅的輕快的音樂，我這個時候覺得心裏很滿足很放鬆很愜意。
“沒有啊，瘦了嗎？”我摸摸自己的臉，“可能是有點吧。”
“是不是最近煩心事多，壓力比較大啊？”渙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看我，然後又繼續，“你家公司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也不用過分擔心，難關總會過去的。”
“那萬一要是過不去呢？”我一直想不出什麽好的方法可以幫幫爸爸，所以就一直耿耿於懷。但是看看渙宇，覺得既然我們出來一起聊天，還是不要聊這種不開心的事情比較好。
“對了，你現在和蔣欣怎麽樣啊，那天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們吧？”我想起那天我來找渙宇剛好蔣欣也來了，她為此還和渙宇吵架了。
“沒事，我們很好，她那天不懂事失態了，後來要我幫她向你道歉。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沒事了。”
“哦，你們沒事就好，”這下我放心了。我看的出來蔣欣是真的很喜歡渙宇，我隻希望他們兩個能長久下去，“那哪天一起出來吃頓飯好了，算是和解吧。”
“嗯。”渙宇點頭，不置可否。
“哎，對了，你找我出來是什麽事啊？”
“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就想著天氣冷了，不知道怎麽一年怎麽這麽快就要過完了，覺得有點感觸所以想拉你一起感歎。”
我聽他這麽說就想起來去年差不多這個季節的時候，總是經常下雨，所以下雨天我們就不出門的窩在床上，沙發裏，看電影，睡覺，聊天，吃零食，有時候還心血來潮的看美食節目然後跟著做。想想那個時候度覺得愜意又溫暖。
但是看看現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渙宇，”我想找個話題，不想再繼續這個對我來說有點傷感的話題，“我問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好嗎？”
想起去年的那段時間，我就想起今年夏天我本該出生的那個孩子。就是那段時間的甜蜜讓我懷上了孩子，隻是不幸的是我沒有本事保住他。
“什麽事，你問。”渙宇感受到了我的認真，所以他也很認真的準備聆聽。
“就那次，在醫院的時候，”我其實是不想再逼著自己回想那天的事情的，我覺得太殘忍，不僅是對我，對渙宇也是一樣，“為什麽不盡可能的保全孩子呢，應該可以保全的吧？”
我的話一說完，渙宇就變了臉色，一張臉瞬間慘白，悲傷，疼痛。他看看我，努力想擠出個笑容，但是沒有成功，所以我看到的他就是想要笑，但是最後卻是明顯的哭著低下了頭。
“星竹，你幹嘛要問這個呢？”
他的聲音渺小的像是不曾發出過，薄弱無力，絲毫沒有一點疑問句該有的氣勢。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沒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性生活，竟然從來沒有傳出過我再孕的消息。
“為什麽最後我什麽都沒有得到，孩子也沒了，我的生育能力也隨著沒有了。為什麽你們能把這件事情隱瞞著我，既然我什麽都沒有得到，那為什麽不試著保全一下那個孩子呢？”
或許當時我就不用兩樣一樣也得不到了。
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伴隨著一起失去的還有我的生育能力，我的子宮因為小產受損，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懷孕了。
其實跟了歐陽謹之後我還怕輕易的懷孕，所以剛開始還偷偷的吃避孕藥，但是後來發現停藥了以後我的月經還是像鬧鍾一樣每月準時來，直到我前段時間去醫院做檢查才知道，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你們怎麽能這樣瞞著我呢？就算讓我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還怕我要死要活啊？”
渙宇此刻在我麵前像是做錯事一樣手足無措。
“星竹，當時的情況很危急，如果有一點希望和轉機我們也不會不管孩子的。”渙宇握住我的手，這是那件事後第一次我們兩個談起，之前是怕麵對怕想起，但是現在談起以後才發現，隔了那麽久以後依舊害怕麵對和想起。
“當時是個什麽情況，跟我說！”
我想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麽場景，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是怎麽慢慢消失慢慢破碎的。
“孩子因為磕碰已經窒息，用了引產藥以後因為胎兒太大娩不下來，等了很久分娩下來以後你的子宮受了很大的傷，大出血，後來血止住了，但是檢查結果卻說子宮受傷嚴重以後很難再孕。我們怕你再受刺激就一直沒有說這件事情，就是這樣了。所有的事情都怪我，是我害的咱們家破人亡的。”
渙宇承受的一定不比我少，但是我這個時候卻是有著一腔的怨氣和怒火。
“你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不珍惜，你為什麽當初要非要不聽我的勸告去找哪些高利貸，要是你不這樣會被別人利用被別人設計嗎？”
其實我深深知道我這樣說他罵他沒有一點意義，但是我心頭有一種委屈非逼著我要把自己的怨氣汗喊出來，這樣我才能好受。
渙宇不說話，就這樣任我罵任我抱怨，我到最後自己都沒有了力氣。
“渙宇，我真的很難過。”傷心和難過把我折磨的沒有力氣，我蜷縮在座位裏，喃喃自語。
“渙宇，以後我要怎麽過，以後我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其實我和歐陽謹現在的狀態來說算很穩定，穩定就自然想著是不是要結個婚什麽的，既然結了婚就一定會考慮到孩子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我們以後要麵對一種什麽樣的生活。
我哭了，明明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渙宇，但是還是忍不住的要互相傷害。我握住渙宇的手，抱著他的雙手放聲大哭。
為我自己，為我和渙宇的那個孩子，也為我以後的生活。
“星竹，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一定有辦法的，我們一定會治好的。”
後來是歐陽謹來了把我接走的。
歐陽謹來的時候我還在哭，一整個咖啡廳的人都在看我們。經過渙宇身邊的時候我看看渙宇，他眼神憂傷，深情憂鬱，我從上往下的看他，他整個人都是悲傷的。
“渙宇，對不起，我並不是想真的要怪你，我隻是不知道說什麽。”
“我知道，什麽都不要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知道嗎？”渙宇摸摸我的頭發，語氣憐愛，動作輕柔。
“歐陽謹，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
我聽著他們兩個道別，被歐陽謹緊緊的牽在手上，被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出門去，上車，回家。
“歐陽謹，我要生孩子，我要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