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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和平分手

  我前段時間還渴望著給歐陽謹生孩子。我前段時間還幻想著50年後我和歐陽謹是什麽樣子。我今天還憧憬著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床頭,歐陽謹給我早安吻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歐陽謹,我們分手吧!”


  我說完這句話,我們兩個都各自沉默了很長時間。


  夜晚很安靜,安靜到我們隔著門板都還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安靜到不說話就隻是坐著都能感覺到我們兩個的心碎掉的聲音。


  歐陽謹也一定很疼吧?


  “星竹,我能做什麽來挽回嗎,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好嗎?”


  挽回什麽,改正什麽?我們都沒有錯嗎,隻是在錯誤的時間裏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開始了一段不該開始的情感。


  隻因為現在我不想再錯了,所以便選擇放棄選擇結束。


  “沒有什麽好挽回的了,歐陽謹,或許我們之間就不該開始。”


  我一夜沒有睡,雖然是躺在床上,但是眼睛一夜沒有合上。歐陽謹一整夜都在我房間門外,我知道他一直都沒有離開。


  正是因為一夜沒有睡我才有機會感受黑夜是怎麽慢慢褪去,白天是怎麽悄悄登場的。


  黎明的那一刹那,我稍稍有點走神,再次認真看窗外的時候,第一縷陽光已經灑進來了,原來黑夜和白天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稍不留神就錯過了。


  我起身,下床,開門。歐陽謹就坐在地麵上,他聽到我開門立刻就站了起來。


  我這才有機會和他對視,仔細的打量他。


  一夜之間他的胡須就鑽了出來,一整張臉都被青色的胡須布滿,顯得他很落魄也很失落。


  “星竹,”他叫了我一聲,然後便停在了那裏。


  不隻是他,我也一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好像我們的關係就這樣真的開始出現變化了,開始變得無話可說了。


  我是懶怠說不想說不知道說什麽,歐陽謹大概是不敢說吧。一個晚上我沒有開門,任憑歐陽謹一再的叫門也沒有應聲。歐陽謹大概也累了,我從來沒有對誰使用過這樣的冷暴力,歐陽謹是頭一個,大概我們都不知道冷暴力階段該怎樣交流,或者是用不用得著交流。


  “歐陽謹,我不去上班了,可能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去上班了,辭職報告我稍後會給你,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和教導。還有我很感謝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你一直都耐心的陪在我身邊,沒有你我可能不會那麽快就複原吧。”


  “星竹,我不想讓你走。”歐陽謹這個時候真的就好似一個孩子一樣,在大人麵前肆無忌憚的哭泣一祈求大人能留下來陪他,能留下來不要走。


  “歐陽謹,我隻是不想再這樣自己欺騙自己了,難道你覺得我們兩個真的會有結果嗎。你一開始就認定了我們會有結果嗎?”


  他一開始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接觸我的,難道他一開始就是單純的奔著做朋友來的嗎?

  我隻是沒有想到我們後來非發展成情侶,但是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要利用我而接近我的。


  “對不起,這件事情從一開頭就是我的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一開始心懷著這樣的計劃對你,但是請相信我後來真的愛上你決定要和你一起生活,所以我一次次的想找機會坦白,但是每一次都害怕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不理我。星竹,一開始對你居心不良是我的錯,但是請相信我後來已經因為這一點後悔萬分了。”


  “歐陽謹,我不想計較這些事情了,我說過了你為我做過的事情我很感激,你給我的那些回憶我會永遠記得的。我們之間畢竟還有過一段很甜美的回憶,我不想在分手的時刻再讓自己想起不好的事情,所以我請求你不要再說了。”


  歐陽謹聽完,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什麽。我看著他黯然的垂下頭,心裏掠過一絲憐憫。


  歐陽謹總說我太善良,他說我這樣的人太感性了很容易被騙,所以我現在開始想偽裝起自己來,我不想再讓我自己那麽的情緒化、那麽的容易被傷害。


  “我等下收拾好我自己的東西之後會離開,鑰匙是給你放在玄關還是放哪裏?”我說著就去我們一起住的房間去,收拾打包我自己的東西。


  歐陽謹跟了過來,看見我拿出旅行箱裝自己的衣服便衝過來,他想個瘋子一樣奪過我的箱子,然後放肆的拋撒,床上,地板上,沙發上,到處都是我的衣服,我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看著他不再發瘋以後我再蹲下來認真的撿起來,一件件的收拾好放進旅行箱。


  我們都不說話,我跪坐在地上,我的衣服幾乎都是歐陽謹買的,布料很好,做工也很好,拿在手上的感覺很舒服。我整理著這些衣服,裙子,長褲,禮服,每一件都有一個很完整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在提醒著我歐陽謹其實對我有多麽的好多麽的體貼。


  歐陽謹從後麵抱住我,緊的要把我的骨頭勒斷一樣。


  “星竹,我該怎麽辦才能減輕對你的傷害?”


  歐陽謹熟悉的味道包裹著我,這種味道曾經讓我覺得很安全很心安,每一次我被他擁抱都貪戀著他的這種味道。他身上有煙草的味道,沐浴乳的味道,洗發水的味道,這些參雜在一起就是生活的味道。就是這簡單熟悉的味道讓我無數次的想要和他一起同生共老。


  但是現在我想狠狠的勸服自己算了吧,你和他是不可能一起生活下去的。


  “歐陽謹,沒有什麽能減輕對我的傷害,因為我沒有損失什麽,損失的是你,你失去了一個深深愛你,無數次想著決定和你一起變老的人。你該感歎該唏噓的是你自己。”


  我說這些的時候拚命的想勸自己不要掉下眼淚,但是還是不爭氣的讓眼淚流了下來。


  我趕緊擦掉,我怕我自己這樣下去真的會想忍不住就原諒歐陽謹。


  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起來。


  我背對著歐陽謹蹲下來撿衣服,歐陽謹從我後麵環過手抱緊我。


  我這個時候突然很想念我以前的家,那個時候我媽媽剛去世我被帶回到外婆家的時光。


  那個時候我是一個人,一個人進進出出,誰也不問誰也不管,餓了就吃累了就睡,想哭了就偷偷的把臉蒙到被子裏默默流淚。我那個時候就覺得要是現在跟著媽媽一起去該是多美好的事情,至少不用再這樣在黑夜裏一個人漫長的等著黎明到來了。


  我是第一次聽見男人哭的這麽傷心。


  歐陽謹抱著我放聲大哭,我這才想起我小的時候想我媽媽的時候是多麽的可憐,那種哭聲讓人忍不住的想安慰,而我那時候又害怕別人那同情的眼神看我,所以我總是不敢放聲哭。現在歐陽謹的樣子就是我那個時候的樣子,我聽他哭就明白當時為什麽大人總是會拿同情的眼神看我了。


  我忍不住的轉過身去擁抱歐陽謹,隻因為一個男人這麽放肆的在我麵前像個孩子一樣大哭,我覺得我有必要安慰一下他。


  “歐陽謹,或許我們就不該相愛。”


  這愛來的太快太深,也太傷人。


  “歐陽謹,你覺得以後我還能找得到像你這樣好的人嗎?”我像呢喃一樣,抱著歐陽謹的肩膀,我們兩個癡纏在一起,“你真的不應該對我這樣好,你這樣我會很難忘記你的。但是要說服我自己原諒你真的很難,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既不做朋友也不做戀人了,至少我看不見你我就不會再想那麽多了。”


  歐陽謹一直不說話嗎,就隻是緊緊的抱著我不鬆開。他的肩膀顫抖的厲害,我被他抱著,他的傷心渲染著我,我被他帶的也流了眼淚,但是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哭一聲。


  或許是因為沒有必要了,也或許是已經決定了,反正我覺得我們就這樣再最後溫情一次就算了。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歐陽謹毅然決然的堅持要送我。我執拗不過,隻好看著他把我的箱子塞進他的車子,然後跟他一起上車。


  坐上車我才知道才意識到,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去哪裏了。


  爸爸看到我這樣會擔心的吧?渙宇那裏也是去不了的,他和蔣欣正在修複期,沈岩和歐陽謹的老朋友,我去他那的話會不會顯得很尷尬很複雜?

  “歐陽謹,送我去就近的酒店吧。”


  我隻有住酒店了。先在酒店住下,然後再仔細的找住所吧。但是我不能讓回許微知道,不然她準弄的滿城風雨,所以我要悄無聲息的住進去麵部讓任何人知道。


  “星竹,何必這樣呢,你要是生我的氣我搬出去就行了,你這樣一個人住外麵我怎麽放心?”


  “歐陽謹,不要這樣了,我不想繼續糾纏了。”我看著他,我想斷的徹底一點,“為什麽不能放開讓彼此都好過一點呢。你我都了解,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再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覺得繼續這樣糾纏不清有意思嗎?”


  歐陽謹不再說話,默默的開車,我們一路上再也沒有說什麽。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這樣的結局才我我所希望的。不爭吵,不糾纏,和平開始和平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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