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別了,洛杉磯
我一個人把這下麵全部參觀一遍還不見歐陽謹下來我便上去找他。但是我一上到甲板上便愣住了。
歐陽謹的西服脫下了,襯衣的袖口高高挽起,他手裏提了一桶油漆正在往船身上寫字。
蘇星竹三個字的英文寫法,Su Xingzhu。
這艘船真的是屬於我的了。
“歐陽謹,你真的太瘋狂了!”我看著他認真的一筆一劃的把我的名字寫到上麵,心裏的感動像水一樣蔓延開來,瞬間就把我自己淹沒。
“不用感動,你要是感動的哭了那不就是顯得你向我妥協了,”歐陽謹連頭都不回,繼續往上麵刷著字,“你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讓我不知所措。”
他應該是真心對我好的吧,不然怎麽會這麽的用心良苦這麽的用盡心思。
“歐陽謹,你說要對我好的是嗎,現在還算數嗎?”
“歐陽謹說過的話,永遠都是作數的。”
那天晚上我和歐陽謹在那艘遊艇上跳了一個晚上的舞,我們吹海風,互相看著對方,一個晚上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原來那天晚上的舞會,隻是屬於我們兩個的。
我們擁抱著跳舞,接吻,外麵的海風輕輕的吹過來,開散在四周,整個海麵安靜又可愛。我想這將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一個夜晚吧。
我們在黎明的時候才開始睡去。我躺在歐陽謹的懷裏,在這艘名叫Su Xingzhu的豪華遊艇的軟床上我們緊緊相擁,像是要天長地久一樣。
接下來的一天裏我們手牽手逛這裏的大街小巷。沒有司機,沒有保鏢,沒有其他的任何人打攪,我們就好像一對很平凡的戀人一樣熱衷每一個細小的驚喜。
“歐陽謹,我想要那個。”我看到街邊有射擊贏玩具的攤販,突然想起我看斯密斯夫婦的時候安吉麗娜和皮特贏了個大熊娃娃的場景,我那個時候就決定,假如有一天我在街邊遇見這樣的攤點,我一定要讓身邊的人給我贏個玩具來。
“好啊,你看我的吧!”歐陽謹躍躍欲試,他很自信的舉起玩具槍。
歐陽謹的槍法很準,幾乎是個個都中,我很輕易的就得到了一個毛絨玩具。
“你要不要也來試試?”歐陽謹慫恿著我,他的樣子像個毛頭小子在引誘乖乖女第一次逃課一樣。
“好啊,我覺得我也應該會有初學者的運氣的。”我接過他手裏的玩具槍,擺好姿勢準備漂亮表現一番,但是結局卻不盡如人意。
我隻是打中了一發而已。
我氣急的跺腳,什麽初學者會有運氣,全身騙人的。
歐陽謹仰天大笑起來,一手替我夾著大娃娃,一手緊緊攔著我大步走開。
“不過是個小遊戲,不值得這麽掃興,”歐陽謹親親我的臉頰,我猜他應該是在安慰我。
“你是不是練過,不然你怎麽會打的那麽準?”我覺得歐陽謹的那個保鏢絕對不是簡單的人,歐陽謹既然能夠讓一個不簡單的人那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說明歐陽謹也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
“放心吧,我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歐陽謹說的話直接又含蓄,他看著我的眼睛,笑的迷人又痞氣。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看到你這張認真思考問題的臉就想到你在床上的樣子,真是大不相同。”歐陽謹湊過來調笑,我狠狠的在他腰側擰了一下。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討厭!”
“不過我很喜歡。”
終於在我們來到這裏的一周以後,決定要回去了。
“好好的聽話的跟著我,別再想歪門邪道,我完整的把你帶來就要再完整的把你帶回去。”歐陽謹在臨上飛機之前半認真嚴肅半玩笑挑逗的跟我說。
“知道了,我比你還早盼著回去呢。”我真的早就想回去了,隻是心裏亂的理不清,我沒有想到就在這短短幾天我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
以前的我絕對不會輕易和人上床,以前的我絕對不會輕易的要去跳鋼管舞,以前的我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和我的一個一直親密如哥們的男人像熱戀的人一樣逛一天的大街小巷。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麽了,或許我是想顛覆過去重新再活一次。
亦或許我想完全把我的內心深處隱藏的另一個邪惡的本質釋放出來。
“歐陽謹,我要做你公司的股東之一!”這是臨行前我和歐陽謹說的一句話。
就當是這幾天我拿身體做的交換,就當是這幾天我陪你的應得,就當是我一直以來在矛盾與正義之間掙紮過後所做的艱難決定。
“我要你木槿集團的一半股權。”
歐陽謹的臉上有明顯的傷痛和失望,歐陽謹的眼神又一次像落魄的富家子弟一樣的蕭寂悲涼。
歐陽謹,你千萬不要再愛我了,我已經沒有心了,裝不了任何人也還不了任何人對我付諸的真心。
“歐陽謹,你玩了我這幾天了,既然愛我就應該給我我想要的,你說是吧?”我還嫌我的話不夠狠不夠冷酷不夠殘忍,特意用了“玩”這個字,我隻是把自己當個玩物一樣獻給你,然後再狠狠索要回報。
歐陽謹低下頭淺笑,“你果然是挺不便宜的。”
他裝出來的那一絲微笑在我看來那麽虛弱那麽心疼那麽勉強。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就像被人生生的拿刀在割一樣,刀刀見血,刀刀致命。
“是啊,你還送我一艘遊艇呢,遇見你這樣的好人我真是好命呢。”我嘴上的話像是借著別人的口說出來的一樣。
我回憶著這幾天來歐陽謹對我的照顧,半夜的時候他會替我蓋被子,早上的時候他會替我準備早餐,我穿衣服的時候他會幫我把拉鏈拉上,就連做愛的時候他都會為了我的感覺而極力忍耐克製。
而我,真的不值得歐陽謹你這樣的對待這樣的珍護這樣的用心。
因為我,實在不想再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因為的的原因而受傷害了。
在回去的飛機上我們兩個再也沒有一句話。好像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跟來的時候相比,我們之間這短短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變化也太快了。
別了蘇星竹,你現在是另外一個可怕的人,別了洛杉磯,是你讓我一步步變的殘忍,別了以前的所有過往,我隻是想重新開始獨立堅強。
我一直在昏睡,一直在睡。在夢裏我把所有的事情回憶一遍。我,渙宇,許微,爸爸,曾瑾,許天衣,沈岩,以及歐陽謹。
我和渙宇的那個孩子流掉的那個晚上我以為我自己活不下去,但是後來我依舊活的好好的;我爸爸幾次三番的犯病沒有人在身邊,我想趕快把他接到身邊照顧他但是一直被耽擱著沒有實施;曾瑾一直冒犯我甚至不惜利用許微,我依舊隻是軟弱無能的聽之任之;沈岩為了救我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我卻活蹦亂跳的出國享樂;歐陽謹為了向我表愛用心良苦而我用最傷的話割著他的心。
許多的事情讓我的思想一下子崩潰罷工,我的腦子裏開始混沌空白起來。
在睡夢裏我也應該是睡不安穩的吧,畢竟我的罪孽我欠的摘這麽深重。
突然山一樣的重量壓到我身上來,我猛然驚醒。歐陽謹貼在我身上兩眼血紅,他的手撐在我的頭頂兩側,看著我氣喘籲籲。
“你真是個極其惡毒的女人,你要我的什麽盡管拿去吧,看你覺得我沒有什麽可取的時候還會怎麽虛意奉承我。”
他說完便像懲罰一樣的來吻我的頸間我的鎖骨,其實用啃比較貼切。
或許我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個惡毒的女人,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的幫我,而我卻隻是利用他們。
我的皮膚被他咬的很疼,但是我的牙關緊緊閉著不發出任何聲音任何呻吟。
“我一直把你當成公主,但是你卻一直是個妓女,還是個很有心機很有智慧的天價妓女。”歐陽謹用最惡毒的話回報我,語言真的是一種最厲害的傷人武器,它可以不動聲色的把人傷的體無完膚。
“木槿集團你現在是一半的主人了,隻是回去之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歐陽謹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是哽咽的,他慢慢的抬起身離開我,眼睛中的受傷讓我不忍心看下去。
“好的,隻要你回去的時候把答應我的事辦好,當著所有人宣布我的身份和職位,我保證再也不在你麵前出現。”
我說出最後的一句,最後一句摧毀我們之間感情的話語。
我想,是我親手把自己的一切都了解的。受我連累而傷的人我已經愧疚不堪了,現在的這個人卻是我親手用最惡毒的語言深深傷害的。
我不知道要怎麽樣做才能償還我對這所有人的直接和間接的傷害。
“歐陽謹,對不起。”
窗外依舊是大朵大朵棉花糖一樣的雲朵,而我的心卻再也不輕鬆歡快了,就像是吸飽了水的海綿一樣,連每走一步都是艱難濕濡的。
“千萬不要說對不起,我們之間就像你說的那樣隻是交易,交易完了就沒有關係了,既不存在感激也不存在歉疚,我隻是在替我自己感傷,”歐陽謹自嘲起來,“為什麽我會這麽傻非要找你這麽個沒心沒肺的人,並且還一度要把心獻給你。我真的傻到家了。”
我又想起歐陽謹給那艘遊艇漆字的時候,他幹淨的襯衣衣袖高高挽起,認真的樣子像是剛學會寫字的孩子一樣怕寫錯每一筆每一畫。那個時候我真的感動真的想馬上就嫁給他,但是現在我卻深深的傷害了他,我親手把那種如初戀一樣美好的感覺撕毀的一點不剩。
歐陽謹,你狠狠的恨我吧!
你越是恨我我的心裏才能越好受一點,我的心裏的罪孽感才能減少一點。
你們都恨我的話,我才能不那麽自責不那麽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