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7章 道高一尺
「來來來,讓我們給衛宣大人再敬一杯,這一杯敬的是衛宣大人此時正在和病魔作鬥爭的梁聲梁大人,剛才衛宣大人一番話,真是讓老夫感慨萬千啊,如此兄弟情義,吾等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
站起身來,面色已經愈發紅潤的晏鑾江對著眾人高聲叫到,然後也不管坐在椅子上的衛宣喝不喝酒,只是一個勁兒將酒杯遞到衛宣的面前,已經感覺有些酒力不勝的衛宣想了想還躺在病床上樑聲,頓時一臉肅然,將面前倒滿酒水的杯子舉起來,對著眾人一仰頭,就把杯中的酒水全部喝乾,整個桌面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叫好聲,衛宣整個人也慢慢的飄了起來,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對著眾人大聲叫嚷到:「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秦皇門向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人,你們這群世家雖然我衛宣看不上,但是我們嫂夫人可是很重視的,特別吩咐我不要對你們動手,但是雨夜之中,誰能夠控制住下面那群憋壞了的野狼呢?我向你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晚大家的損失,嫂夫人已經來了電話,說明天親自來這裡,給你們雙倍奉還,而且嫂夫人還對我狠狠的教訓了一通,說我不知道人情冷暖,寒了各位的心,在這兒,衛宣的話都在酒里,幹了!」
說著,衛宣將手中的酒杯再次端起來,對著眾人一仰脖子就把杯中的酒水喝乾,旁邊的裴省海看到衛宣如此真誠,心中略微有些後悔,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能一臉諂媚地笑著,將衛宣面前的酒杯斟滿,然後對著眾人大聲笑道:「這衛宣大人說的話,我們都是銘記在心的!各位放心好了,我裴省海能夠佐證,衛宣大人說的,那可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大家的損失,秦皇門會彌補的!」
「真的嗎?」
一個年級較小的中年男子忽然瞪大眼睛,沖著衛宣驚喜地說道:「我們家不少名人字畫,那可都是價值不菲呢!」
「說什麼呢!」
沖著這名晚輩低吼一聲,晏鑾江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剛纔此人的反應明顯就是打算跳船的意思,如果今晚不行動的話,那麼策劃此事的三人定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場,而這三個人,恰巧就有自己——不然的話,晏鑾江長老相信自己也會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的!
「當然沒問題了!」
將腦袋壓在手掌上,用小臂支撐著自己的腦袋,衛宣伸手從面前的果盤中將一枚反季節的大櫻桃放進自己的嘴中,對著那名年紀較輕的世家長老說道:「其實名人字畫這種東西,還不是炒個概念?我們秦皇門都是群沒啥修養的傢伙,不過從各地搜集來,送上來的名人字畫倒也不少,你們丟了一副,我們到時候陪你們兩幅就好了,反正天天堆在地下室也沒人看懂,你們想要就拿走吧,我們秦門主肯定不介意!」
「這,還有這等好事?」
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衛宣,周圍的世家長老可算是開了眼了,見過土包子的,沒見過這麼土包子的,一副名人字畫可能比一百塊金磚的價值還高,可是在面前這位大俠的眼中,那些東西就是一堆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罷了,一直以來視金錢如糞土的精神都是異種傳說,可是今天這個傳說就坐在自己家大廳的中央,夸夸其談!
「當然了,不信的話,我明天給你送兩車過來,那些玩應兒聽說還要找人專門保養,又佔地方又煩人,我們秦門主早就不耐煩了,你們要是喜歡,統統送你們算了,只當是我們秦皇門給大家的見面禮了!」
衛宣大手一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周圍的世家長老聽得也眼都直了,心中無不在吶喊:「這樣的土包子簡直太好騙了,以後只要跟著秦皇門,上下其手簡直是太容易了,誒!不就是損失了一處小宅邸嗎?我們這樣的世家大族還缺地方住?話說,我為什麼要跟著這三個腦殘一起謀害眼前這個可愛的傻子呢?這樣的頭領簡直不要太多好不好?」
激動的看著眼前的衛宣,不少世家長老的心都默默的沉了下來,旁邊舉著酒杯的裴省海看到眾人這個樣子,頓時知道這群臨時拉來的船員已經快靠不住了,雖然眼前的衛宣看起來還沒有醉成爛泥巴,但是如果此時不動手的話,估計自己就會被手下人悄悄的賣掉了!
想到了這一點,裴省海自然也沒有了繼續給衛宣灌酒的心思了,直接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大吼道:「動手!」
「咵啦!」
兩聲震動傳來,衛宣身邊的晏鑾江和許汶岸紛紛從自己的身上掏出短刀,對著眼前的眾人吶喊道:「還愣著幹什麼?驅逐秦皇門這群匪徒的時候到了!」
「晏長老,許長老,裴縣尉,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剛才看起來就要醉的不省人事的衛宣忽然睜開眼睛,像是拎小雞一樣將身邊的裴省海一把從座位上拎起來,然後對著面前的大圓桌猛然間扔了過去,緊接著就對其他呆立不動的世家長老傲然道:「你們都是好樣的,我記住你們了,這三個王八蛋就是今晚的罪魁禍首,你們這些被迫投降的多是無可奈何,我們家嫂夫人說了,要對你們好好對待,但是這三個二五仔可就不一樣了,先前背主忘義,如今稍微有一點不滿果然反骨又動了起來,各位長老放心,我們秦皇門自然有各家的地址情況,你們被搶出來的東西我們明早全部原封不動的奉還到底,至於那些被打死的冤魂,我秦皇門對其兇手絕不姑息,如今引蛇出洞,已然見效,你們都回去吧!」
衛宣說罷,冷冷的看著身邊的晏鑾江和許汶岸,對著空中猛然間拍拍手,早就在四周的牆後面等待好的秦皇門幫眾忽然一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湧進來,將大堂四周的木門踹倒,一個個披堅執銳衝動大堂之中,手中的長劍全部瞄準著許汶岸和晏鑾江的脖頸,剩下的世家代表看到衛宣早有準備,也都紛紛老老實實的站起身來,給衛宣手下的幫眾讓路,然後出去招呼自己家的世家子弟,匆匆離開對面的縣衙!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被利刃頂著自己的脊背,晏鑾江倒是一臉坦然的看著四周的秦皇門幫眾,大聲的叫嚷道:「原本我等覺得,你們秦皇門不過是群莽夫罷了,如今看來,我們才是真正的莽夫,竟然被閣下算計的死死的,我們輸了,輸的一乾二淨!」
說話間,晏鑾江猛然間一轉身,沖著身後的長槍沖了過去,身後的秦皇門幫眾猝不及防,直挺挺的看著面前的晏鑾江將自己的身體扎入自己手中的長槍,那一雙大眼瞪得圓圓的,口中吐著鮮血,沖著蒼天嚎叫道:「我晏鑾江背主欺上,如今已經是三姓家奴,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
說罷,便一頭死在了衛宣面前,後者望著這位老人的屍體,不覺一陣酸苦湧出,如果今天被反擊成功的是秦皇門的話,那麼估計慘死刀下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人生,可能就是一次次的抉擇吧!」
衛宣在心中默默的想著,轉過頭來,看著手中拿著短刀的許汶岸,一臉鄙夷地說道:「話說,閣下打算怎麼著呢?是你自己動手來個痛快,還是我幫你下去陪著晏鑾江長老呢?」
「小人還想多活兩天呢!衛宣衛大人啊,剛才可是極力阻止這兩個人的謀逆行為啊,但是沒辦法,參與了就是參與了,小人願意戴罪立功,將全家老小悉數奉上,前去南邊的鳴沙城勸降鳴沙城主何廬羌!不知道衛宣大人意下如何啊!」
許汶岸一手扔掉手中的短刀,對著面前的衛宣一臉激動的說道,後者愣了一下,轉身正要詢問身邊人,鳴沙城在何處,就聽到被自己摔在圓桌當中,剛剛爬起來的裴省海站起身來,對著許汶岸大叫道:「你這個敗類,你竟然如此沒有骨氣,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夠了!」
面對裴省海的指責,許汶岸一臉羞紅,氣呼呼的大吼道:「你懂個什麼東西!難道你忘記了,剛才我是怎麼說的,怎麼勸解你不要動手的,結果你是怎麼辦的?忠言逆耳不聽,非要覺得自己的智力超群拔眾,結果如何呢?還不是成了人家秦皇門的階下囚,識時務者為俊傑,裴省海你要是知道懸崖勒馬的話,就應該跟著我一起南下鳴沙城,保全富貴名望要緊,我也佩服晏鑾江長老的骨氣,可是我上下七十多口人,我都要悉心照料,不然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對族中亡魂啊?」
「少廢話,你就是怕死罷了!」
裴省海冷冷的看著面前的許汶岸,拿著手中的短刀,對著面前的衛宣大叫道:「衛宣!你給我等著,就算是我裴省海走到天涯海角,也定然會重整旗鼓,將你們秦皇門一網打盡的!」
說罷,竟然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石灰球,對著自己面前的圓桌猛然間扔了下去,然後就聽到「嘭」的一聲,一陣煙霧衝天而起,漫天的白煙頓時淹沒了眾人的視線,秦皇門的幫眾將面前的白煙刮散之後,原本酒菜豐盛的宴席中央,裴省海的身影已經全然不見,而剛剛表示效忠的許汶岸竟然也失蹤了!
「追,給我追!這兩個王八蛋,定然是在演雙簧!」
衛宣拍著臉上的白灰,對著四周的幫眾大叫,眾人聽罷,四散而去,尋找裴省海的蹤跡去了,只剩下衛宣一個人一屁股坐在滿是白灰的椅子上,看著面前一片白茫茫的場面,不覺感到一絲疲憊,吩咐手下好好輪班休息,衛宣便起身回到了縣衙當中,剛剛走到內堂當中坐下,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下來,衛宣就感到自己的身後猛然間閃過一個黑影,不等自己轉過身去,那黑影竟然沖了進來,手中一把白刃對著自己的腰部就刺了過來!
「是誰?」
衛宣轉身大喝一聲,只看到一個十三四歲樣子的小蘿莉頓時被自己嚇得花容失色,仍顯手中的短刀,捂著臉大聲哭泣道:「啊!白老虎啊,白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