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4章 偵測
朦朦朧朧的月色從空中灑下來,如同新娘頭上的薄紗一樣,將整個大地的景物籠罩上一層迷醉的光華,秦淵站在窗檯前,默默的看著街道的對面,一根黑色的電線杆,那是曾經襲擊過宋青霞房間的人出現的地方,雖然那個穿著暗紫色衣服的人只出現過一次,但是秦淵的印象卻是絕對的深刻,從那天開始,靠近街道的房間晚上統統不準開燈,已經成為了荊子軒中的規矩。
叼著一根煙,秦淵默默的吞雲吐霧著,悲痛欲絕的衛宣已經帶著人到東山崗上安葬楚曉兒了,秦淵呆在荊子軒公寓裡面,說起來也是無所事事,但是只要秦淵在,這條主心骨就能夠穩定人心,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麼奇怪,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在,我就心安。
「也是時候給你找個伴了,老大!」
抱著楚曉兒的骨灰盒,衛宣出現在秦淵的房門前,秦淵轉過身來,看著已然堅毅許多的衛宣,低聲問道:「不是去安葬曉兒了嗎?怎麼還拿著這東西?」
「曉兒之前在督建荊子軒公寓的時候,特意在庭院裡面栽了一棵枇杷樹,沒想到竟然活了,我想要把這些剩下的骨灰盒放在枇杷樹下面,就好像曉兒還活著一樣。」
「好!」
秦淵點頭答應,看著衛宣問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問題了?難道你開始關心我的婚戀問題了?」
秦淵沖著衛宣微微一笑,望著月色說道:「我不是還有蘇兒的嗎?」
「開始蘇閣主不可能離開藥王閣的,這點您比我清楚,不然的話,您不會離開藥王閣,去京師接受完勳章,就去西北邊境訓練那些大頭兵的,您不會的!您是在給自己找個理由罷了,但是,我今天忽然發現,只有血脈的延續,才能讓人真的活著!活在過多人的記憶當中!」
衛宣抱著骨灰盒,堅毅而自然的說道。
「難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了嗎?」
秦淵將手中的煙蒂扔到地上踩滅,疑惑的看著眼前的衛宣,後者咧嘴一笑,淡然說道:「因為我在安葬曉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子,他四十歲的樣子,在父親的墓前哭泣,原來他的母親病危,他無能為力,覺得很慚愧,就到了父親面前尋求安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但是作為孩子,這個男子還是思念著他的父親,即使人已經走了,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在了,還有人記得曉兒長什麼樣子嗎?還有人知道,荊子軒公寓中,曾經有這樣一個堅強而沉默寡言的女孩嗎?我想,是不會了!」
「確實!」
秦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衛宣的雙眼凝視,淡然道:「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古代的帝王總是希望自己長生不老吧,或許之前,我認為他們是貪圖現世的享受,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孤獨吧,每個人都在窺視著他們手中的權力,而沒有人真的在乎他們的心!衛宣,你好像失去了一個知心的隨從!」
「不單單是個知心的隨從,還是個如同妹妹一樣,站在那裡,我就滿心歡喜的女孩!」
衛宣低聲笑笑,對著秦淵微微嘆了一口氣:「或許,我的話今晚多了點。」
「沒有,一點都不多,我們還有很多話要說!」
秦淵淡然一笑,伸手從衛宣的手中將骨灰盒拿在手中,兩個大男人走到庭院中的枇杷樹下面,小心翼翼的繞過枇杷樹的根莖,將一個銀灰色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土壤的下面,輕輕的填上土壤,秦淵對著面前的枇杷樹拜了拜,便對著身旁的衛宣說道:「今晚,我來守夜吧,你去好好休息!」
「不用了,我肯定睡不著的,讓我在這兒陪著曉兒說些話,說些悄悄話,我從來都沒有和她親近過,我希望她能夠早日成長起來,像蘇閣主一樣統領一方,獨當一面,可我沒想到,在一起的時光這麼短暫,我,有些後悔對她太過嚴厲了!」
衛宣望著月色,淡淡的想到,秦淵看著他痴情的樣子,擺擺手,便離開了庭院,整個荊子軒的庭院裡面,只有衛宣靠著那棵神奇活下來的枇杷樹,獨自望著天上的星星,神思遐想,人,或許只有到了如此惆悵深沉的時候,才會恍惚間,記憶起曾經的美好,只是那美好的曾經已經如同眼前的月光一樣,灑在周身,全然不能觸摸半分。
坐在枇杷樹下,對著楚曉兒說了許久的話,衛宣靠著枇杷樹沉沉的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耳旁傳來清水灑落聲的時候。
「門主,你在幹嘛?」
睜開雙眼,看著身後正在拿著水桶往自己的身上洒水的秦淵,衛宣的眼角一陣發酸,布滿血絲的雙眼猛然間睜大,皺著眉頭,望著秦淵,臉上寫滿了不解。
「沒什麼,很久沒有用冷水洗浴了,剛才熱水太熱了,感覺不舒服,容易讓人懶惰,所以我就端著涼水出來沖涼了!哈哈,衛宣,要不要也來啊?」
秦淵端起旁邊的小水桶,從大水缸當中一桶一桶的將冷水舀出來,灑在自己滿是傷痕的身軀傷,衛宣從地上站起來,皺著眉頭,看著秦淵這幅神經樣,搖搖頭,看看自己滿是污垢的身軀,對著秦淵勉強一笑:「不用了,我還是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吧,昨晚實在是太失態了!」
「那也叫失態?」
秦淵哈哈一笑,將一桶水從腦袋上傾瀉而下,嘴角勾起一抹邪意滿滿的笑容,對著秦淵大聲說道:「如果琵琶樹下忘情歌唱也是失態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幾個人不失態了!去收拾一下,我們去刺史府走一趟!」
「啊?刺史府?去哪裡幹什麼?」
衛宣微微一愣,不知道秦淵怎麼想起來去刺史府了,如今的秦皇門應該正缺人手才對!
「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我昨天也想好了,既然他古武世界是個染缸,早晚要被逼著變壞,那我們索性就主動一點嘍,對著官府變壞,總比欺負普通人來的暢快,不是嗎?」
秦淵不斷的用冷水澆灌著自己滿是細條肌肉的身軀,衛宣聞言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答應一聲,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衛宣剛走,一個嫵媚的聲音就從樓上傳來:「秦門主這身體真是健壯啊,小女子雖然見多識廣,看了也是欲罷不能呢!」
「周夫人?怎麼?小狗子睡著了?」
秦淵抬頭一看,只見周翠霞穿著低胸裝,將胸前兩塊大麵包擺在欄杆之上,一副病入驕軀的樣子靠在欄杆之上,對著秦淵矯聲道:「是啊,小傢伙半夜起來要扎馬步,還一紮就是一個小時,我這個照顧人的,也不敢攔著,只能陪著他嘍,結果這小傢伙一紮馬步,第二天就起不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我變成一個夜貓子!」
「好啊,還挺上進的!」
秦淵聽了微微一笑,將最後一桶水澆到自己的頭上,將一條白毛巾拿在手上,把頭上的水流擦乾淨,抬頭對著二樓的周翠霞問道:「周夫人,我讓你給我寫的關於海鶴山石的信息,你整理好了嗎?」
「啊,好了!在我屋裡,秦門主要不來我屋裡看看?」
周翠霞的眼角放光,趕忙站起身來,停止胸膛,傲然的甩動著自己胸前的大波。
「不用了!」
秦淵搖搖頭,看到周翠霞眼中的失落,輕笑著補充道:「來我屋吧,省的吵到了小狗子!」
「好的,我馬上就來!」
周翠霞點點頭,激動的轉過身去,衝到房間將自己這些天寫好的關於海鶴山石的資料拿在手中,匆匆出門,將小狗子小心翼翼鎖在房中,三步並兩步,就來到了秦淵的門前,輕輕的敲響了秦淵的門。
「進來吧!」
秦淵的聲音傳來,周翠霞激動的推開房門,剛剛把腦袋探進去,就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金光閃過,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猛然間被人拽到空中,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慘叫一聲,周翠霞感覺自己的身體到處都疼得要命,睜開眼睛,嘴角流著鮮血,整個人彷彿都被地面卡死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說,昨晚我和衛宣出門的時候,越野車的牌照是不是你記下來發給楚子禾那個混蛋的?」
秦淵上前抓住周翠霞的腦袋,語氣陰冷的說道:「是不是肖川派你來這裡刺探情報的?說!」
「不,不是!」
感覺半邊臉都失去了知覺,周翠霞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秦淵,嘴角流淌著口水,看起來已經被秦淵摔得只剩下了半條命而已!
「那這荊子軒當中還會有誰把我們出行的車牌偷偷記下來傳出去的?必以為我傻,這荊子軒中,能夠看到車輛出入的地方,除了我這個房間之外,剩下的就是小狗子的房間了!而且小狗子半夜起來扎馬步,唯一能夠吵醒的就是你,剩下的人衛宣都排查過來,根本沒有泄露出去的可能!」
秦淵惡狠狠的看著周翠霞,後者如同一頭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流淌著汗水,對秦淵麻木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秦,秦門主,真的,真的不是我啊,我周翠霞真的是在松石村待不下去了才來投奔你的,要是我泄露出去半個字,我周翠霞天打五雷轟,五馬分屍而死,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如果不是我家藏著孫里正屋裡面的藏寶圖,我才不會跑到這兒的,您看在我這些天認真整理海鶴山石資料的份上,就饒了我這條命吧,我已經是騷賤爛貨了,我為什麼要替肖川那個混蛋賣命啊?況且我已經好久不見那傢伙了!」
「藏寶圖?什麼鬼?」
秦淵的心頭一陣,抓著周翠霞的腦袋繼續問道:「少廢話,我們的車牌都有兩套,市區裡面一套,出門在外一套,為什麼楚曉兒會在即將跨過童和渠大橋的時候被人攔截,你敢說和你沒關係?」
「真……真的沒關係啊,小狗子扎馬步的時候我根本沒開燈啊!」
「那是誰?」
秦淵眉頭一挑,將周翠霞從地上拉起來,轉身就衝到了衛宣的房門前,敲開門,秦淵帶著衛宣走到門口,回頭望著周翠霞房間的方向,這才發現,在周翠霞房間的隔壁,一個應該沒有人的房間裡面,竟然拉著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