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7章 北逃
「父……父親!父親你沒事吧!」
賀蘭華胥的眼睛頓時瞪得巨大,驚訝的看著轉過身來的父親,還有那柄從父親的心口捅出來的長長的血鳳劍,血鳳劍嗜血如命的本質,讓賀蘭榮岳的心口滿是血跡,卻少有蔓延開來的血流,賀蘭華胥看著父親霎時間失去神採的眼睛,頓時愣在當場,嘴巴張的大大的,看著祖父佛像前的父親,失聲叫到:「父親!你怎麼了!」
「少公子!快走!」
賀蘭華胥的身後猛然間傳來一聲嬌喝,原本站在大堂外面的蘇飛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衝進了大堂當中,從圍攏在佛堂羅漢像前面的眾人中間,劈開一條通道,衝到賀蘭華胥的身後,一把將手中的長鞭對著空中的賀蘭榮岳甩了過去。
黑色的皮鞭夾帶著紅色的絲線,蘇飛櫻手中的長鞭在空中環成一個圈,一下子捆住賀蘭榮岳的身軀,蘇飛櫻站在佛堂羅漢像前面的蒲團之上,一手抓住愣神中的賀蘭華胥,一手向後一拉手中的長鞭,長鞭捆著賀蘭榮岳有些肥碩的身軀,一下子拉到了蘇飛櫻的面前!
「保護會長,有刺客!」
站在佛堂羅漢像旁邊,眼睜睜看著賀蘭榮岳的身體被手持血鳳劍的賀蘭榮樂捅了個大窟窿,林琥文驚恐之下,忽然驚叫一聲,一把攔在羅漢像的前面,手持血鳳劍的賀蘭榮樂此時才堪堪站穩,剛才拿著手中的血鳳劍刺向自己的叔父之時,剛剛出關,還沒有結束辟穀期虛弱狀態,賀蘭榮樂的身體進一步的陷入疲憊當中,堅持靠在羅漢像上,也是為了防止自己疲憊不堪的樣子,在眾位世家代表的面前展露出來!
「保護會長!」
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剛才還被賀蘭榮岳之死嚇個半死的眾人,頓時慌亂起來,原本井然有序的佛堂當中,頓時一片大亂,嘴上喊著保護會長的世家眾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沖向佛堂的大門,周圍出來幫忙的幫眾,看到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人物,今天竟然慌不擇路的到處狼突虎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會長!要不要拿下賀蘭華胥?」
林琥文看到這些精的和猴子一樣的世家代表們紛紛逃出佛堂,小聲地在賀蘭榮樂的耳邊低聲問道:「這傢伙可是賀蘭榮岳唯一的兒子,斬草要除根,方能得以長久!」
「不用!」賀蘭榮樂淡然的看著被蘇飛櫻一把抓著,帶著佛堂的賀蘭華胥,冷冷地說道:「春天就開始除草的話,很多好東西就會被順手除掉,我就要讓他們慌亂幾天,然後該冒出頭的冒出來了,一併剷除!賀蘭會之所以這麼多年還在塞北河西打轉,就是這群混蛋們天天陽奉陰違,野心勃勃,我絕對不會容許賀蘭會繼續這樣內耗下去了!通知下去,防禦青龍谷,全線收縮,讓他們鬧去!」
「喳!」
林琥文心悅誠服的看著賀蘭榮樂,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學生,如今終於有了自己的主見了!
這邊的林琥文已經和賀蘭榮樂做好了打算,那邊的世家代表們也開始奪路狂奔,衝出佛堂后,坐上自家的轎車,風一樣的從青龍谷沖了出去,好在這佛堂就在青龍谷的大門前,從水壩上衝出去,這些世家代表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被人阻攔,帶著各種不足而一的心情,這些散落在各地的賀蘭會世家們,紛紛在這天的夜晚,接到了荷蘭榮岳死亡的消息,而賀蘭華胥則被蘇飛櫻帶著,坐上門口的法拉利,帶著賀蘭榮岳的屍體,衝出了青龍谷,至於向著什麼地方去了,當時慌亂一團,誰也沒有看清楚。
「父親!父親!」
抱著自己父親的屍體,賀蘭華胥在座位上哭哭啼啼,一路狂飆的蘇飛櫻卻沒有閑心陪著這位公子一起傷心,看著遠處越來越明亮的燈光,蘇飛櫻一口氣,將賀蘭華胥帶到了河套以北的天德城!
「這是哪?」
終於發現疾馳的汽車速度慢下來了,賀蘭華胥這才擦乾臉上的淚水,看著前方的蘇飛櫻,一臉的茫然,這樣的城市頗有些荒涼的感覺,和身處塞上江南的固原城,差距還是很大的!
「天德城,河套明珠!」
蘇飛櫻微微一笑,在荒涼的城區當中開著車,雖然路上幾乎沒有人,但是街上的信號燈就像是在和蘇飛櫻過不去一樣,一路的紅燈讓這輛名貴的跑車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如同龜速一樣行駛!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賀蘭華胥好奇的看著蘇飛櫻,這個城市距離固原城大概有三百里的路程,饒是蘇飛櫻車技極佳,到了這裡也是凌晨三四點的樣子了,熬了一夜,又受了巨大的刺激,賀蘭華胥的精神力正在瘋狂的萎靡當中,兩隻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不斷的打仗,如果不是還在面對著緊張的環境,賀蘭華胥估計已經睡過去了!
「逃命!」
蘇飛櫻漠然的看著頭頂的後視鏡,身後的賀蘭華胥那哭哭啼啼的樣子,讓這個一身膽氣的女孩心中一陣不爽,一個男孩子,還是賀蘭榮岳唯一的兒子,竟然穿著一身佛衣,一開始蘇飛櫻還以為這是賀蘭榮岳用來派駐自己的兒子接近賀蘭榮樂的一個方法,現在看來,應該是這位大哥真的篤信佛教!
「額……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父親屍骨未寒,我又無依無靠,如今如何是好?」
賀蘭華胥似乎沒有看到蘇飛櫻眼角的怒意,痴痴地說道:「或許,堂兄他只是一時激憤,我們現在回去請罪,堂兄他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不可能!」
蘇飛櫻默然的看著面前的路,黑洞洞的,連路燈都消失的路,看起來陰沉得有些可怕,一股陰謀的味道慢慢的在蘇飛櫻的心頭泛起,緊張地看著周圍,蘇飛櫻冷冷的說道:「如果他真的那麼寬容的話,就不會當眾殺害你父親了,你不用再幻想了,報仇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你回去對著你的殺父仇人卑躬屈膝,你將會遺臭萬年的,相信我!」
蘇飛櫻一邊說著,一邊踩下油門,慢慢的向後倒車,整個天德城彷彿被黑夜籠上了一層巨大的黑紗一樣,到處寂靜的過分,弄得蘇飛櫻都有些后怕了!
「什麼人?」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面前的黑暗處傳來,蘇飛櫻停下汽車,將遠光燈打開,一個衣著襤褸的男子從街道的側面走出,手中一把巨大的斧子上,似乎還沾著肉末和血水,樣子頗為嚇人!
「賀蘭會的!」
蘇飛櫻將車窗咬下來,把法拉利的車篷關上,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子,高聲叫到:「我們只是路過的!不會耽誤你們的!」
「那可不行!」
男子拎著手中巨大的斧頭,一步一步的走到車前,看著車上的蘇飛櫻,嘴角泛起一股令人噁心的笑容:「你!留下!後面的,去死!」
「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飛櫻伸手將身上皮衣的拉鏈拉好,迎著男子噁心人的目光,一腳油門踩下去對著面前的男子猛然間沖了過去!
「咚!」
一聲悶響從車前傳來,讓蘇飛櫻驚訝的是,那男子竟然側身站好,對著衝上來的法拉利一個側卧,用如同棒槌一樣的肩膀抗住衝上來的法拉利,然後將右手的巨斧卡在地上,使勁向上一定,頓時,蘇飛櫻駕駛的法拉利猛然間在空中打起轉來,四驅驅動的前輪在空氣中瘋狂的旋轉。
蘇飛櫻猛地一愣,忽然從旁邊的座位上抽出一把短刀,打開法拉利的車門,一躍而下,落到男子的身旁,對著男子的腳腕和膝蓋「擦擦」兩刀,鋒利的刀刃劃開了男子的膝蓋和腳踝,一陣痛楚從男子的腳腕傳來,緊接著,蘇飛櫻趁著男子拔出巨斧的機會,一個飛躍,衝上男子的肩頭,對著男子的喉頭輕輕一抹,井噴出來的鮮血噴在法拉利的前擋風玻璃上,蘇飛櫻打開車門,將汽車向後倒車,落在地上后,一個轉彎,便打算向著來時的路回去!
「這位女俠,好身手啊!」
一個爽朗的笑聲從蘇飛櫻前面的街道中傳來,蘇飛櫻一腳油門踩下去,無語的看著面前出現的男子,還有他身後一眾拿著亮閃閃步槍的男子,能夠集合這麼多攜帶槍支的青皮,男子的實力可見一斑!
「這位大哥,我們真的是路過的,放我們一條生路吧,原本以為天德城能夠安身,想到……」
蘇飛櫻正在出口解釋著,後座上的賀蘭華胥忽然打開車門,沖著面前的男子激動的大叫道:「舅舅!舅舅你怎麼在這裡啊?」
「舅舅?」
蘇飛櫻疑惑的看著賀蘭華胥,自己可從來沒聽說賀蘭榮岳有什麼大舅子小舅子之類的親戚。
「華胥?」
正打算劫到蘇飛櫻的男子忽然一愣,定睛看著從車廂中衝出來的賀蘭華胥,猛然間愣道:「華胥!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在固原城裡面參禪念佛給你母親祈福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啊?外甥剛剛逃出生天,家父被賀蘭榮樂那個瘋子殺了!」
賀蘭華胥看到那人真的是自己的舅舅,頓時就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綠洲一樣興奮,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得到了放鬆,壓抑在心中的巨大傷痛,此時已經毫無保留的發泄了出來,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年輕人,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對著面前唯一的親人,哀嚎痛哭起來!
「請問閣下是?」
蘇飛櫻從車上走下來,好奇的看著面前這個面容青秀的男人,如果不是賀蘭華胥叫他舅舅,蘇飛櫻還打算叫他一聲大哥,畢竟,此人三十多歲的面容,加上一身緊身的肌肉,怎麼看,都不算是一個老人!
「在下周孤光,是華胥的舅舅,您是?」
周孤光看著自己侄子哭成淚人的模樣,也知道現在問什麼都很難得到答案,索性對著蘇飛櫻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下蘇飛櫻,是賀蘭榮岳大長老的屬下,昨晚在青龍谷,賀蘭榮岳被賀蘭榮樂那個混蛋偷襲而死,我在混亂中帶著賀蘭榮岳長老的屍體和大公子北逃至此,沒想到竟然能夠幸運的遇到閣下,想來,我們復仇成功的時間應該不遠了!」
蘇飛櫻一臉認真的看著周孤光,後者苦笑一聲,冷然道:「在這裡棲身應該沒問題,至於給賀蘭榮岳這個混蛋報仇嘛,我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