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天使.

  “我,你家。”


  淩佑枝猶豫了一下,改了口,聞人傾悅說了聲好,便對司機說了地址。淩佑枝今夜確實喝了太多酒了,腦子暈得厲害,一直犯惡心,礙於聞人傾悅在身邊,一直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自己的難受隱藏了起來。


  但聞人傾悅是什麽人,天生敏感,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聞人傾悅也能才能那人的大概心境。況且她也是經常宿醉者,對於喝醉酒後的狀態十分了解。


  同時她也知道,喝了急酒的淩佑枝比普通醉酒更為難受,再加上淩佑枝一點東西也沒吃,完全是空腹喝酒,身體必然是更加難受。


  她按下了出租車緊閉的窗玻璃,然後將淩佑枝的腦袋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撫摸著淩佑枝的臉頰,溫柔地問道:

  “是不是很不舒服?”


  淩佑枝也十分順從,貪婪地享受著聞人傾悅的溫柔,聽見聞人傾悅問他,輕點了點頭,“嗯,不舒服。”


  “那睡一會兒吧,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淩佑枝搖頭,“不要,我很重的,一會兒睡過頭了,你扶著我會很難走路。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嗯。”


  聞人傾悅微笑,城市最迷人的其實是路燈,路燈照亮了路,使人不會感到迷茫。來到這座城市不過一兩個月,但聞人傾悅卻在這裏找到了方向,她朝著那個方向奔去,直到見到自己生命中的天使。


  到了地方後,聞人傾悅扶著淩佑枝下了車,淩佑枝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給聞人傾悅添麻煩。所以聞人傾悅雖然是扶著一個醉了的人,但走得卻格外地快。


  到了家,聞人傾悅剛打開房門,剛打開燈,淩佑枝便撒開了聞人傾悅,踉踉蹌蹌地扶著牆壁,一副隨時會倒的樣子。


  聞人傾悅一聲輕呼,心中十分擔心,想要去扶淩佑枝,卻聽見淩佑枝焦急地問,“姐姐衛生間在哪裏,我想去吐。”


  說著淩佑枝就已經鼓起了腮幫子,淩佑枝急忙用手捂住,不讓自己吐出來。聞人傾悅急忙扶著淩佑枝去衛生間,一進衛生間,聞人傾悅還沒有開燈,淩佑枝就已經摸著黑趴在了馬桶邊,掀開馬桶蓋,大吐特吐了起來。


  聞人傾悅打開燈後,走到了淩佑枝身後,輕輕幫淩佑枝拍著後背,眼裏滿是心疼,“你才多大啊,就喝這麽酒?不知道喝酒傷身嗎?”


  淩佑枝十分虛弱地說道:“我都問你了,你都不勸我,有你這樣的嗎?”


  “我當時以為你焦躁症犯了,都不敢碰你,忘了要勸你了。再說難道我不勸你,你就一直喝嗎?”


  淩佑枝突然轉過頭看向聞人傾悅,“對,你不勸我就一直喝,要麽喝到你心疼了勸我,要麽喝到我死。我死了你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了,以後你寫小說時,說不定還會以我原型塑造人物,那樣我就能長久地活在你心裏了。活著的時候我不能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死了我也要出現在你的筆下。”


  聞人傾悅愣神,她從未想過淩佑枝會如此愛她,甚至願意為了她去死,希望這隻是說說而已。


  她從洗漱台上拿下自己洗漱用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遞給淩佑枝,說道:


  “你活著的時候可以出現在我的生活,也可以出現在我的筆下,我說過我願意為你寫詩,將你我的愛情紀錄、散播,給更多憧憬愛情的人看,讓他們知道你我之間的愛有多麽深厚。這一切的前提是,你願意與我在一起,現在我鄭重地問你,你願意做我聞人傾悅的男朋友嗎?”


  淩佑枝水杯地動作還停留在空中,心房再一次因為聞人傾悅所說的話而觸動,他的眼睛流露出欣喜,星光再次浮現,比任何一次都還要耀眼,他欣喜若狂地點頭,


  “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男朋友。”


  聞人傾悅微笑,今晚似乎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糟糕。夜裏,聞人傾悅抱著淩佑枝入眠,淩佑枝睡得很快,也很香甜,臉上帶著稚氣,聞人傾悅總是不明白淩佑枝都已成年了為什麽還能帶著稚氣。


  但正是淩佑枝總是帶著稚氣,才讓她覺得,淩佑枝是需要被保護的,就是年紀大的保護年紀小的一樣,她對淩佑枝也有著這種強烈的保護欲望,但扭曲的性格使得她經常會做出與自己內心相悖的事。


  比如今天,沒有人知道當她看見淩佑枝在她麵前,一瓶酒一瓶酒地猛灌時,她心裏是怎樣的難過。她對淩佑枝是存在著愛的,而且十分的深。


  但因為玩弄感情的遊戲做多了,她反而分不清自己是否認真,甚至是害怕認真。對一個人認真,意味她以後將會出現軟肋,她在不敢確定是對方愛她多一些,還是她愛對方多一些時,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心。


  因為她害怕自己動情太深,最後會遍體鱗傷,因為曾經的她,就吃過深情的虧。但今日再見識到淩佑枝為她做的瘋狂舉動之後,她知道淩佑枝愛她多一些,所以她無所畏懼了,坦然表露了自己的內心。


  倘若淩佑枝沒有表現得這麽瘋狂,她定然會冷漠到底,將自己的感情隱藏到底。這是成為一個人渣所必備的素質,永遠不能做“多愛”的那個人。


  次日清晨,陽光照射不近窗簾,卻將房間照亮,淩佑枝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身邊早已經沒有了聞人傾悅,他慌了,就在他以為昨日的一切都隻是夢時。聞人傾悅穿著居家服,走了進來,見他已經醒了,微笑著問好:

  “小柚子,早啊。”


  聞人傾悅的笑容過於溫柔甜美,淩佑枝從未見過聞人傾悅這樣笑過,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癡癡地說道:

  “我還在做夢嗎?”


  聞人傾悅笑了笑,並未回複淩佑枝的話,而是走到床邊,脫掉鞋子,跪立在床上比坐著的淩佑枝要高出許多,她輕輕抬起淩佑枝的下巴,親吻淩佑枝,有時候動作要比語言更具說服力。


  一個吻持續了五分鍾,放開淩佑枝的唇後,聞人傾悅望著淩佑枝,問道:“這下你還以為是夢嗎?”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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