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閃離.過去
安東玉淡淡一笑,並未說話。安靜地走到嬰兒床旁邊,看著熟睡的孩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那麽喜歡孩子,對安子瀾都能做到那般關愛的聞人傾悅,估計要在不久之後拋棄他們還在繈褓之中的孩子,這實在是諷刺啊。
聞人傾悅到了陽台之後,火速拿出了手機,點開微信,立馬給淩佑枝回了語音。而此時淩佑枝所在的宿舍已經熄燈,所有人都躺在了床上準備入睡。
誰知淩佑枝的手機卻突然想起,因被聞人傾悅拒絕後,陷入短暫失眠的淩佑枝瞬間睜開了眼,從枕邊拿起了平板,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聞人傾悅給他打來語音的通知。
淩佑枝瞬間坐起身,看了一眼四周,從枕頭下翻找出了耳機,插入平板,整個人鑽入被中之後才接聽了聞人傾悅的語音。
“姐姐。”
淩佑枝說話的聲音很小,估計是怕吵著其他人了。
“小柚子剛剛我有事,掛了你的語音,不好意思。”
聞人傾悅在控製自己情緒這塊十分出色,上一秒麵對安東玉還是說十分激動充滿攻擊性,這一刻在麵對淩佑枝時卻是十分冷靜,且語氣溫柔,宛如春風一般和煦。
“沒關係,是我突然打語音打擾到姐姐了。”
“沒有。”聞人傾悅忽然微笑,少年的聲音過於稚嫩,聽著格外治愈,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起來。
“小柚子,你今年多大了?”
安東玉在計劃著離婚後的事,作為風流的文人,聞人傾悅自然也不甘示弱。
而聞人傾悅擁有姐弟戀情結,凡是能夠被聞人傾悅深愛上的男人,年齡都比聞人傾悅小。包括聞人傾悅之前那個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從對方17歲開始,一直到對方20歲。
在聞人傾悅想要結婚時,那個男孩子不過才21歲。中國規定的男性最小法定結婚年齡為22歲,很顯然聞人傾悅的前男友是夠不到這樣的標準的。
而聞人傾悅是絕對不會進行一段沒有法律保護的婚姻的,在此條件之下,聞人傾悅才會取參加相親,最後才與安東玉結了婚。
若是聞人傾悅的前任再大個一歲,也就沒有安東玉什麽事了。
淩佑枝一時有些發愣,不明白聞人傾悅為什麽突然問他年紀,但還是一五一十地答道,“今年18,5月20的生日。”
“18歲,也不小了。5月20號的生日嗎?想要什麽禮物,我幫你準備。”
在中國十八歲意味著成年,而成年意味著可以開始許多事情,比如談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聞人傾悅有這樣的自信,自己可以讓淩佑枝愛上她,並讓淩佑枝擁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麵對如此直接的聞人傾悅,淩佑枝顯得十分靦腆,“小柚子才和姐姐認識不久,不好意思要姐姐的禮物。”
聞人傾悅輕笑,“這樣啊,那就隻能等你下一次生日的時候再送了。”
“下,下一次啊。”
聞言淩佑枝更加懵了,他隻是隨口一說,聞人傾悅怎麽還當真了?下一次生日豈不就是他19歲生日的時候,他要一直等一個生日禮物等一年嗎?
淩佑枝不想等待如此長的時間,想要改口,“姐姐,其實我…”
“好了小柚子,姐姐困了,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聞人傾悅不待淩佑枝回複就已經掛斷了電話,望著麵前的安東尼,問道:
“哥你怎麽來了?”
聽見手機嘟聲後,淩佑枝一臉失望地取下了耳機,將耳機和平板一並放回了枕邊。怎麽又掛斷他的語音,就不能和他多說幾句話嗎?成年女人的心思真的好難猜。
安東尼這樣問聞人傾悅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什麽?”
“想好不要孩子,直接和東玉離婚了嗎?”
聞人傾悅和安東尼兩人對坐在陽台上的茶桌兩邊,這樣極大地方便了安東尼觀察聞人傾悅的神情變化。
“想好了。”
“我看你挺喜歡小孩子的,對子瀾也很上心。你真的舍得自己的孩子嗎?”
這是安東玉讓安東尼代問的,安東玉覺得此刻的他已經沒有資格責問聞人傾悅這個問題,便隻能讓安東尼代為轉達。
聞人傾悅神情不變,眼神平靜,無波無瀾,“大哥,如果我說找個人結婚,然後生育一對龍鳳胎之後離婚,孩子歸男方,是我一直以來最理想的婚姻狀態,你相信嗎?”
安東尼搖了搖頭,“不信,這太荒謬了,正常人都不會這麽做。”
聞人傾悅輕笑,眼中突然流露出自嘲之色,“哥你可以不把我當正常人看。我小時候成績一般,家裏很窮,長相也不好、性格也不好,在所有人都談戀愛的青春期,我卻連個向我說對我有好感的人都沒有。”
聞人傾悅開始回憶,“少年的時候,我們雖然不看好當時的感情,但少年時的經曆卻可以影響一個人。我的心思比很多人都要敏感,沒有人表露過喜歡我,我就認為不會有人愛我,沒有人愛我我也就不相信愛情,自然不會去愛別人。久而久之,我就更加自卑了,可自卑久了之後,我學會了將曾經的自己藏起來,藏起來的後果是什麽,沒有人可以了解到最真實我。從那以後,我所遇見的所有男性都不可能真正的愛上我,因為他們並不了解真正的我。在這種情況下,伴侶對於我來說是誰都一樣,反正他都不愛我,我也不愛他。對待婚姻呢,我也更加敷衍,婚姻在我的腦海裏就象是一道必須完成的工序,結婚生子,然後肯定離婚。事實上我也確實是這麽做了,遇到了安東玉和他閃婚,但我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這段婚姻對於我來說可有可無。”
回憶過去,就是揭開自己的傷疤,這些傷疤解開是疼痛的,因為這份疼痛聞人傾悅的淚腺分泌出了少量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形成了淚光。
安東尼聽得心驚,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靜,“那孩子呢?孩子對於你來說總該不是可有可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