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閃離.心理有缺陷
安東玉語塞，這種被一個小孩子質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二叔明天就把你二嬸嬸帶回來好不好？”
“不好，”安子瀾搖了搖頭，“二嬸嬸是出去玩的，今天才去的明天就回來了，那二嬸嬸就沒有時間玩了。雖然二嬸嬸沒有帶子瀾，走的時候也沒有跟子瀾說，但子瀾希望二嬸嬸能玩得開心，不能因為子瀾想二嬸嬸，就不讓子瀾玩，那樣二嬸嬸會討厭子瀾的。”
安東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被安東尼叫住了，“快進屋洗澡吧，衣服都打濕了，別著涼了，子瀾你不用管。我這個當父親的還在這兒呢。”
“嗯。”安東玉點了點頭，彎腰摸了摸安子瀾的頭，“子瀾，二叔先進去洗澡了，二哈的毛是濕的，你不要一直摸。”
“好。”
安子瀾點頭，但小手卻並未停下，一遍又一遍地摸著哈士奇濕潤的毛發。安東玉勸不動安子瀾，隻好作罷，從安子瀾的身邊走過，走進了屋中。
忽然聽見安子瀾哈士奇，“是你找到二叔的嗎？”
“汪”
哈士奇吠叫一聲，似乎在回答是。
安東玉微微側目，發現安子瀾依舊溫柔地輕撫著哈士奇的毛發，喃喃自語道：
“原來電視上真的沒有騙人，狗狗真的會找到自己的主人，二嬸嬸還說你傻，你明明一點也不傻，不然怎麽會找到二叔？”
安東玉聽後神情全無，緩緩轉回了身，緩慢地走向浴室，無人知道安東玉此刻正在想些什麽。
安東尼學著安子瀾的樣子，坐在了門口，好在門口的台階上鋪了一層厚重的地毯，將地板的冰冷隔絕開來，否則安東尼定會擔心安子瀾受不受得住。
“子瀾，爸爸知道，爸爸媽媽平時陪你的時間很少，這段時間都是你二嬸嬸陪你的，所以你二嬸嬸走了，你才會這麽難過。但是你還記不記得你二嬸嬸曾經對你說過什麽？”
安子瀾歪著頭問安東尼，“二嬸嬸對子瀾說過很多話，爸爸問的是那句？”
“呃，”
安東尼頓感無言，安子瀾未免也過於聰明了些。
“你二嬸嬸曾經說過你要早睡。”
“沒有，二嬸嬸隻說了要子瀾乖乖睡午覺。”
“你二嬸嬸還說不能坐在地上，地上涼。”
“爸爸，你怎麽比二哈還要傻？我坐的是地毯啊，不是地板。”
“你二嬸嬸還說了，不許你一直和二哈玩。”
“汪。”
此次回應安東尼的正是他口中的二哈。
安子瀾指著麵前的哈士奇，“你看，連二哈都知道二嬸嬸沒有這麽說過。”
“……”
他不過是想勸安子瀾進而以，為何會這麽難？
“二哈，我們進屋吧。”
安東尼剛欲開口再勸安子瀾，誰知安子瀾已然領著哈士奇進了屋。
安子瀾雖小，但卻明白許多事理，他知道安東尼是想勸他進屋，那便他便隨了安東尼的心願，進屋便是。何許再讓安東尼擔心。
今晚的夜，格外寧靜，靜到可以聽見窗外細小的雨打樹葉的聲音。
安東玉躺在床上，側著身子凝望黑夜，今天他沒有吃晚飯，因為他實在沒有胃口。
他一直思想不通，自己是哪裏做得不夠好，惹得聞人傾悅會不告而別，自己分明未做什麽過分的事。
就連李納蘭回來，他也在第一時間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聞人傾悅，雖說後麵因為趙月歌歌的話，使得聞人傾悅起了誤會，但也不至於不告而別吧。
一個孕婦，直接開著自己的車去了另一個城市。多麽瀟灑，瀟灑到忘了別人會擔心。
安東玉拿出手機，翻著自己的通訊錄，一直翻到聞人傾悅的名字，拇指微微抬起，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按下去，最後他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鈴聲，接著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的“正在撥號”便為了“正在通話中”。
“喂。”
熟悉的聲音傳來。
安東玉將手機放到耳邊，聲音嘶啞到近乎失聲，“是我，安東玉。”
聞人傾悅有個習慣，從不會打備注，每次通話都隻會顯示一長串阿拉伯數字，即使是安東玉的電話號碼，也沒能保留在聞人傾悅的通訊錄上，擁有備注。
“我知道，我記得你的電話號碼。說吧，有什麽事？”
“你今天，怎麽突然就走了？是生氣了嗎？”
安東玉其實想問的是，何必生這麽大的氣。但他不敢，他怕會惹得聞人傾悅更加不高興。
萬一聞人傾悅一氣之下又去了別的城市，那他該怎麽辦？
“安東玉，你和我相處的時候可以把我看作心理有缺陷的人。”
“什麽意思？”
安東玉坐直了身子，電話傳來的聲音令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聞人傾悅心理有缺陷？
“和你說不大清，反正我的脾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無法掌控，今天我是衝動了，害你擔心了。我很抱歉，我聽你父母說你明天會來找我對嗎？”
“對，你說的心理有缺陷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聞人傾悅該不會是有精神病吧？難怪他總覺得聞人傾悅怪怪的，這精神病會不會遺傳？
他記得婚檢的時候，聞人傾悅明明一切正常，難道是最近才有的嗎？
聽說孕婦懷孕期間心情不好容易抑鬱，記得之前有一段時間他對聞人傾悅的態度很不好，會不會是因為那時？
“是我幾個月前有一段時間對你態度不好，你才抑鬱的嗎？”
聞人傾悅微愣，隨即解釋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說不太清楚，總之我有時候不能控製自己的脾氣，會做出一些傷害身邊的人，比如今天。”
安東玉沉默，聞人傾悅今天突然不辭而別，在某種意義上，確實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就連他自己都沒能想到，聞人傾悅離開他後，他會如此難過，難過到快要窒息。
一想到這座城市裏沒有聞人傾悅，他的心便像突然被什麽東西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