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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蓉城日曦_第482章 還施彼身

  謝旌文再沒有腦子,也察覺了此事的不妥,聞言不禁愣了一下。


  “施叔叔,現在日本人正在東北和姓胡的打戰,請日本的專家來當兵工廠的顧問,這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施維武望著謝旌文緊皺的眉,先是有些意外,隨後無聲地笑了。


  “旌文,你有這番的見識和憂患,再說自己對軍事一竅不通,就是妄自菲薄了。”


  在謝旌文有些茫然的眼神中,施維武繼續道。


  “你說得對,現在日本人和華夏關係緊張,再請日本專家來參與咱們的兵工廠建設確實不合適。不過你別忘了你施叔叔可是做了幾十年參謀長的人了,你的擔心自然也考慮到。在國際環境中,當局的政治方向和學術研究可是涇渭分明的兩個領域,你看歐洲爆發戰爭,不也不影響各國的科學家通力合作?而這些日本專家,也是一樣的學究出生,正因為國內鬱鬱不得誌,我們給他們科研經費,提供工作機會,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反水呢?更何況一一”


  施維武壓低了聲音,目光一瞬陰冷。


  “再說,兵工廠開在咱們的地盤上,日本人若有二心一一”


  他右手抬起,重重向下劈比了個殺的姿勢,引得病房中的溫度又降了幾分!

  謝旌文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背脊陣陣發涼。


  他雖是謝府的少帥,可比起軍事天分極高的表兄謝洛白,自小上進勤奮的胞弟謝令文,他其實對打戰那一套興趣了了。平素追求的也是順其自然平淡度日,即便母親溫氏在耳邊念叨,也多半左耳進右耳出。


  直到愛情被無情地掐滅,才讓他對權勢生出爭奪之心。


  彼時,謝旌文醐醍灌頂,非常後悔少時的得過且過。以為不爭不搶便能偏安一隅一世太平,可現實讓他知道,沒有權勢,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選擇,更枉論過上想要的生活!

  加之謝令文和馮家的靠攏,謝信周夫婦對溪草態度的轉變,越發刺激了謝旌文的情緒。


  自然而然地,他接受了並不喜歡的施瑩,也接受了未來嶽丈施維武。


  他基礎薄弱,這是他能倚靠的唯一的王牌,自不能輕易放棄!

  如此,即便對施維武的決定仍有顧慮,可生怕自己猶豫再三被其看輕,沉默了將近一分鍾,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就按施叔叔的計劃辦,您以後有什麽安排盡管吩咐我。”


  施維武把他的猶豫掙紮盡收眼底,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旌文,我隻有阿瑩和阿昆兩個孩子。阿昆不成器,將來也就當個二世祖混混日子,我這一生積攢下的家業就隻能靠你發揚光大了!”


  施家的家業,和謝家比起來完全不夠看,謝旌文也從未有過肖想之心。可他敏銳地聽出了施維武話中隱藏了另一層意思,那邊是作為參謀長積攢的人脈和權望,這正是謝旌文最需要的。


  而現在,他尚未和施瑩結婚,施維武就如此大方地栽培他,還把他定位在親生兒子施昆之上。對比胳膊肘往外拐,還一碗水端不平的父母,讓謝旌文感動得無以複加。


  “施叔叔,我回去就和阿爸和姆媽說,馬上和阿瑩完婚!”


  因為激動,他的語速都不自覺間加快了幾分。


  施維武將他看著,麵上的笑容越發慈祥。


  “你阿爸身體還沒好,前些天又發生了你表嫂遇襲一事,長輩們正心煩,這個節骨眼不是提結婚的好時機。”


  這般深明大義,讓謝旌文對施維武的好感又增了一層。


  聯係家中雙親對施家的成見,而施維武卻處處為虞園著想,謝旌文有些感慨地道。


  “自從謝洛白和沈溪草回來,府上變得烏煙瘴氣,不過施叔叔,阿爸一直很信任你,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又能恢複如初。”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施維武眸中精光一閃,很快被攢起的笑容掩下。


  “我和你父親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從前因為政見不合,拍桌子叫板都沒少,現下還能有什麽間隙?我也一把年紀了,已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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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期待,如果能親眼看到你坐上大帥位置,這一生便圓滿了。”


  這般的豁達之語,越發讓謝旌文心潮起伏。見施維武露出些許疲態,謝旌文也不好打擾他休息,起身告辭。


  病房門前腳剛剛關上,屏風後黃定邦閃身而出,不等施維武發問,就已迫不及待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看來虞園表麵一團和氣,實際已經懷疑到參謀長身上了。剛剛少帥的意思,似乎大帥對參謀長還頗有微詞……”


  “恩將仇報!”


  施維武從病床上坐起。


  “我給謝信周當了一輩子的狗。之前做的那些,不外乎幫他清理門戶,不至於讓謝氏的江山,拱手讓到半路跑回的野種身上!姓謝的不領情也罷了,居然還……”


  他越想越氣,入目看到床頭櫃上作戲的葡萄糖針劑,重重砸在地上。


  黃定邦眉頭都沒抬,安靜地站在一邊。


  施維武在屋中焦躁地走了幾圈。


  “跟著謝信周混,不過講究一個他吃上肉,至少也能給我喝點湯渣子。如今飯碗都要保不住了,再束手束腳簡直不是我施某人的風格!他要我好看,我就要他父子反目,兩敗俱傷!”


  黃定邦是施維武的親信,聽罷麵上的表情也不顯詫異。


  “瑩小姐赤子心性,謝旌文不懂欣賞,二人硬湊在一塊,對她何嚐不是一種委屈。”


  施維武一拍膝蓋,亦是義憤填膺。


  “說得我想把女兒上趕著嫁給他一樣!蓉城不乏青年才俊,便是我身邊,定邦你不止是我的心腹,更勝過阿昆在我心中的分量,若你不嫌棄阿瑩,等將來事成,我就把她許配給你!”


  俗話說,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但凡存了上進思維的,都有自己的私心。


  黃定邦忠心耿耿為施維武做事,自也希望自己仕途上更上一層樓。


  部下和自己人當然有區別,況且若施維武把淮城攪成一湖亂水,趁機培植自己的勢力,和謝信周分庭抗衡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此,即便親耳聽到先前施維武和謝旌文說過類似的話,黃定邦依舊露出虔誠的表情。他緊扣軍靴,五指緊閉對施維武行了一個禮。


  “定邦一定不負參謀長的栽培!”


  溪草和施家幾乎沒有交情,去醫院探病的那一天,也是作為溫夫人的陪侍一起前往。哪想才走到病房門口,就被施瑩攔下了。


  她有些歉疚的道。


  ‘‘夫人,阿爸剛剛做了幾項檢查,昨天夜裏又一直睡得不安穩,剛剛服了醫生遞來的安眠藥已經睡下了……”


  溫夫人心如明鏡,當下就笑了。


  ‘‘既是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施參謀長休息了。”


  她命女傭把探病的補品送過來。


  “大帥身子不爽利,出不了虞園,吩咐我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代他向參謀長問好。你和我說說你阿爸的病情,我也好回去交差。”


  施瑩嘴上千恩萬謝,隨即抹了抹眼睛。


  “槍傷對於大帥和我阿爸這樣上過戰場的,不過是小問題。這次住院最主要是他的老毛病犯了,這些天雨一天多過一天,嚴重時膝蓋都直不起來。姆媽還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念叨將來舉家遷至一個溫暖少雨的地方,偏生阿爸固執,現在又……”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不過這次的情況實在有些糟糕,醫生也勸說再這般下去,以後他一雙腿恐怕就要廢了,阿爸昨天還和我說,等我和少帥結婚,就向大帥辭去參謀長一職,帶著阿昆回江北老家。蓉城和江北的距離是遙遠了一些,不過對他身子骨好,隻是到那時,我就不能經常見到他了……”


  施維武有嚴重的風濕,確實不適合在蓉城生活。


  見施瑩聲音低落,目光也有些黯然,溪草逐安慰。


  “蓉城和江北通了火車,往來不過兩三日,到時候施小姐掛念參謀長,可以隨時過去小住。我先前聽二爺說江北氣候宜人,都有心在那置辦房產,屆時還要勞煩施小姐幫我們參謀參謀。”


  聞言,施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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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給麵子的轉憂為喜。


  “都是自家人,表嫂太客氣了。”


  從醫院出來,溫夫人不削地哼了一聲。


  “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千金小姐,還沒有過門,就不要臉的湊過來。施家果然家風不正,又沒有當家太太管教,之前你舅舅和我給旌文定下這門親事果然太草率了!”


  二人的行徑溪草不好點評,逐岔開話題。


  “舅母,施瑩反複強調施維武有辭官之意,再結合他住進了醫院,表麵是低調度日,看來施家不僅僅想把先前的刺殺案一筆抹淨,還想撇清以後發生的事!”


  溫夫人冷笑。


  “施家這是審時度勢,你還不知道,你舅舅就在等施維武的病症情況。既然他病情這樣嚴重,自然不能讓他再承受那樣高強度的工作。等今天下午,施維武的工作調整方案就出來了。”


  說是讓溪草和施家一較高下,可謝信周也沒有閑著,溪草很是佩服。


  “如果施家就此老實了,也就罷了。都是和大帥並肩作戰的兄弟,誰也不想最後鬧得那樣難看。”


  溫夫人的話讓溪草驚異。謝洛白經常形容溪草婦人之仁,和自己比起來,表麵殺伐決斷的溫夫人才是真正的心軟。


  “舅母錯了。能不動聲色在虞園中安插探子,關憑這一點,施維武就沒有把舅舅當做兄弟。我還沒告訴您,之前舅舅給長纓兄妹安排的六個保姆中,有兩個就是施家的人。”


  在溫夫人有些怔然的視線中,溪草目光如炬。


  “而我也不信,施維武會乖乖知天命。隻是和他慢慢消耗實在不值當,隻是刺激他生事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呢……”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謝信周保留了施維武的參謀長一職,隻是他軍政院的工作,全部交由了謝旌文。


  外麵都傳謝、施兩家要成為親家,施維武的親子施昆又扶不上台麵,謝旌文遲早要娶施瑩為妻,讓他暫替嶽父處理政事再合適不過。


  也有人說,這是謝信周要瓦解施維武的實力;對應的也有人向馮寂試探,按照這個趨勢,等謝令文凱旋而歸,這旅長的資源是不是也對應回歸到二少帥手中了。


  馮寂倒也想得開,表示手中的兵力都是為國效力,隻要謝令文守得住謝家地盤,護得住一方太平,就算謝大帥不讓他解甲歸田,他也會主動請辭。


  算來算去,都是謝家得利。


  可外人還忽略了最最關鍵的一層。在謝旌文被施維武反複洗腦的傾斜的過程中,虞園也開始了這一場親子爭奪戰。


  你施維武利用謝旌文生事,虞園自也還施彼身。不是一直在演嶽婿情感深嗎,在利益相悖的情況下,看還能堅持多久。


  而作為直接的得利者謝旌文,卻絲毫沒有權勢在握的快感。


  他被軍政院高強度的公事忙得無暇抽身,根本分不出心思打理秘密籌備的兵工廠。而在處理政事上,謝信周對長子給予的無上支持,更讓他那一顆已然偏向施家的心生出了迷茫。


  “旌文,你和令文都是我的兒子。隻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和優勢。在行軍作戰方麵,你不如令文;可在參謀布政方麵,你卻很有天分。如洛白那樣的文武全才難尋,可我的兒子一文一武,也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把地盤一分為二,讓兩兄弟各自分家,謝信周正值壯年,之前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


  可自從謝洛白的強勢回歸,經曆了手下大員們生出異心,讓謝信周第一次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百年之後的身後事。


  謝洛白出征之前,來和他道別時,曾認真地向謝信周表明了南北統一的理想。彼時,謝信周對外甥的成見未消,對俯首淮城中央政府的建議嗤之以鼻。


  可如今,他不禁也生出讚同之意。


  不同於謝洛白為的華夏大局,他是為了兩個親生兒子考慮。


  華夏泱泱之大,結束了軍閥割據的局麵,無論兒子們是到淮城任職,還是偏安一隅,就不存在被人虎視眈眈難守家業的困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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