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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11章 退位讓賢

  原本以為準備匆匆,且雙方都是二婚,向詠育和沈洛晴的婚禮定會低調從簡。


  然而等溪草、謝洛白和謝夫人來到舉辦喜宴的淮城中央飯店時,發現這場婚禮盛況空前。


  大堂顯眼位置掛了總統樓奉彰手書的巨副恭賀禮帳,周遭客人所贈的花籃堆了裏外三層,且新政府的達官顯貴幾乎都到了……各方規模,比起當初溪草和謝洛白在望京大飯店舉辦的婚禮,甚至也毫不遜色。


  這樣的排場,讓習慣和謝夫人一爭高下的沈慕貞非常滿意。


  瞥見三人進了宴廳,沈慕貞別過尚在交談的女伴,徑自走到他們麵前。


  “老二納姨太太實在毫無預兆,否則那天去送喜帖,理應把董姨娘也一並請來,都是一家人,搞得我們離開淮城都沒有照麵,說出去也疏離了。”


  語調帶笑的一句話,夾雜著滿滿的陰陽怪氣和唯恐天下不亂,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的故意實在不要太明顯。


  見謝夫人笑容漸收,而謝洛白手插口袋,一副漠不關己的態度,沈慕貞越發得意,她狀似無意地把目光落在溪草未帶婚戒的手指上。


  “詠育贈洛晴的婚戒乃是十五分的整鑽,說是歐洲某個家族流傳數代的老貨,成色和樣式都是極好的,見到的人沒有不誇的。”


  “夫人這句話,最好別讓旁人聽見。不然還以為雍州來的眼皮子都這般淺,丟的可不止是大姐的臉。”


  溪草握了握謝夫人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另外,謝府官邸的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話說,大姐的鑽戒我沒來得及關注,剛剛卻見到了吳家那位玉煙小姐,不知吳秘書長有沒有幫她相看好人家?否則那位萬一鬧將起來,沒有夫人在淮城鎮著,我好擔心大姐應付不來。”


  說是擔心,可話中的敲打沈慕貞如何聽不出。


  沈督軍不可能永遠呆在淮城,而離了沈督軍的沈慕貞,無異於水上浮萍。即便帶著督軍夫人的名號,在高官雲集的淮城,不過是個虛頭巴腦的空殼。反而實權在握的謝洛白,含金量更高一些,更有可能成為沈洛晴在淮城的倚靠。


  這些道理大家心知肚明。


  沈慕貞臉色一瞬變化,一改先前的盛氣淩人,竟腆出滿臉笑。


  “已經在相看了,不過嫁人嘛,又不是挑瓜買菜,自然還需要些許時日。洛晴和老二是血脈相承的姐弟,這丫頭就是太心軟,又不擅交朋友,她一個人漂泊異鄉肯定寂寞,溪草你但凡有空,定要多和她走動。”


  說完,她又望向一直沉默的謝洛白,聲音中都帶了幾分懇切。


  “洛白,今後洛晴在淮城隻有你一個親人了,還請你對她多看顧些。”


  見謝洛白點頭應允,沈慕貞發自內心地笑了,破天荒地向謝洛白表達了感謝。這幅場景,看得謝夫人都感慨不已。


  趁著謝洛白被同僚纏住的當口,她低聲向溪草道。


  “她那樣的脾性,對自己的兒女倒是真心疼愛,果真應了那句慈母之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夫人的視線移向了溪草高聳的肚皮。


  “寶寶快點長大,到時候和姆媽、奶奶一起教訓爸爸,堅決不讓狐狸精惹你姆媽生氣。”


  表麵上是代入寶寶的角色來哄溪草開懷,可溪草哪裏聽不出,謝夫人欲言又止的隱忍和擔憂。


  瞥見謝夫人眼底被蜜粉都差點遮不住的青紫,溪草眼圈一紅,她和謝洛白把她瞞得這樣緊,這幾天讓她獨自煎熬,為他們小輩操累受怕,委實有些……


  “姆媽,那天那句隻是我的氣話,我從未想過放棄寶寶,他是我的孩子。”


  明白溪草聽出了自己的話中之意,謝夫人的眼眶霎時就濕了。


  謝洛白近來實在不像話,謝夫人對溪草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真擔心她哪一天想不開,會做出什麽極端行為,比如爭吵中提到的把孩子處理了……


  人都是自私的。若她遭遇這等事,定會魚死網破一刀兩斷;然處在家婆的位置,又希望溪草能留下孩子,和謝洛白相守。


  有些話她說不出口,隻能暗自著急,如今聽溪草坦然地表露了心意,心緒更為複雜,唯有緊緊回握住溪草的手,聲音中都帶了顫。


  “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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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委屈你了……我在雍州和蓉城有一些產業,以後我和逐閑也用不了那麽多,我決定請律師把它們都轉移到你個人名下,無論你將來有什麽選擇,這些財產的歸屬和那個孽子都沒有關係!”


  言下之意,即便以後溪草和謝洛白離婚,謝夫人贈予的財產也不受影響。


  溪草心中觸動,內裏情緒已不能用感動二字形容。


  知道謝夫人待自己已如親女,沒想到竟遠遠超出了常人的認知。提前分配了財產,不僅斷絕了姨太太子嗣覬覦的可能,而且也最大程度保障了溪草的退路。


  她沒有強勢的娘家作為後盾,而謝夫人不僅從情感上,還以實際行為撐起了這個角色,讓溪草都有些不敢麵對謝夫人。


  她對安潛農明顯投入了愛情,自己這般棒打鴛鴦,真的對嗎?

  俗話說得好,說曹操曹操到。這邊廂溪草尚在自我懷疑,那邊安潛農已經越過與其招呼交談的賓客,朝著婆媳二人過來。


  “安先生看起來似乎很忙?”


  麵對溪草的的調侃,安潛農難得地局促了一下。他調入行政院,又和謝洛白的母親好事將近,攀附結交他的人自然不少。


  他還沒有開口,謝夫人橫了他一眼,道。


  “當然忙,這大半個月,也就在除夕那日見上一麵,旁的時候都請不動他呢。”


  語氣中的責備與幽怨毫不掩飾,引得溪草心中一顫,她抬起頭,剛好撞見謝夫人與安潛農視線相對,似乎感受到溪草的凝視,安潛農飛快地錯開眼睛,調侃一句。


  “浮舟依舊這樣小孩子氣。”


  聞言,謝夫人臉頰飄紅,也意識到在小輩麵前打情罵俏,有些為老不尊了。她掩下麵上尷尬,道了句去找侍從把安潛農的位置和他們三人調在一處,就離開了。


  目送她遠離,安潛農眸中的笑意一瞬收斂。


  “不知少夫人可有忘記我們的三日之約?”


  除夕當日,安潛農曾催促溪草履行承諾,兩人約定三日答複。可這些天謝洛白的官邸雞飛狗跳,他便一直沒有打擾,這份得體,讓溪草很是感激。


  “已經安排了人去東印度,等電報一到,我就聯係你。”


  聽了這句話,安潛農目中湧出激動。


  “好,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和浮舟提出退婚。”


  盡管他說這句話時沒有絲毫猶豫,可溪草還是緊盯他的雙目,不錯過他麵上絲毫變幻。


  “我想知道,安先生對姆媽除了知己之誼,有沒有其餘的傾慕之情?”


  前番謝夫人和他的默契對望,他目中的不舍被溪草捕捉到了。


  安潛農愕然抬頭,對上麵前人幽湛的目光,那下意識要反駁出口的話,就順時堵在了喉口。


  “安先生不用急著回答我,等你考慮清楚了再說不遲。我和姑姑不同,我不會拿你的父母雙親威脅你,唯一的要求,隻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說話間謝夫人去而複返,有些生氣地表示尋了幾個侍從,都告知宴桌的座位已經固定了,無法調整。


  這個結果溪草並不意外,帖子是沈督軍下的,對前妻的情事又素然反對,怎麽可能給他們在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的機會。


  眼看喜宴即將開席,安潛農也趁勢離開。謝夫人依依不舍和他告別,溪草發現她自詢座歸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安潛農,哪知謝夫人忍了再忍卻道。


  “溪草,一會若聽到什麽閑話,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溪草就知道剛剛謝夫人定是聽到旁人嚼舌根了。


  不說溪草從前就是不畏人言的脾性,現下更是知曉了謝洛白的心意,她從內心都每一個毛孔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別說是非八卦,就算董憐本人來她麵前叫板,也無法撼動她分毫。


  “姆媽,既是閑話,那聽它們幹嘛?我既能主動把董憐納入官邸,就有本事讓二爺回心轉意!”


  謝夫人看兒媳眉目沉穩,麵上沒有半點失望忿色,寬慰的同時越發憎惡謝洛白。若不是那個孽子作妖,她好好的兒媳隻消專心待產,何苦分神操累這些?


  仿佛是感受到母親的不快,謝洛白打了一個寒顫。


  他借著抬酒和人觥籌交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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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口,餘光從琥珀色的酒液中望向了謝夫人和溪草的方向。隻消看到她們安安靜靜地在那坐著,他內心的所有煩惱都消失無蹤。


  憶起溪草昨夜向他表達了樓奉彰興許會扣留沈督軍在淮城的擔憂,謝洛白微眯雙眼,向自己的父親走去。


  此時,沈督軍和向氏兄弟並沈洛晴正簇擁著幾個人走向席宴,為首的正是總統樓奉彰,而他旁邊的,照例是與其形影不離的拜把子兄弟陸軍總長展錦榮。


  見謝洛白過來,樓奉彰讚了句後生可畏,又笑著向他道喜,恭喜他紅袖添香,再覓佳人。末了偏頭對沈督軍道。


  “這才是男兒該有的態度,元煊就是死腦筋,若他有洛白一半想得開,我也不用這樣操心了。”


  男人的風流是佳話,更何況樓總統自己有著十五房姨太太;而獨子樓元煊癡戀沈溪草已是公開的事實,樓奉彰曾試圖勸說他迎娶展若男為妻,可兒子就是冥頑不靈。哪像人家謝洛白,到手了也就丟開了,這才像成大事的人。


  沈督軍卻絲毫不想展開這個話題,溪草來自花樓,而董憐又是燕京、淮城二地流鶯翹楚,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旁人議論,是不是謝洛白好那一口。


  然溪草好歹名門出生,且翻雲覆雨的本事讓外人折服;可董憐除了色相,毫無可取之處。謝洛白現下卻對她執迷不悟,鬧得滿城風雲,沈督軍無法理解的同時,覺得臉麵都沒了。


  “男人能平衡妻妾那是本事,可這小子鬧得家宅不寧,沒有金剛鑽就別去攬瓷器活,以後有他吃不完兜著走的時候。”


  樓奉彰和展錦榮哈哈大笑,大道?“沈兄幽默”;而一直沉默的沈洛晴更加沉默了。


  在雍州假孕事件暴露後,她親見父親對姆媽的大發雷霆。沈洛晴當時就在想,爸爸一定很後悔遵從了祖母的安排,娶了不愛的女人。現在看來豈止是後悔,那是插在沈督軍心口的一根刺,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傷痛。


  興許是注意到妻子的低落,向詠育低頭詢問沈洛晴是否累了,這一個畫麵被幾人當場抓包,連連調侃新婚夫婦。向詠育主動提出自罰三杯,才把這件事在嬉笑的氣氛中帶過。


  伴隨樓奉彰在主位上落座,以新人為首的眾人一一向總統並陸軍總長敬酒,樓總統打發走一對新人,邀請沈家父子與他同桌。


  一頓推杯換盞,樓奉彰帶著醉意道。


  “聽說沈兄明日就啟程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沈兄能不能再耽擱幾日?”


  沈督軍反應也快。


  “怕是要讓總統失望了。家中老太太獨自過年已經積存了好些意見,說如果再不回去,怕是雍州的家門在哪裏都認不出了,否則我們也不會這般倉促讓洛晴舉辦婚禮,還好詠育理解,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沈家的女兒是多有迫嫁啊。”


  一句俏皮的話,似乎讓樓奉彰改變了主意。


  他哈哈一笑,給父子二人空了的杯子添酒,忽然發現手中酒壺空了,侍從正要拿去加滿,樓奉彰卻一副不勝酒力的形容起將起來,表示要去外散步解酒。


  客人醉酒,豈能把對方單獨撇下,沈督軍忙扶住腳步虛浮的樓奉彰。


  謝洛白正想跟上去,展錦榮卻主動和他聊起淮城政局,這一下,倒不好走開了。


  卻說沈督軍和樓奉彰繞過花開富貴的巨幅屏風,通過侍從左右拉開的雕花木門走到外間,被冷冽的風一吹,樓奉彰迷離的神色總算恢複了幾絲清醒。


  “沈兄聽我說完再考慮不遲。”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沈督軍目光一瞬緊凝。


  樓奉彰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對他的戒備感到好笑。


  “現在東北局勢日益緊張,日本人對我華夏狼子野心,唯有舉全國之力才能與之抗衡。先前的聯合抗日初見成效,可在某些方麵,華夏四分五裂,各方力量為了自身,多少保留,不利於軍力調配。各地軍閥中,以雄踞雍州的沈兄,還有駐紮江南的謝大帥實力為最。關於謝大帥,我曾多次力邀他見麵談判,可惜至今未成行,很是遺憾。”


  樓奉彰頓了一頓。


  “而現在,我借令愛婚禮宴間,想和沈兄鄭重重議南北統一一事。若是沈兄同意,我願退位讓賢,支持沈兄坐上總統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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