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端悸動
舞池中那對男女實在太過矚目,特別是被謝洛白緊緊護在懷中的女子,簡直讓人嫉妒,引得來人無不猜測她的來曆。
隻聽眾人七嘴八舌議論。、
“聽說在蓉城的時候,有個硯秋小姐便是謝司令的固定舞伴。”
有知情的不忘添磚加瓦。
“她是謝司令身板龍副官的妹妹,因為在戰場上替謝二擋子彈丟了性命,臨死前把妹妹托付給了謝司令,想必便是這位小姐了。”
“這位硯秋小姐,在蓉城就把謝司令看得周全,我還以為是小姑娘一廂情願。看現下謝司令舍不得放手的樣子,恐怕也早就心有所屬,隻怕再過不久好事就要近了!”
聞言,年輕的小姐們無不豔羨。
哪個少女不愛慕英俊多金的蓋世英雄?雖說謝洛白傳聞中可怕了些,然而拋卻戰場上殺人不見血的恐怖手段,生活中的謝司令可謂滿足了時下年輕小姐們所有的擇偶要求。
出身顯赫,外表出色,手握重權,還是留洋渡過金的。
便是那不近女色的臭脾氣也為其加分。
這就最大程度避免了將來花天酒地的麻煩,簡直打著燈籠都難找。
可以說,拋開各方勢力的彼此試探,在場的大多數年輕小姐今夜都是衝著謝洛白來的,隻可惜……
在眾女各懷心思中,有人質疑。
“可是我看過龍硯秋的照片,和上麵那位並不像啊。”
“這你就不明白了。現在法蘭西的化妝品那麽厲害,換個化妝師便似換個人,這些啊,存芝最了解。”
在場人不由來了興趣,被點名的張存芝懶洋洋地抬起頭。
“換個人又如何,隻能說謝司令的品味實在……不同。”
她今日在謝洛白身上碰了釘子,讓她覺得丟人且惱火。平常都是眾星捧月,哪一個公子少爺不為和市長千金共舞一曲為榮,偏生這來自蓉城的謝洛白……
搞得她一個跳舞皇後今日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這句平白中夾雜酸意的話讓旁人忍不住好笑,有好事的便一唱一和道。
“就算不同,可人家是謝司令心尖尖上的疙瘩,咱們啊也隻能靠邊站!”
“便是存芝小姐這樣的今夜也無法近謝司令的身,咱們啊散了算了。”
聽到這句話,張存芝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誰說我無法近他的身?”
在各式目光中,張存芝招了招手,很快便有打著領結年輕侍者過來詢問。
張存芝給他塞了一塊大洋,又耳語了幾句,對方轉身便從手袋中取出胭脂在唇上厚厚補了一層。
眾人正拿不準她的打算,隻聽身後樂聲驟變,看向她的目光無不佩服。
“還是存芝有手段。”
張存芝風情萬種地從座上起身,一掃方才的沮喪,整個人容光煥發,大方地招呼身後的姐妹。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如果想和謝司令共舞,可要抓緊時間。”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爭先恐後入了舞場。
而舞池中的溪草聽到樂聲變了,頓時如蒙大赦。
“我沒力氣了,你隨意吧。”
被謝落白識破自己會跳舞後,這廝完全不是省油的燈,在外人看來他們翩翩起舞好不快活,可其間苦楚隻有當事人知曉。
幾支舞下來,溪草隻覺得渾身散架,又不時提防謝洛白出其不意的捉弄,可謂過得身累且心累。
謝洛白挑了挑眉。、
“你忘了來這裏的目的?”
溪草早料到謝司令不會那樣好打發,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可是下一支舞要交換舞伴,你總不能綁著我不動吧?”
這樂聲半路出家的溪草都聽出來了,她才不相信謝洛白不懂。
“你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與其他人周旋,或許還能幫我打探什麽有用的情報。”
謝洛白聲音很輕,湊到她耳邊。
“這不就是你最擅長的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尖,帶起一層淺淺的疙瘩,盡管剛剛各種近身接觸,可溪草還是覺得自己難以免疫。
腦海中不由浮現方才她踩在他腳麵上步步飛旋的一幕。
溪草深吸一口氣,勉強蓋下心底不自然的悸動。
“原來你帶我來不是為了擋桃花。”
謝洛白意外地和顏悅色。
“你以為呢?”
男女相對各自成排站好,最開始的舞伴還是彼此。
然而比起前麵那幾隻舞隻顧歡悅的相互捉弄,這一次謝洛白明顯正了顏色,趁著旋轉移位,快速在她耳邊介紹舞場中的重要角色。
“稍後你換到顧維生旁邊,這一場張達成沒有上場,想必會由他發動攻擊。”
這個安排歪打正著正合溪草的意。
顧維生是雍州城警備廳廳長,陸榮坤的任探長的巡捕房便屬他管轄。一會就算沒有替謝二套出什麽資料,讓陸榮坤在上司跟前“露露臉”也是好的。
一個旋身,舞池中的男女彼此行禮後飛速換了舞伴。
沒有意外的,謝洛白的臂彎被早就虎視眈眈的張存芝霸占;溪草正欲擠到顧維生身側,不想後腰一緊,另一隻手也被人從後兜了個圈,生生截住。
溪草心中一緊,待分神去看,顧維生已經摟著一個染著紅發身材曼妙的女郎滑到了舞池中央。
“你在看什麽?”
耳邊的聲音溫潤和煦,仿若三月春風。
溪草猛地回神,這才發現擁著自己的也是個不輸謝洛白的漂亮男子。
他眉眼生得極其出色,眉宇間滿是倨傲,周身端的更是侵淫富貴榮華常見的疏離散漫,偏生對陌生人極其好性,這拿捏得當的好修養想來是哪家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隻是這個五官……
溪草呼吸一窒,沒來由間竟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
“一個散心之人。”
溪草一愣,對這個沒有收尾的回答說不出的失落。
“怎麽,不高興?”
那人淺淺一笑。
“是我讓你想起什麽了?”
又是莫名其妙一句,卻仿佛有讀心術,讓溪草心生警惕。
她狡黠一笑。
“你覺得我會想什麽?”
“讓我想想,年輕的小姐通常會對什麽感興趣。”
他假裝思索,下一秒勾唇一笑,笑容中竟有些邪氣。
“除了男人便是男人,隻是,我敢肯定你想的——”他抬下巴指了指謝洛白方向。
“並不是那個擁著玫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