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顧鏡懸被拿

  ……


  炎國的年輕皇帝，又搞出大事來了！

  和動手整治宗親勳貴相比，批《高玉良先生居官斷案傳》這件事，就顯得微不足道。


  這兩個事件，由在炎國京城的眼線，緊挨著傳回各國內。


  各國得知，都大為震驚，尤其是整治宗親勳貴這件事！

  ·這踏馬的下手也太狠了！


  朝堂議政，針對炎國，親和派、敵對派的嘴炮互懟，還沒有個結果。


  這兩件事在朝堂上公布開來。


  這倒是給了敵對派以“論據”。


  ·嘶！~

  ·你們看看，炎帝連自家皇族宗親、功臣之後，都能這麽無情無義！


  ·還對他抱有幻想？

  ·以為他會甘願派兵來幫助我們抵抗蠻齊(蠻晉)、還會給我們掣電連發神銃，真是異想天開、做白日夢呀！


  朝堂上，分歧依舊，楚國高太後、吳帝也遲遲難下決斷，與虎謀皮，實非容易之事。


  朝廷分歧著，士林之中，也分歧著。


  炎國曾發邸報，批楚國大名士劉榮陽（名作《草廬賦》，保守派，反對變法革新），這自然惹得了他們的不滿！


  他們不滿，他們的對立麵——變法革新派，為了反對而反對，就表示支持：炎國邸報說的太對了！（嘴上這麽說，至於心裏是不是真讚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國有劉榮陽之流，吳國何嚐沒有？

  這回炎帝居然整治宗親勳貴，這給了保守派以把柄：看看，如此無情無義之人的話，還有什麽可信？

  變革派就反對：胡說八道！明明是整了不忠不孝之輩！活該被整！


  吳楚兩國，在朝廷上，都是變革派占主流掌權，保守派雖然沒有被徹底從朝堂上趕出，卻勢力相對單薄。


  詭異的情景在兩國上演了。


  朝堂上，保守派的人，卻是多為親和派的，想請炎軍來幫打蠻齊（蠻晉），以減少本國財政壓力、減少征收、緩和內部矛盾，唔，為了生民！


  而變革派，卻是多敵視炎國的，將炎國視作比蠻齊（蠻晉）更大的威脅！絕不能對他心存幻想！還想利用炎國？做夢呐！


  這與朝堂之外——士林中立場，近乎相反。


  士林中，保守派的學子，不滿炎國、炎帝；變革派的學子，卻多擁護，支持炎國、炎帝。


  他們像是精神分裂了似的。


  這種複雜的矛盾，又夾雜著皇帝與太後的矛盾（楚國）、諸皇子派係的矛盾（吳國），多種矛盾糾纏在了一起，就更加的繁複了。


  。。。


  高潔的書信，由心腹火速的送到了顧家。


  顧一本收著，看了，心驚！

  卻把這事藏在心裏，沒有告訴兒子顧鏡懸。——若告知，事先有防備，則有機事不密的危險，就把得意門生高潔給賣了。所謂臣不密則失其身。


  顧鏡懸對將要來的危險，一點兒也沒察覺。


  三月初三的好時節，還去參加了個詩會。


  他名望高，是詩會上的“貴賓”，無數年輕學子仰慕的所在！

  詩會現場，顧鏡懸正沉浸在榮光之中，忽然，臬台派來的差役闖入，要抓顧鏡懸。


  眾人大驚。


  顧鏡懸隻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居然來抓我？

  ·知道我是誰麽？


  ·知道我爹是誰麽？

  ·知道當朝首輔和我好兄弟麽？


  ·知道首輔是我爹的弟子麽？

  ·抓我？


  ·看我不弄死你！


  ·你丫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詩會的眾學子也跟著幫腔，罵臬台派來的差役，是為虎作倀雲雲。


  梁集為刑部尚書，臬台係統多曹黨中人。


  麵對顧鏡懸的囂張，差役被罵，心中惱怒，不懼，冷笑：[顧公子，你可是簡在帝心的大人物！我們這些小人物可惹不起你。不過，我們也不過是聽人差遣的，你何必和我們一般見識？有什麽話，就和我們的大人去說吧。哦，提醒你一點：抓你是當今聖上欽點的名！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顧鏡懸大驚失色。


  ·簡在帝心？


  ·聖上欽點我名？


  ·霧草！


  ·這怎麽可能？


  ·我特麽什麽時候得罪當今聖上了？


  直呼不可能！

  那差役這才說了事由，拿出臬台命拿人的公文。


  顧鏡懸知道了，心驚膽顫！

  沒想到禍端，竟然是起於《高玉良先生居官斷案傳》！

  ·毛個諂媚朝臣啊！


  ·毛個誹謗朝臣呀！


  ·雖然故事多虛構，當我是出於好心呀！


  ·我也是為了褒揚我朝廷，宣張公平正義，打擊假惡醜，維護公序良俗呀！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我冤枉呀！]

  他有舉人功名，不能有辱斯文。


  但若抗拒執法，性質可就變了，卻也難免自找苦吃！

  差役們請他走一遭。


  他心頭慌慌，不敢暴力對抗，慫了下來，摸出幾兩銀子，送予差役們吃酒，請他們稍等片刻，這個時候，他想到了老爹！


  隨人急忙回家去，去把事情告知顧一本。


  顧一本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也沒想到會在今日、會在這場詩會上。


  恐隨人帶話，有失機密，便親自去了。


  到了現場。


  差役也不敢對他無禮。


  顧一本本是朝堂上的禮部尚書、入閣的；皇長子、嫡長子爭帝位時，他支持嫡長子劉爍。但因為後來孫曜使計，劉爍做出了過火之舉，惹出禍端來，他也被牽扯其中，被罵老眼昏花，請罪致休了。


  說是請罪，實際先帝並沒有問罪於他。


  他是安穩落地，致休回老家的。


  另一邊，曹凱就是個見風使舵的貨，先帝用著順手（後來太後孫曜用著也順手），就沒被趕出朝廷，持久堅挺。


  其為官之道，幾近於道，如水一般，裝啥容器裏麵，就呈現什麽現狀，誰掌權我跟誰混，皇帝想幹啥，我就幫著幹啥，一副皇帝貼心小棉襖似的。


  顧一本擺著清高的架子，對那些差役，沒有好臉色。


  見著了兒子，將他拉到一旁，低聲的說了一會兒話。


  ·為父我料此事的端頭，是曹琳那奸臣惹出來的！


  ·但是，這也怪你！


  ·你那書《高玉良先生居官斷案傳》，的確有弄虛作假、欺世盜名之嫌疑，這是落人話柄了！

  ·既然曹琳說動了陛下，陛下欽點你名，要拿問你！那麽，你就也不要否認，不要辯駁！否則的話，豈不是和陛下作對？讓陛下下不來台？

  顧鏡懸一生順暢，沒有經過這樣的禍事！聽著老爹的話，有了主心骨，連連點頭：[我該怎麽做？爹爹教我！]

  顧一本：[聖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去之後，要把態度放好了，有錯就承認，保證以後不再犯。我會去信給玉良，請他們再幫你向陛下求情。爹也會替你求情的。陛下見你知錯就改，又有首輔求情，料來不會深究，你不會有事的。放寬心。]

  顧鏡懸聽老爹這麽一番吩咐，心中大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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