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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都是君子啊

  張瑜道:“如今神州分崩,諸國林立;祖宗山河,被蠻夷所占;同胞為蠻夷所淩。我炎國偏於嶺南,占地不過兩路,地窄人稀,若是嶺北一統,舉兵南征,怎麽抵禦?如今陛下得天眷顧,賜予神兵,正是天命昭昭。組建新軍也是應有之意。”


  高潔與周成聽了,都不禁微微搖頭。


  周成說道:“嶺北六國對峙,六七十年了,也沒見分出個勝敗來,要一統,,談何容易?這是杞人憂天!如果組建新軍,必然增加費用。如今每年歲入,不過堪堪夠用,都有去處。要是增費用,錢糧又從哪裏來?又必增稅攤派,勞損民力。如此這般,在我看來,實在多此一舉,又喪民心呀。”


  高潔點頭,表示讚成他的意見:“不錯。吳楚與我交鄰,他們雖強,但被蠻晉蠻齊牽製著,誰敢侵入我國?何況又有天險阻隔。”搖搖頭,“不要說有神兵,便是沒有神兵,他們也不敢舉兵南來!”


  張瑜與他們分歧顯現。


  “大爭之世,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張瑜說道:“就算他們不會來犯,難道我炎國就不能強軍備戰、開疆擴土、驅逐蠻夷、恢複我夏邦祖業了?”


  周成道:“吳楚同為夏邦,並與蠻夷交戰,要是舉兵進犯他們,則失天下大義。要是隔開他們,兵犯晉齊,則為飛地,這是兵家大忌。”


  張瑜又要爭辯。


  高潔皺眉,微有不滿:“清之,你這是怎麽了?兵者凶器也。怎麽好起軍伍這種事了!”


  張瑜閉嘴了,沉默無語。頓了數息,說道:“看你們的意思,你們都要反對練新軍?”


  周成說的輕鬆:“嗯,全沒這麽必要呀。”


  張瑜歎息一聲,說道:“隻怕陛下有此心,而曹黨逢迎。王熙入內閣,而親曹黨。高兄雖為首輔,但帝心疏遠,我清流於內閣,仍舊不得勢啊。”


  高潔與周成聞言,微低著頭,凝眉沉思,也陷入了默然。


  帝製之下,一切權力集中於皇帝。


  皇帝自身無法統禦天下,所以需要下放權力給臣子。


  作為臣子,權力之源,來於皇帝。


  所以,要是失卻了帝心,被皇帝疏遠,那可就萬分的不妙了!

  以前,皇帝帶頭,寬縱宗室勳貴,巧取豪奪,貪占利益。


  曹黨奸邪小人,迎合帝心,而被重用!


  清流愛惜名譽,不與同流合汙!

  如今皇帝好不容易有些親近清流,圖謀革新弊政。我清流眼見得勢。要是在練新軍一事上,再與帝心疏離……


  利弊如何?


  張瑜見他們躊躇,暗笑,說道:“編練新軍,與濫權縱欲,巧取豪奪,強占民利,截然不同。後者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清流自然不能迎合。前者雖會增加收支壓力。然而,有新軍強兵,進可功、退可守,主動權在我。能衛國保民,是有益處的。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民怎麽會有怨恨呢?我看文恬武嬉、能建強軍而不建,才會令民擔憂、不滿呢。所以,編練新軍,利國利民,怎麽能不支持呢?”


  陸依晴聽他如此述說,隻覺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有一點,其實沒有明說:也能迎合聖意,賺得帝心,與我清流有利。


  滿滿的都是為清流著想呐!

  高潔周成不疑有他。


  高潔心想:既有利於國與民,又有利於贏得帝心。我清流管著戶部財權,新軍支取,也要仰仗於我,王熙必會偏向。內閣五席,我占其三,何樂而不為?

  想通這些,恍然大悟,說道:“清之說的在理啊!”起身,對著張瑜作揖行禮,感激他的提點。


  謙謙君子之風,令人炫目。


  周成也同起身行禮了。


  張瑜回禮。


  陸依晴看得,美目之中,滿是敬慕,心說:都是君子啊!


  三人坐回。


  三件事已經定了兩件。


  內閣空缺,推王熙上位,迎合帝心。


  編練新軍,也主讚成,也為迎合帝心!


  吏部尚書之缺,則要推張瑜擔任。


  吏部主人事,權力頗大。


  昔日曹凱,就仗著執掌這個部衙,安插黨羽。


  張瑜沒有拒絕。


  但是,心裏卻知道,自己不會坐上那個位置。


  因為,皇帝早就與他交過心了。


  他的位置,是執掌監察院。


  他以為自己是皇帝的心腹!

  皇帝心中所想,與他暗暗交底,他早一步就知道了結果。


  這讓他在與高潔、周成議事,以及看曹黨、清流爭勢的時候,恍恍惚惚、隱隱約約,有種置身事外,超然於上的視角。


  事議完畢。


  張瑜不想再多坐,起身請辭,笑說老母在家,怕她心中記掛。


  高潔與他一道走了。


  周成與陸依晴是知己,他在這裏做什麽“燈泡”呢?


  他們兩個走後。


  周成與陸依晴對弈了一局。


  兩人閑聊,忽而提及“文公子”。


  陸依晴說他的棋力,更在自己之上,深不可測,匪夷所思!

  周成驚訝,從沒聽說過這姓的名士,問他根底。


  陸依晴並不怎麽清楚,隻道是他將好姐妹柳白纓贖出了樓館,安置了個小家。


  其實不要說她,便是柳白纓,與“文公子”都親密無間了,也隻知其姓,不知其名,根底何處,更是一概不知。


  周成心想:“這樣的名士,要是能夠被我清流所用,豈不能給我清流增加名望?”便歎可惜,不能與之一會。


  陸依晴冰雪聰明,能揣測到他的心中所想,微笑道:“人家卻不像你似的,是個官迷呢。”


  周成道:“怎麽?”


  陸依晴道:“以他的棋力,要想揚名,豈是難事?而無名於世,就是性情所致,是老莊之流,不想揚名啊。”


  周成搖頭,“可惜了一身才華。”言語之中,帶上了些貶抑,“不為天下蒼生謀福,才華再高,也為末流。”


  儒家道家,入世出世,分歧從他們的老祖宗那時起就流傳至今了。


  其時,天下大亂。


  兩家老祖宗都認為自己是為天下蒼生著想的。


  但是,走了不同的路子。


  儒家的老祖孔夫子認為:天下紛亂,蒼生受苦,是因為不守周禮,違背仁義道德了。


  所以,積極入世,宣說禮樂,要大家重新遵守,以令天下安定。


  道家的老祖宗老子認為:你丫的這就是瞎折騰。越折騰,天下越亂。怎麽才能安定天下,利益天下蒼生呢?


  混亂的天下,就像一碗渾水,怎麽才能清澈下來?你越去動它,它就越渾。你不去折騰它,它自然而然就會清澈下來了。


  所以,他主張自然之道,道法自然。以無為為有為,玄之又玄。


  於是,丟下五千言,騎著青牛閃人了。


  然而,這樣的行為,在儒家看來,就是丟下受苦的蒼生,隻管自己逍遙呢!!至於什麽以無為而安天下,則純屬空談、扯淡、狡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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