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答案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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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溫一點，李仁修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太子李仁元素來有仁厚之名。


  四爺李仁予也素來有賢德之名。


  他們營造名望，以圖登基大寶！


  造大錢之計雖然妙，但是卻會令自身黑化，苦心經營的名望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一旦他們說出了這個主張，甚至萬一被任命承擔此事，那麽，一個被萬夫所罵的皇子，還爭坐什麽皇位？

  不遺臭萬年就不錯啦！

  承擔這個重任的人，雖然會為朝廷立大功，但是，同樣也將會成為朝廷的背鍋俠！


  他的腦海裏，想到了昔日秦國的商鞅。商鞅主持秦國變法，使得秦國國力暴漲！


  結果，變法得罪了太多的人。


  新的國君一上位，轉頭之間就翻臉不認人，鳥盡弓藏，把他給殺了！


  如今變法已經成了，還要你把持著權力來掣肘我幹什麽？

  不如把你殺了！


  一麵清空權力，鞏固我的權威！


  一麵也平息下變法中得罪了的人的不滿。


  一舉雙得，何樂不為？


  李仁修想通這點，臉色頓時苦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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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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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一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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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想著解決問題、展示才能，在父皇麵前表現了！


  不禁氣惱的長歎一聲，左手拍大腿，“後悔不先回府來和姚先生商議啊！”


  他一回到京城，就入宮去見吳帝了。


  姚溫見他這副模樣，嗬嗬輕笑兩聲，智珠在握，“六爺不必這樣氣惱。還是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他又頓住，賣起關子了。


  李仁修愣住，鬱悶的催促：“先生呐，有什麽話就直說，你這樣真是急死我了。”


  姚溫輕笑：“六爺且放寬心！聽我一一說來，”他的左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食指噠噠噠的輕敲起來，“首先，六爺向陛下回話，說出了造大錢之計，這並沒有錯！”


  李仁修不解，皺眉道：“萬一朝會上，父皇叫我主辦這件事，聲名盡毀還怎麽……”


  姚溫道：“太子和四爺他們，就是隻想到了這一層。我笑他們自作聰明，卻反被聰明所誤！”


  李仁修道：“怎麽說？”


  姚溫道：“眼下補足朝廷虧空，乃是頂要緊的大事！他們隻在乎自己的私利，卻不顧大局，沒有承擔重任的憬悟和大氣魄。他們的小心思，陛下怎麽會看不透呢？陛下必對他們十分的失望。因為，那樣隻會打小算盤自作聰明的蠢人，為人臣尚且不堪大用，又何談為人君呢？”


  李仁修道：“可是……”


  姚溫正色道：“自古以來，坐上那個位置的，哪個是依靠好的名聲的？秦王行暴政，而吞並天下，立郡縣製，成就萬古未有之霸業！楚漢爭霸，漢高祖劉邦言‘分我一杯羹’，可謂不孝至極，照樣成就帝業！曹操挾天子令諸侯，大逆不道，照樣大權在握，猶如皇帝！大爭之世，唯有行霸道，方能立足世間，再圖進取！六爺，我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行的道，難道是王道嗎？”


  王道為儒家所尊崇。


  儒家主張，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精要就是“仁義”二字。


  仁義二字，落到具體的政治經濟上，簡單的說，就是低稅率。


  多低呢？

  孟子設計的井田製，相當於19；


  儒家經典《公羊傳》裏說：“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而行頌聲作矣。”什一之稅，可謂王道。


  所謂王道，稅率上大約就是這麽個標準。


  你要是比這還低，那就是王中王。


  儒家的這種低稅率主張，固然符合地主階級利益，但是，把他理解成地主利益代言人，又會掉入片麵中。


  因為，這種主張，對一般自耕農也是有利的，同樣代表了大多數的小農利益。


  吳國糧稅就是什一，表麵上還維持著“王道之政”的金字招牌。


  然而，實際上，朝廷利用鹽務專營等手段，提高商品的市場價格，變相的從民間抽稅，以增強財政能力。收入所得甚至雙倍於糧稅。實際稅率遠遠超出什一。


  吳國實際上行的是霸道之政。


  行霸道的人，還在乎幾隻蒼蠅嗡嗡嗡？


  姚溫的言外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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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行的是霸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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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樣的大爭之世，也必需行霸道！-

  太子與四爺他們看不清這一點，還在傻乎乎的經營仁德賢明的美名，想走王道呢！-

  這不是南轅北轍、答題答錯了嗎？-

  所以六爺你說出了造大錢的主張，這完全的沒有錯！-

  這是正合陛下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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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是正確答案！

  當然，自從儒家為正統以來，霸道都是被貶斥的邪路，王道才是正統路線。


  吳帝向來標榜自己是王道擁護者！-

  高稅率盤剝民利、窮兵黷武什麽的，不能怪朕，要怪就是蠻齊！-

  都是他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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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呀！


  姚溫的雙眼之中，閃爍著智慧的火光，“來日朝會之上，陛下提出這件事，肯定還會問諸位皇子，誰肯出來承擔造大錢的重任，為君為國分憂。太子與四爺他們定然退避三舍，嘿嘿，六爺，這可是老天送給你的擺在眼前的機會呀！天予不取，必遭天譴。到時你可不能畏縮，得再次挺身而出！前有你去炎國求借糧；後有你為了國事，不惜背負惡名！陛下瞧在眼裏，定然認為你才是那個有擔當的，能承擔大任的人！如果六爺你聽取我的建議，那麽，我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將來那個位子就是屬於你的。”


  李仁修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清楚楚，頓時豁然開朗！

  七八成把握？

  那就是基本穩了啊！


  一想到穩了，那個位子屬於自己了，不禁豪氣滿懷，站起身，對著姚溫作揖躬腰，說道：“多謝先生指點迷津。”


  姚溫右手捋著胡須，不免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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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都是靠爺們我的指點才能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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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們我還不能嘚瑟嘚瑟？

  他卻不知，俯下腰的李仁修，嘴上說著感激的話，心裏卻在想：“這個姚溫，智多如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要是有朝一日背叛了我……”


  他的眸子裏，閃爍著殺機。


  吳國的京城裏，有個鳳棲雅閣。


  鳳棲雅閣中，曾經住著一位豔名遠播的仙子。


  仙氣飄飄，不食人間煙火，人稱她鳳仙子。


  也是鼎鼎大名的花魁。


  她不是像柳白纓的那種沒有人身權的藝姬。


  她是個自由民。


  她是自願去閣裏的。


  不為別的，就是為錢。


  與閣裏簽契約，賺到的錢，分得一份。


  她其實是個俗人——本來也不是仙子。


  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她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丟人。


  想當年，不知多少人對她魂牽夢繞。


  可惜，仙子墜入凡間，終究還是被臭男人給汙染了。


  汙染她的臭男人，就是蕭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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