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都便宜我了
……
鬧了一陣。擦淨身子，換了身衣衫，劉玄與孫雯躺下休息了。
午休之後，劉玄回了天寧宮，批閱了剩下的揍擬。
又將彭秩抄錄的那書拿到手中，靠在椅背上，微皺著眉頭，手上在翻動，雙眼卻失神著，神遊天外，暗暗權衡。
這些“禁書”，究竟該不該禁，要不要禁呢？
目光落到末尾幾頁的書單上。
看書名，便能猜到大約的內容。
彭秩的奏本之中，也有提及。
大體上，這些禁書，分作三類。
其一，誨銀。便如《陳苑秘記》，各種縱情濫欲，觸犯禮教秩序！
其二，誨盜。有個書名就叫《江湖豪客傳》，彭秩奏本之中，寫了簡要，故事情節，是漢朝時的十個江湖豪客的故事。
違禁之處，在於江湖豪客們目無王法！
動不動就跑官衙去偷盜錢財做路費。
還拉幫結派，爭奪利益，進行廝殺。
受了惡人的恩惠，心無是非，為惡人賣命！
俠以武亂禁，不外如是！
也有這兼具其一其二兩點的。
其三，誹政。
其四，亂教。
這兩者，都是正兒八經的文章，但是文章內容，誹謗朝政，禍亂教統。
有書《林公文選》，文章狂悖無道，竟然說“聖人之是未必是”。
這書是從楚國傳來的，在士林之中流傳，已經有二三十年了。
林公指的是楚國的一個叫林執的人。
舉人功名，不參加會試，不入仕途，在老家陽雲縣講學，常說些狂放的離經叛道之言。
起初不被當成一回事。
畢竟自古以來，狂士就有不少！
後來，他的簇擁者越來越多！
男女老少都有！
玩起了[真-有教無類]，講學之時，盛極有三千餘人同院聽講，n多外地的！
在楚國形成了一個新起的學派！
因為他在陽雲縣講學，所以被稱之為陽雲學派。
影響力飛速膨脹！
“善妖言而能惑眾”，終於被重視、被忌憚！
告到朝廷，很快就被拿下問罪，關進了監獄中！
殺人誅心，朝廷要他自己懺悔，承認自己以前所講都是錯的。
但是，他死不悔改。
在獄中撞牆自盡，以死殉道了。死時37歲。
其書被列為禁書，搜查燒毀，並不得傳播，違令者嚴懲！
吳、炎等國得到消息，紛紛將其書定為禁書。
但是，封禁不住！
越禁越想看。
還是穿山越嶺傳到了炎國，在私底下傳抄開來！
時至今日，這書都傳了二三十年了。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恐怕看過的就有不少。
時過境遷，當年的封禁嚴查，也就漸漸的成了一紙空文，乃至於公然刻印、公然販賣，在書店裏，就能買到。
這股邪風，是在不正！
彭秩上奏朝廷不止一回了。
但是，內閣睜隻眼閉隻眼，不管。
以前，朝會奏上太後，太後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管。
傳播泛濫，牽扯太大，不好管了。不如睜隻眼閉隻眼！看誰不順眼，要整人時，再拿出來說事。豈不妙哉？
劉玄想了想，暗道：“書生造反，十年不成，有什麽好怕的？……武俠小說嘛，有什麽呢！喬峰喬大俠還到官府偷過錢呢！……誨銀？看去吧，這不就是奶嘴樂？”
早就已經宵禁了。
夜色下，兩輛牛車，拖著長長的密閉車廂，緩緩的往京城方向去。
大半夜的時候，終於到了京城朝夕門前，前麵的車廂裏，出來一個人，往城樓上叫喊開門放行！
城樓上，有軍士看見，喝罵道：“吵什麽！叫喪呐！開什麽門！宵禁！門關了！明早才開！給老子待外麵吧！”
回答他的，是一麵飛拋上去的腰牌，以及冷冷的聲音：“張大狗眼看仔細了！”
軍士接住了腰牌。
接著城門樓上懸掛著的大燈籠的光一看，立時嚇了一大跳！
內務府-拱衛司？
青龍會掛在拱衛司下。
緊閉的城門，艱難的打開。
木質的牛車車輪，碾壓著石板路，嚕嚕作響的滾進了城裏。
從外城，進內城。
從內城，進皇宮。
最後，到了內宮獄。
牛車駛進了內宮獄角落裏的一座房子。
劉玄今晚沒有去永寧宮。
而是住在了天寧宮後殿的寢室。
夜深了，他還沒有睡覺。
在看著書，等待消息。
曹四走到了寢室外，低沉的聲音說道：“陛下，都安排好了。”
“嗯。”劉玄應了一聲，合上書，起身，走到了外麵。
兩人一前一後，往內宮獄走去。
房子裏很大。
林立的木架上，隻有八個上麵捆綁著人。
那些人，都光著頭，都是和尚。
是蓮花禪寺的和尚。
他們都受了傷，又都被下了藥，昏死了過去，沒有意識，也沒有抵抗之力。
劉玄淡漠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
嘴角勾起冷笑：“你們苦練了一輩子的功力，都要便宜我了！”
當他離開的時候，那八個木架上，已經看不到人了，隻有木架下方的一堆堆黑炭似的碎塊！
第二天，上午，劉玄在天寧宮召見了曹六。
曹六奉上了從蓮花禪寺中搜刮到的幾部武學秘笈。
劉玄道：“你們這次的行動，做的很好，朕很滿意。”
曹六道：“為陛下解憂，是奴婢們的分內之事！”
劉玄道：“這些武學秘笈，你們都看過了嗎？都有抄錄嗎？”
曹六道：“看過，但未敢抄錄。”
劉玄道：“以後弄到了，都可以抄錄，自己保留抄本。”
曹六道：“是。”
劉玄道：“老八老九的傷怎麽樣了？”
曹六道：“請陛下放心，並無大礙。”
劉玄沉默了三秒，右手中忽然多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說道：“這裏麵有三十枚精元丹，功效神奇，隻要還有口氣在，不管多麽重的傷勢，服下一粒，就能保住性命。你們在外麵做事凶險，這瓶丹藥，就賜給你們了。”
說著，一甩手，把青瓶子扔了過去。
曹六接住，激動不已，跪伏道：“奴婢替眾兄弟叩謝陛下天恩。”
劉玄道：“朕希望你們永遠也不上。……起來吧。”
“是。”曹六又磕了個頭，這才起來。
劉玄：“你可以退下了。”
曹六躬身退出。
精元丹不貴，一枚才200兩銀子，三十枚也就6000兩，卻能保命，物有所值，性價比極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