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玨番外(十)
墨韻卜帶著金玨離開後,回到了比較熱鬧的城裏。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墨韻卜看向了金玨:“玨,這邊有一家做魚湯麵的,帶你去吃好不好?”
“嗯。”都到這兒了,金玨還能說不嗎?騎虎難下,騎虎難下啊……
麵館老板是個熱情的大爺,一看到金玨和墨韻卜,就熱情地招呼上來:“兩位客官,吃點兒什麽?”
“老板,我聽說你這兒的魚湯麵很好吃,是不是?”墨韻卜開口詢問道。
“喲~那您可來對地方了,老頭子我呀,做這魚湯麵做了一輩子了,別家都沒有我這門手藝,也學不會。”大爺開心道。
“那行,大爺,來三碗。對了,還有什麽可口小菜的話也麻煩來幾份。”
“本來魚湯麵上我就會放可口小菜的,既然您要求了,老頭子我就再單獨給二位上兩份從家裏剛拿過來的小菜。”老板說完之後笑嗬嗬地去做魚湯麵了。
墨韻卜看著金玨,察覺到了金玨的沉默:“玨,你不高興嗎?”
金玨搖頭:“我沒有不高興。”
“那就好。”墨韻卜擔心自己太過熱切,便將視線轉移到了一旁。
“娘,我想吃糖葫蘆。”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孩子拉著自己的娘親,站在賣糖葫蘆的小販身旁。
“你乖一點,娘就給你買糖葫蘆。”娘親柔聲道。
“那寶兒乖乖的。”小孩兒作乖巧狀。
“寶兒真乖,咱們不吃糖葫蘆,娘帶你回家,**蛋餅給你吃。”娘親抱起孩子就跑了,絲毫不顧懷裏孩子的哭鬧。
噗嗤一聲笑,金玨的笑聲將墨韻卜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驚詫地看向金玨:“玨?”玨她怎麽笑了?難道她也覺得這對母子很好玩嗎?
金玨見墨韻卜發現,解釋道:“我隻是突然想起來,落興許也曾經這樣騙過孩子。”
墨韻卜也被金玨喜悅的心情感染:“我們以後不想買也可以不買給孩子的。”這順從內心的說一說完,墨韻卜就知道壞事了。眼見著金玨的笑意頓減,墨韻卜趕忙道,“我是說你有你有了孩子,也是可以這樣做的。”
說多錯多,墨韻卜現在終於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金玨原本還挺開心的,但一聽到墨韻卜說這個,皺眉道:“我不喜歡小孩子。”
墨韻卜一愣:“可是你不是很喜歡慕鳳嗎?”難道玨隻是愛屋及烏?
金玨微微抬起頭,認真看向墨韻卜:“你聽著,我不喜歡小孩子,也不會生孩子。墨韻卜,我也是從一個孩童長大的,可我沒有旁人那樣的好運氣,能成長在一個好的家,所有孩童時的記憶都是陰暗且沉重的,我沒有照顧孩子的信心,我也不想用我學會成長的方式,去教一個生命學會憎恨。”
是的,直到現在,她每每想起轉世在人界的經曆,每每想起那些沉重的歲月,都能將她骨子裏的仇恨與怨憎激起,仿佛如同一聲驚雷,足夠炸響深埋在她心裏的暴戾性格。
可她是如此渴望光明,絲毫不想同過去扯上瓜葛。
墨韻卜暗道不好,認真道:“我隻是,我隻是隨口這麽一說。有沒有孩子都不要緊的,咱們不是已經有幹兒子了嗎?這樣就很好了。”
金玨皺眉:“墨韻卜,你為何覺得我與你在一起就是理所當然?有沒有孩子,要不要孩子,都不管你的事,就算我金玨沒有慕鳳當幹兒子,也一樣能過得很好。”金玨說完,便站起身大步離開了。
墨韻卜知道自己這時候追上去隻會越說越錯,隻得站起身,在原地幹著急。
“麵來咯~客官,您的麵,還有小菜。”老板將麵和小菜都上齊,才發現那個姑娘不見了,看向墨韻卜焦急的神色,便知道了怎麽回事。“小夥子,惹心上人生氣了吧?”
墨韻卜看向年邁的老板,發現他此時正慈愛地看著他:“嗯。”
老板了然一笑,問道:“那位什麽不追上去?”
“我方才說錯了話,這時候過去,應當隻會更加惹她心煩。”不是他不想追,隻是他不想讓她更不好受。
“小夥子,這感情啊,尤其是男女之情,就像是風箏的一根線,拽得太緊太鬆都不好。老頭子我知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要的就是能早些得償所願,但是感情這種事,尤其是對方還沒有完全接受你時,是萬萬急不得的。”老板淡淡一笑。
墨韻卜愣怔道:“可我身邊的人都告訴我,隻要足夠努力,就能早些贏得心愛女子的芳心。”
老板嘖了一聲:“你這大塊頭的小夥子,我還以為你不像你外表看著的這般笨呢,沒想到你竟然連人與人的關係都理不清。你在追求女子的時候,要有收有放。所謂有收有放,就是該關心的時候關心,該放心的時候放心。”
“該關心的時候關心,該放心的時候放心?”墨韻卜還不不懂。
老板歎了口氣,拉著墨韻卜坐下:“你邊吃,我邊跟你講,涼了這麵可就不好吃了。”
“哦。”墨韻卜覺得自己是應該吸取吸取旁人的意見。
“我猜你屢次碰壁,還屢次在心上人麵前回答的都是錯誤答案,是也不是?”老板神秘兮兮道。
墨韻卜點點頭:“沒錯。”
“我猜你跟你的心上人曾經說過要你有話直說,不必扭扭捏捏,是也不是?”
墨韻卜覺得這老頭簡直神了,點頭:“沒錯,她說過讓我有話直說的。”
“其實這追求小姑娘也不是那麽難。我隻問你一句,你對她了解嗎?”老板問道。
聽著老板的問話,墨韻卜嚴肅回答:“那是當然了,這天下,沒有人比我對她更了解了!”
“那這事情其實挺好辦的。”老板點頭道。
“怎麽才能讓她不這麽抗拒我?”墨韻卜急切地抓著老板的手問道。
“你這小子,蠻勁兒真大!你是想抓斷老頭子我的手嗎?”老板看墨韻卜終於鬆開,甩了甩手,繼續道,“其實說來也簡單的很。你隻要對症下藥就行了。”
“對症下藥……”墨韻卜呢喃著想起了自己與金玨過去發生的事。
“對,對症下藥!她有什麽喜好,有什麽討厭的東西,這些你既然清楚,那麽投其所好總不難。你每次在她跟前就說錯話,幹脆就不說。你可能不太清楚,女子啊,對於沉默且強大的男性,十分容易生出想要探究的心,你與她若是相識許久的話,那麽利用這一點,不妨讓她看看你的優點,不要直接說,而是不那麽明顯地讓她看到。”
老板看了眼墨韻卜的臉色,將碗往他麵前推了推:“你快吃,麵都坨了。咳咳,這個女娃子與你相識應該時間不短了吧?”
墨韻卜邊吃邊點頭。
“其實就這一點有一些麻煩。相識久了就容易對對方很了解。我看方才那個女娃子也不是個十分好騙的,你呢,要想順利追求這個女娃娃,你就得讓她看到你身上與往日不一樣的一麵,這樣才能讓她對你產生好奇。還是方才那句話,不要告訴她,而是要讓她自己去發現你的優點。用了心的,才會放不下,求而不得,更是如此,你可清楚了?”
墨韻卜聽到這裏,一碗麵已經吃完了,激動地抱住老板:“老板,今天聽了你的話,我才知道原來這喜歡人也是一門學問。”
老板得意洋洋道:“那是!老頭子我開這麵館,可開了很多年了!你們也就是今日來的晚,每天清晨這裏可是人最多的時候,什麽樣的人都有,先皇也曾在我這兒吃過魚湯麵呢!”
墨韻卜驚訝了:“這麽厲害?那老板您跟妻子感情好嗎?”
老板麵露尷尬:“這倒沒有,老頭我一生未娶。”
墨韻卜夾起第二碗麵條往嘴裏送的筷子頓時頓住,難以置信地看向老板:“不會吧?那你的辦法……我還能信嗎?”墨韻卜表示有些懷疑。
老板皺眉嘟嘴鄙視地看了一眼墨韻卜:“小夥子,你以為誰都能得出這麽寶貴的經驗呢!?老頭子我當年也是名號響當當的人物,隻是為了心愛的女子才在這兒一待就是大半輩子。若不是失敗了這麽多年,哪有可能跟你說出這番話……”說罷,老板歎了口氣。
墨韻卜有些歉意地看向老板:“對不起啊,老板,才在墨某隻是無心之言,還請不要記在心上。”墨韻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麽長時間,都沒有跟年邁的老板用敬語,交流反而很是順暢,仿佛好友一般,一見如故。
老板揮揮手:“沒事沒事,老頭子我看多了。”說罷,老板又催促起墨韻卜,“快些吃,真要涼了。”
墨韻卜嘿嘿一笑:“老板,您這手藝還真是一絕!晚輩墨韻卜,不知老板貴姓?”
老板念著名字看向墨韻卜,讚同地點點頭:“墨韻卜……嗯,還有些意思。老頭我的不是啥好名字,我叫龍宸。”
墨韻卜一口麵噴了出來:“你說你叫什麽!?”龍宸……這不是那個青龍老祖的名諱麽!?墨韻卜定睛細看,你還別說,這容貌,這和晚輩說話的方式,嘖嘖嘖,神似!要說這人不是青龍老祖轉世,他都不信!
老板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麵被墨韻卜噴了出來,整個人都不好了,拍了墨韻卜胳膊一下:“你這小夥子,說話就說話,吃飯就吃飯,好好的浪費糧食做什麽!?不吃給老頭子我拿來!”說罷,就要奪碗。
墨韻卜趕忙跟小雞護食一樣,護住了自己麵前的兩個碗,認真看向老板:“老板,龍乃萬獸之首,宸乃帝王之意,不論在誰耳朵裏聽來,你這名字都是個好名字啊!你為啥說你這名字不好?”開玩笑,這名字就算是如今放在永恒界,也還是有十分大的影響力,會有人願意誓死追隨的好不好!
老板重新坐了下來:“好什麽好!?有什麽好的!?你知道我被這名字連累得多慘麽!?”老板一臉鬱悶。
“沒事沒事,我今日有時間,您慢慢說,慢慢說。”墨韻卜覺得,自己要是將這個消息告訴鳳落他們,他們一定會高興壞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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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後的金玨並未走遠,而是在巷子拐角等著墨韻卜。起先聽著老板教墨韻卜的話,還嘲笑墨韻卜是個十足的蠢貨,竟然什麽人的話都聽,什麽人說的話都信。可是後來聽著聽著,她也被老板的名字震驚到了。
“難道當年,青龍老祖真的轉世了?”金玨不禁呢喃出聲。她覺得如果將這件事告訴鳳落,她一定會很高興!
金玨正要走,突然想起一件事,頓時停下了步子。
青龍老祖本就是龍鳳鐲的前任主人,當年龍鳳鐲和吞噬之力一起被毀,鳳落還未重新重塑肉身回歸,掉落的龍鳳鐲碎片無處可去,最有可能是追隨著轉世後的青龍老祖來到了這裏。
這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為什麽是這個星球,為什麽平衡之力還能存在。
想通了這一點的金玨又有了更多想要探尋的東西,例如這個做魚湯麵的老板,究竟是不是青龍老祖的轉世。
一想到自己這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忙完,宗派和皇室之間的關係還未改變,曆史還未重新糾正,金玨隻覺得分身乏術!
歎了口氣,金玨隻得留下繼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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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宗內,帶著小皇帝逛了一圈的海天騰看著身邊的小皇帝,眼中隻有崇敬:“仲寅,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辦到讓術宗和玄宗按照你的意願發展下去的如何?”
海天騰無奈一笑:“天騰,今日你已經問了我很多遍了。我並未隱瞞你什麽。”小皇帝也不知道海天騰到底在好奇什麽。
“可是你都沒有告訴我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我瞧你看著他們的時候,眼神很是恭敬,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哎呀,你就告訴我吧!”認識的時間長了些,海天騰便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淨說些寒暄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