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無極老人
時間一晃而逝，終於迎來了八人重聚在一處修煉的時候。
“蓮決八式，又名八瓣蓮。作為世間最強的功法，講究的是修煉者之間的默契配合。雖名為八式，事實上卻隻有一式，但是要練成這一式，並不容易。”胤頊看著聚在麵前的八人道。
“默契？難道沒有默契這練了就等於沒練？”杜義還欲再說，被尹元用眼神製止。
“不止如此。世間之事，往往機會和危險並存。蓮決八式威力強大，同樣也意味著，一道修煉之人若是少了共同的目標，反噬會對自身修為造成影響，你們的修為也會從此止步不前。”
“止步不前這麽嚴重？”墨韻卜第一個驚訝出聲。
眾人皆瞧了墨韻卜一眼，有些疑惑他為什麽這麽激動。
見吸引了眾人目光，墨韻卜解釋道：“先問清楚比較好，有備無患。”
“那如果我們在修煉的時候嚐試呢？若不成功的話，豈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學會了？”梁鄴問道。
“是這樣，並且這蓮決八式耗費的力量或許強大，以你們的能力隻能施展一次，所以不論能不能成，你們隻有一次機會。”胤頊冷靜道。
“如果我們的實力提升呢？比如說到了中階？”梁玉卿補充問道。
“可以，不過若想在霄雲攻進來前提升實力，龍鳳鐲的時間流速必須比外界快上數萬倍，隻有這樣，你們還有機會一搏。”
“你怎麽知道霄雲什麽時候攻進來？”金玨看向胤頊。
“你們看到那邊的紅雲了嗎？那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被攻擊的標誌。”
眾人向遠處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片紅色的雲。
“竟然這麽快就找來了！你們能守多久？”杜義原以為還要很久。
神族的諸位神兵會以自身生命為祭，列陣守住這個世界，但是能守住幾時，誰也不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多一天半。
眾人從龍鳳鐲裏出來的時候，恰好見到往獸族而去的霄雲身影。對視一眼，隨之跟上。
“你們也真敢來。”霄雲看著跟著自己的八人，笑得殘忍。
“為何不敢來？難不成看你在這裏胡作非為嗎？霄雲，這已經不是我們那個寰宇了！”梁鄴喊道。
聽到這數十萬年沒人再叫過的名字忽然又被人叫起，霄雲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痛苦和不甘：“閉嘴！”這個名字裏包含的情感，足夠壓垮一個正常人，足夠摧毀所有希望。
這是他最想埋葬的回憶，若是可以，他寧願自己從未有過這種殘忍的回憶！
他試過，他真的試過！可是每一次到了最後，記起的總是那個幾乎將他逼瘋的人，他一臉失望地對自己訴說著有多後悔認自己為徒，而後又告訴自己，他的心裏是真的有自己！多麽諷刺！
“霄雲。”
內心不斷掙紮的霄雲一度以為又出現了幻覺。神界的時候就是這樣，時不時就會出現那個曾經教自己，最後卻下令放逐的嘴臉和聲音。
“霄雲。”
霄雲終於認清了現實和幻覺。猛地抬頭看向那個人，甚至一時間連憤怒都忘記了，怔怔地看向胤頊。
“霄雲……”
不隻是霄雲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曾經的師父，就連胤頊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這個自己投入了諸多心血，卻變得不倫不類的孩子。
“你來做什麽！？”霄雲麵上恢複了先前的憤怒。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唯唯諾諾、伏低做小的霄雲了，自己如今可是等級為無階的魔神，大能級別的人物！這萬宇誰與爭鋒！？師父？嗬！他一個法力低微的神族，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師父！
“不要再一錯再錯了，雲兒！”叫起對徒弟幼時的愛稱，有那麽一瞬，胤頊覺得自己回到了當初剛將霄雲帶回來的時候。
“不要叫我雲兒，啊！！！”霄雲突然像發瘋一樣，瞬間一記帶著磅礴力量的拳將胤頊發得身體碎裂，魂魄不穩。
這一變化不僅鳳落眾人沒有來得及攔住，就連胤頊都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
看著自己即將支離破碎的魂魄，胤頊痛徹心扉。
“怎麽會變成這樣？不可能！我根本沒有用盡全力！”霄雲看著胤頊正在消散的魂魄喃喃道。
“他的力量在救人的時候耗費大半，根本承受不住你的攻擊。”梁玉卿看清了一件事——霄雲對胤頊並非無情。
哪知霄雲一下子看過來，直直地盯著梁鄴，眼中帶著恨意：“我應該在一開始就對你狠心些，殺了你，那麽也不會發生這些事！全都是你們，是你們害得我成了罪人！我殺了你們！”
嗡——
一股與魔神的力量勢均力敵的力量突然擋下了攻擊，餘波隻發出了憑借耳朵難以分辨的細微嗡嗡聲。若不是鳳落等人身為獸類，對聲音的感知天生比較靈敏，恐怕也會錯過。
霄雲看向了一個空白的地方，眯著眼，麵露不悅：“你是誰？”
“我是誰？鄴兒，你來同他說一說。”一低沉的聲音帶著仿佛繞梁三日的餘音驟然出現。
梁鄴聽著這個聲音，震驚到周身幾乎不能動彈。
鳳落察覺到了梁鄴的不對勁，看向身體僵硬的梁鄴關心道：“鄴，來的是誰？”
“無極老人，我的師父。”梁鄴回得簡單。
眾人聽到梁鄴的回答，隻道梁鄴有所隱瞞，殊不知梁鄴也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師父無極老人，竟然是神界的大能！
一直到餘音將落，眾人這才見到了聲音的主人。穿著一身農夫的衣物，上麵還沾了些泥土，似是從田地裏趕過來的，慈眉善目，笑得跟普通人類沒什麽區別。
“我的天，大能都這麽樸素嗎？”杜義簡直想給梁鄴這個叫無極老人的師父鼓掌！實在是太給力了！關鍵時候到了！
“但這件事情看起來，並不如想象中那麽好解決。”尹元並不覺得二人相鬥會出現勝負的可能。
“什麽意思？”杜義不解。
“難怪有有段時間我絲毫探不到梁鄴轉世後的氣息，原來是你！你我同是無階，雖然你比我早些，但我是魔力與法力同修，力量被增強了數倍，真要打起來，你我誰都討不了好處！”魔神似乎忘記了師父被自己殺了的打擊，此時的眼裏隻有輸贏！
“隻要你贏不了就行了！”無極老人和藹一笑，瞬間失了蹤影。
另一邊，魔神也一同消失了蹤影。
鳳落看向梁鄴：“鄴，這件事你先前也不知道是嗎？”在她印象中，鄴提到無極老人的次數極少，每次提到也都說得很簡單明了，聽起來就是個有些學識和實力的隱居老人。
梁鄴看向鳳落，點頭道：“落，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嗎？”
鳳落感受著心裏那份沉重，抱了抱梁鄴：“不論到什麽時候，我會一直都陪著你。”
眾人一直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無極老人和魔神霄雲都未曾再出現過，直到這天無極老人步履蹣跚地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倒在了地上。
呼呼大睡。
一行人啞然，一個個都摸不清發生了什麽，隻覺得先前他們沒有參與的時間裏，必然發生了一場惡戰。
無極老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到了在跟前等著自己蘇醒的梁鄴，仿佛一下子恢複了精氣神：“梁鄴，你給我跪下！”
撲通一聲，梁鄴二話沒說重重跪下了。
無極老人看向梁鄴時是又氣又恨：“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機靈，行事穩妥，怎麽遇到了問題了，什麽都不告訴我！？難道老子這個師父就是個擺設！？要不是顧源那小子忙活完身邊的事來找我，我還不知道你出事了呢！”無極老人氣得不行。
梁鄴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師父發完火。果不其然，過了半個時辰，無極老人因為擔憂引起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了。
“為師說過，不論發生了什麽，都要告訴師父，怎麽恢複了記憶，反而就跟師父不親了？難道是在你眼裏，師父老了，不中用了？”無極老人說著說著竟然開始裝可憐。
梁鄴看著自己這個師父，真是萬般無奈：“不是的，師父。徒兒沒有那麽想。徒兒隻是第一次知道師父的真實身份，有些震驚。”
“你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我就算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又能怎麽樣呢？路是你自己的，總歸還得你自己走，為師能做的隻能是在你困難的時候幫上一幫，但是你竟然遇到麻煩連說都不說，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師父放在心上！？”
“徒兒知錯。”
見梁鄴認錯如此誠懇積極，無極老人就算有再多的火氣也沒了。
“鄴兒，那個叫霄雲的暫時不會來這裏，但是並不意味著危險消失了。你們幾個必須快速提升實力。”
“師父，當日放我走的時候，您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嗎？”梁鄴突然問道。
“一個人的命數早定，你本就是個不平凡的孩子，知不知道沒什麽分別。”無極老人看得極淡。
“師父，真的有命數這種東西嗎？當日您經常掛念在嘴邊的，都是您在以您的方式告訴我今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嗎？”
“鄴兒，為師隻是希望你能比常人多一份幸運。”無極老人看著自己的愛徒，眼中滿是欣慰。幸好趕上了。
門外，鳳落等人一直在等待著。
“梁鄴的師父原來是真人不露相，以前從來沒聽他說過多少有關他師父的事。”杜義現在還覺得無比驚訝。
“確實很意外，看梁鄴那副模樣，似乎他也是剛知道的。”尹元道。
“我也覺得他剛知道自己師父這麽厲害，不然先前咱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應該早就向他師父求救了。”杜義點頭，十分同意尹元的說法。
“你們說他待在裏麵這麽久在做什麽？他這個魂魄的父親剛魂飛魄散，師父又成了位出乎意料的大人物，這雙重打擊下，若是換作其他人，怎麽也難以接受。”炎煜摸著下巴問道。
“他沒事，想來應該是他有些話必須單獨對無極老人講。”梁玉卿看著亂猜的眾人道。
兀地，門開了，梁鄴出了門，沒有任何異樣。
“落兒，師父要見你。”
“見我？”鳳落倒是有些意外。找自己做什麽？
鳳落跟著梁鄴往屋子裏去，一眼就看到了無極老人，帶著笑意坐在椅子上。
“徒弟媳婦來了！前些日子忙著跟那個煩人精打架，都沒仔仔細細瞧瞧。”無極老人見到鳳落很是高興，朝著鳳落滿意地點頭。
鳳落叫人、問安、答話一樣禮數都沒落下，辦事周全的性格讓無極老人更是滿意，說著就拿出了一個木質盒子給鳳落：“乖乖徒弟媳婦，這是個好東西，梁鄴這小子告訴我有你存在的時候，我就備下了，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就再給你找別的。”期待地看著鳳落，眼神示意，催促著鳳落趕緊打開瞧瞧。
鳳落打開，看到了一堆發黃的紙。認真拿出來，看到反麵的字時，這才意識到這位實力是無階的老人給了什麽——一整盒的修煉功法。
“這些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都是我這麽多年以來收集的功法，有些功法我試了之後覺得不好，就又改動了一些，這些東西都是我能接受的修煉方法。乖乖徒弟媳婦，你若是不喜歡的話，我……”
鳳落接過無極老人的話：“我很喜歡，謝謝師父。”這些是無數人想要還得不到的東西，這麽好的東西怎麽能說不喜歡呢？
“真的？哈哈，鄴兒你看，我就說我徒弟媳婦會喜歡吧！？哈哈！”無極老人十分高興，轉過身又看向鳳落：“乖乖徒弟媳婦，我還有一些，等你倆大婚晚辰我拿去給你當嫁妝。”
梁鄴在一旁有些狀況外：“師父，你是我的師父，應該是為我準備聘禮。”難道是他搞錯了什麽？
“聘禮？這東西還要我來準備？你這臭小子是想讓你師父我累死嗎！？”
“師父，我隻是讓你拿些東西，沒讓你做什麽，不會累。”梁鄴覺得自己師父在見到鳳落前和見到鳳落後，對自己的態度差距有些大。
突然有了種失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