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天道
經過兩天的查閱，終於讓鳳落找到了些有用的訊息。
“天生靈寶，遇血融合，可消抵禁術反噬……後麵怎麽沒有了。”鳳落看著有關靈寶簡略的介紹，發現敘述中並沒有對靈寶模樣的敘述，所有的介紹加起來也隻有寥寥幾句。
“怎麽了？”梁玉卿剛練完藥回來，聽見了鳳落說話的聲音，不禁詢問出聲。
“玉卿，這本《異寶雜記》後麵怎麽沒寫全？”
“這本是我很久之前寫下的，裏麵所記錄的都是從師父那兒聽來的天材地寶。”梁玉卿回複道。
“師父隻說了這麽多？”
“師父還說了一句，此種異寶乃是寰宇間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也無處可尋。”梁玉卿突然想到師父當時說此話的神情。
“這是這裏的最後一本書了，沒有其它談到可以解禁術的東西。”
“不如去找師父問問吧，這件事隻有師父能解決。”梁玉卿勸道。
鳳落在猶豫，她答應了焰冰瞞著師父的：“我去師父那兒看看有沒有相關典籍。”
“也好，這裏有的書遠不如師父那裏多，而且這兒的書都是師父拿過來的，你都看完了的話，可以以這個理由去向師父討教問題。想必到時候師父不僅不會怪罪懷疑，還會誇獎你勤奮好學。”梁玉卿點點頭。
鳳落到達秦天閣的時候，發現師父不在，便徑直走向了師父的書房。
從外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可一進門，鳳落便發現，眼前的書房瞬間變大百倍了。這讓鳳落想到了關押弱水河的山洞。看來師父也會這種術法。
鳳落仰著頭，看著眼前浩如煙海的各種書籍，這才意識到想找到解除禁術的書有多困難，一個大大的書架上就有不下千本典籍，更不必提這裏有上萬個書架……
“落兒？”神的聲音從鳳落身後傳來。
鳳落轉過身子，恭敬說道：“師父，徒兒自知學識不夠，於是在這兩日將天闕閣的書全部看完了，可是隨著學習愈發深入，便越覺得自己已有的知識淺薄粗鄙，這才前來師父這裏，希望能找到更多的典籍閱讀學習。”
“一千本書，裏麵包括煉器煉藥等繁雜的工序步驟及原理，落兒兩日內全都看完了嗎？”神問道。
“是的，師父，徒兒看完了，徒兒對於書中所講的內容，有不少都有些許疑惑，能否請師父為徒兒解惑？”
“自然可以。”
“師父，已有的書本和典籍之中大多記錄的，都是對身體無害的修煉之法，但是徒兒在眾多修煉方法中，看到了‘禁術’一詞，徒兒對禁術並不了解。”
神看著鳳落沉聲道：“修煉禁術一事本就是逆天而為，一旦開始便沒有回頭路，落兒，禁術的代價，沒有人承擔得起。”
鳳落繼續追問道：“禁術的後果，是什麽？”
“最好的結果是肉身和魂魄潰散，最壞的結果，是入魔。”
鳳落眉頭不禁皺起：“師父，若是遇到了不敵的對手，不得不使用禁術，有辦法解除禁術嗎？”
神深深地看了一眼鳳落：“落兒，你無需擔心，你的手鐲會幫助你渡過難關。若手鐲丟了，也並非沒有辦法。寰宇之間有一種名為‘黑金’的靈寶，全身漆黑，形狀不定，若是將心頭血滴在黑金上，黑金會釋放出一種能量，能抵消禁術帶來的反噬力量。這種黑金蘊含的力量很強，但是當沒有血液融進黑金的時候，是絲毫感受不到內部力量的。”
“徒兒明白了。”鳳落突然想到了弱水河送給她的那塊漆黑的東西。有沒有這種可能……鳳落想要試一試。
“落兒，明日需要你去一處名為荒澤的平原，那裏莫約有千餘寸人，皆患同一種病症，皮膚損害有斑疹和斑塊，數目常一、二塊，邊緣整齊、清楚、有淺感覺障礙，分布不對稱，損害處毳毛脫落，向南千裏，有一座名為英山的山，山中有一種禽鳥，喚肥遺，狀如鶉，黃身而赤喙，其肉可治療此病。明日你的任務，是救治那裏患病的百姓。”
“是，徒兒領命！”
鳳落回到天闕閣之後，就碰見了梁玉卿：“玉卿，我明日要去英山宰殺肥遺，麻煩你給我準備封閉痛覺的藥。”
“肥遺好鬥，且速度極快，身形雖大但異常敏捷。落兒，你的速度若是跟不上，封閉了痛覺會更危險，連身體受傷都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梁玉卿走到鳳落跟前，拉起鳳落的手，將袖中的褐色藥瓶放在了鳳落的手上，“明日我受了師父的指示，修煉之後要煉藥，沒時間陪你去，這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嗯，我知道。”
鳳落拿了藥，就去了弱水河被關押的山洞之中，按照師父的話做，卻發現手上的黑色石頭並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發出什麽模樣的力量。
“鳳落，這是在做什麽？”弱水河不禁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試一試。”鳳落緊緊皺眉，疑惑地離開了山洞。一定有哪裏不對。
翌日，鳳落按照指示找到了寸人世界的英山，與普通的山林看起來並沒有區別，但是此處的山林裏長著一種全株都是黃色的植物，覆蓋了整個山林，將山林整個映照成一片黃色。
鳳落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皺起了眉，師父說肥遺的特征是黃身而赤喙，這種山林成為它最佳的遮蔽物，看來隻能用精神力了。鳳落用精神力將整個山林籠罩，然後發現了一件讓她十分吃驚的事。整片山林，黃色的並非全是植物，幾乎一大半，都是肥遺，有上百隻！
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周圍，鳳落走向了山林。剛到山林外三丈處，鳳落就感受到了數股強烈的視線。山林中逐漸出現了一種咕咕的叫聲。鳳落知道，這就是肥遺的叫聲。
咕咕！咕咕！咕咕！
有規律的聲音響起，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逐漸走近的鳳落真正看到了師父所說的那種鳥，身上的羽毛非常多，且顏色深淺不一，若不是其中一隻正站在眼前，鳳落絕對不會相信，這種名喚肥遺的鳥，竟然有三丈高。
一個就三丈高，那麽上百隻的戰鬥力……鳳落不再細想，她快速張開雙手，隨之發出數道風刃，從四麵八方衝向眼前的一隻肥遺。
於此同時，山中隱藏身軀的肥遺獸全部動了，好似整個山林都晃動起來！有的飛向鳳落有的用喙快速地啄向鳳落，將她身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能用火，隻能用巫術，所以鳳落每殺完一隻肥遺獸，便快速丟向空間，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隻是即便再快，一拳難敵眾手，鳳落身上還是掛了彩，大大小小不少的傷口。
鳳落估算了一下，眼前的肥遺獸要想救治那麽多人，必須得殺完，見狀便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輕易殺完，所以鳳落決定用精神力拚一拚！
將精神力全部釋放，鳳落將眼前所有的肥遺獸的速度控製在了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而後憑借著風，從自己身邊開始，風刃一道道衝向活著的肥遺獸。這是一場針對鳳落極限的挑戰！每遲一點，都會為接下來的帶來巨大的危險。精神力和靈力若是在屠殺完肥遺獸前耗盡，那麽根本就可能命喪於此！
“不可以迷失。”鳳落咬著牙道。因為精神力和靈力在急速消耗，年幼的鳳落已經出現了眩暈的症狀，可是肥遺獸還有六十隻沒有處理！
當鳳落覺得有些難熬的時候，一個轉身進了手鐲空間。外麵的肥遺獸因為沒有了精神力的控製，很快便恢複了過來，看著鳳落先前站著的空無一物的地方，發出咕咕的聲音。
“呼~呼~呼~”進了空間的鳳落快速喘息，鳳落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隻肥遺獸，但是累倒在地上，看著堆成小山一樣的肥遺獸的身軀，鳳落隻覺得沉重。不知道為何，她覺得自己就如同是一隻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寸人需要她，她知道，可是每每到此刻，腦海中，總會浮現出紅狐的那句話。自己到底是站在人的一方還是獸的一方？
師父的音容麵貌仿佛在耳邊，鳳落再次堅定起了意誌。師父是家人，所以要為師父完成一切他想要做的。稍微休息了一下的鳳落再次出了空間，進行新一輪的斬殺！
當鳳落拖著疲憊的身軀抵達荒澤時，鳳落才知道師父為何讓她來這裏。她從來都不知道寸人竟然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荒澤真正是應了它的名，除了一片黃土，一無所有。可是盡管這樣，荒澤上還是存活了千餘的寸人。
一個個蓬頭垢麵，身體蜷曲地倒在地上顫抖，有的口中甚至吐出白沫。身上還出現了不少斑點，這樣的情形，可以說是生不如死。有些人還在用血喂著別人，鳳落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求求你了，孩子，你如此健康，救救我的孩子吧！它快不行了！”一個婦人抱著年歲和鳳落差不多大的孩子，拉住了鳳落的手懇求道。
鳳落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婦人道：“喝了健康的人的血，生了病的人就會健康了，孩子，我隻需要一點點血就好，求你了，求你了！”
鳳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樣的情形，她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將自己的血液貢獻出來。鳳落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疲憊一定程度上，減緩了自己的反應速度。良久，鳳落找回自己的聲音：“血是沒有用的，你得吃這個。”鳳落將一個肥遺獸送了出來，對著周圍的人說道，這種獸的肉可以幫助你們治療病症。
“天呐，是肉！是肉！”婦人旁邊的一個健康的人突然大喊道。
突然之間，哄的一聲，鳳落身邊的人全部都擁了過來，鳳落飛身而上，躲過了這群寸人的襲擊。
“天呐，她是神！”
“她是神！”
“你們快看，她會飛！”一聲激起千層浪，人群中不斷有人看到了在空中的鳳落，一個個都跪了下來，虔誠地祈禱，求鳳落為他們治病。
按照師父所要求的，將肥遺發給在地上的寸人，而後放大了聲音道：“我不是神，而是毀滅神使，受神的命令前來救你們。”說完後，鳳落利用龍鳳鐲隱去了身形，落到地麵。
“太好了，有救了，神來救我們了！”
“太好了太好了，爹爹，你有救了！”
“你聽到了沒有，阿斯，咱們有救了，阿斯！阿斯！你醒醒！”
受了恩惠的寸人全都虔誠地朝著天空跪謝，隻是跪的方向不一致，不知道神在何處的百姓，用著這樣的方式，在感謝著神。
隻是很快地，鳳落發現了異樣。虔誠隻是暫時的，沒有多一會兒，鳳落便見到了大打出手，甚至傷人性命的事情發生。那些寸人，有些為了獨占肥遺獸，竟然殘害起了同族！
鳳落看著這樣混亂的場景，一時間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從今日來這裏，鳳落覺得自己便一直在問自己——值得嗎？這樣的人，為何要救？與獸，又有什麽分別？
回到神界複命的鳳落，靜靜地站在秦天閣的門口，久久不入。
“落兒為何不進來？”神的聲音從裏麵傳出。
鳳落皺了皺眉，思索再三還是踏進了門，見到師父的第一句話就是：“師父，為何要救？”
神一直在關注鳳落的行蹤，所以明白了鳳落所指的是什麽，不過卻反問道：“為何不救？”
“師父，落兒不明白，自己分明是由獸化人，為何卻為了人去傷獸？”鳳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落兒，你要知道，為師讓救，是因為那些寸人他們命不該絕。”神突然望著遠方說道。
“可是師父，徒兒不明白，為何那些肥遺獸，就應該死？”鳳落掙紮，糾結，僅僅是因為，自己也是獸。
“落兒，世間的事，一切都有其命運，不可違逆，這就是天道。”